“嗯,那個……”
方瑤默默的把手伸過去,剛纔一路上來,不是都牽着她的手嗎?這會兒,爲什麼隔得那麼遠?
“別!”
姚尚君沒猜對方瑤的意思,擡起胳膊抱住腦袋,求饒到,“是要打嗎?我也沒做什麼啊!”偷眼看看方瑤,手還舉着呢!
委委屈屈,心裡還有點氣,哼……剛纔你和人那樣,我也沒生氣,現在還要打我!真是慣得沒樣了!
可是,沒辦法,慣得沒樣了,也還是要繼續慣下去。
那麼大的塊頭,挪到方瑤跟前,期期艾艾的捂住臉說到:“打吧,別打臉,行嗎?”
方瑤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又沒說要打他!但看着他捧住臉的樣子,腦子裡倒是晃過一個影像。
盯着姚尚君看了會兒,不由擡起手來貼上他的臉,姚尚君起初還真以爲她是要打,但是等了會兒,又好像不是。
“……”方瑤皺着眉,不是這張臉,心裡面那樣惦記着的那張臉,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姚尚君察覺到方瑤的異常,眼裡滿是關切,“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方瑤搖搖頭,並沒有說話,所有人都說他們是夫妻,連童橙也說了,他們是真正的家人,而且這個人,一開始就對自己很好,應該是不會有錯的吧?
心上的那個人,也許,只是曾經認識的人而已吧!
這麼想着,心底又豁達了許多。
可是,他爲什麼還是沒有牽自己的手呢?真的不牽了嗎?她都把手遞給他了……是不是剛纔吼他,所以生氣了?
姚尚君走在她前面兩步,想要先去開車門,衣襬卻被方瑤拽住了。
“……”
姚尚君回過頭看向方瑤,小笨蛋這是什麼意思?低着頭,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明明他纔是那個忍辱負重,受了委屈的人好不好?
“……你…”方瑤看他不動,心裡更是認定他生氣了,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了,“你,生氣了嗎?”
“嗯?”
姚尚君好半天才算是明白方瑤是什麼意思,想明白後便不由大笑。
“哈哈……”
他仰起頭,喉結歡樂的上下滾動。這小笨蛋,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他還生氣……他倒是想,可也得有那個能耐不是?
“……”方瑤看他笑,也跟着傻笑。
“傻老婆!”姚尚君走過來摸着方瑤的腦袋,剛想把人往懷裡帶,卻被方瑤拉住了手。
方瑤的態度很堅決,嘴角帶了點笑意,“不生氣,那還牽手。來的時候,牽的……”
鬧了半天,小笨蛋是在煩惱這個?
姚尚君勾脣一笑,彎下身子將人整個抱進懷裡,伏在她耳邊小聲說到:“真是傻兮兮的,我最喜歡你了,沒人比我更喜歡你,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方瑤窩在他懷裡,沒完全明白這話的意思,倒是臉上滾燙的。
可是……可是,還是沒有牽手,心裡還惦記這個呢!
**
“寶寶。”
方瑤從姚老夫人手裡接過孩子,滿臉的緊張與小心翼翼。
這個就是她生下的孩子了,大家都說,它已經不在了,她也是因爲這個才病的。但是,現在孩子找回來了!
不足月產的孩子,如果是足月生的話,現在也纔剛滿月,抱在手裡軟乎乎的,那麼小一點點,五官還看不出來什麼特徵。
只是……方瑤隱隱覺得,這個孩子,好像沒有悠悠和帥帥那麼漂亮啊!
“媽媽,你看什麼呢?”
姚恣昊揹着糖糖在花園裡晃了一圈,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方瑤抱着弟弟在發呆。
方瑤擡起頭,皺着眉直說了句:“覺得它有點難看……”
“噗!”姚恣昊一口果汁差點噴出來,有這麼說自己的孩子的媽媽嗎?
不過嘛,姚恣昊湊過去看了一眼,要說這孩子,好像還真是不怎麼太漂亮。可是,再不漂亮那也是自己的弟弟啊!
“沒事兒,我和悠悠小時候也不好看,長大了就好了!我們家基因這麼好,媽媽你別擔心!”
母子倆這麼說時,姚老夫人剛好過來聽到了。
都說隔代親,老人家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她的小孫子,怎麼就難看了?明明就粉嘟嘟、肉呼呼的,可愛的不得了!
“別瞎說,怎麼難看了?再說了,男孩子,要那麼好看幹什麼?就我們姚家的家世,長的再不怎麼樣,那女孩還是排着隊的上門來倒追……”
姚老夫人噼裡啪啦一大串,說的方瑤和姚恣昊是面面相覷。
姚恣昊更是體貼的爲奶奶倒了杯水,“奶奶,您喝口水再說,別激動……奶奶說的對,姚家的孩子,怎麼都是人中龍鳳!”
大孫子順着奶奶說了半天好話,總算是把老人家這口氣給順了下去。
所以說,老幺嘛,總是最受寵的,以至於老幺雖然是個男孩子,後來卻走上了和姚恣昊截然不同的道路,姚恣昊唯有羨慕、嫉妒,恨他是不敢的,誰讓他是姚家的長孫?
糖糖被保姆餵飽了水,蹬着兩條小短腿,找哥哥來了,一邊小跑,一邊樂呵呵的笑,“糖糖要看弟弟!”
小丫頭,一直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大概是這回有了小弟弟了,所以顯得特別興奮。
可惜她個子太小,根本看不到小弟弟。
於是,小丫頭眼珠子一轉,朝着姚恣昊伸出了雙手,“哥哥抱抱!看弟弟!”
“好嘞!”姚恣昊兩手一撈,輕鬆的將糖糖扔上了脊背,逗得她咯咯直笑,“看看小弟弟,漂亮嗎?”
糖糖被逗得大笑,哪裡還有功夫了,只抱着姚恣昊的脖|頸連聲說到:“漂亮,漂亮,和帥帥哥哥一樣漂亮!”
本來是姚恣昊逗小糖糖的,誰是糖糖這麼一說,他倒是臉紅了。
姚老夫人在一旁看的心情大好,故意逗兩孩子,“糖糖啊,帥帥哥哥這麼好,長大了,給哥哥做媳婦兒好不好?”
糖糖想也不想,點頭大聲說到:“好!糖糖也要給帥帥哥哥生漂亮的小寶寶!”
“喂!”姚恣昊急了,可能是害羞的成分更多,這丫頭,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嗎?不過,儘管不知道,他也還是很高興,畢竟是答應了呢!
但那個時候,他們還太小,大人的承諾都未必能夠信守,更何況那麼年幼的他們?姚恣昊一直以爲,糖糖是先變的那個人,後來才明白,糖糖一直沒變,變得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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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箏開始多夢,脾氣也變得不好。
她還沒有出月子,杜家上下憐惜她沒有了父母,事事都是精心照料的,何況她又生了孩子?但饒是如此,她的情況還是變得越來越不好。
她總是頻頻的給啓幸打電話,問有沒有母親的消息,而得到的消息總是還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焦躁與日俱增。
杜朗本來把工作基本都推了,但這一天有幾個重要的研討會,實在是推不掉,必須要出席。臨走前囑咐保姆、月嫂和母親一定要照顧好姜箏。
白天的時候,姜箏倒也安靜,到了晚上,杜朗回來之後,情緒就不對了。
她這些天精神緊張,人也比較敏感,杜朗纔剛進來,她就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有淡淡的酒香,還有股香水味。
因爲家裡有寶寶,所以杜朗身上是不應該有這種味道的。
“你去哪兒?”
姜箏從chuang頭坐起來,嚇了剛進門的杜朗一跳。
杜朗隨手擰開chuang頭燈,打量了姜箏一下,別人月子裡都是長的又白又嫩,懷孕耗損的元氣都要趁着這個機會補回來。
他自問該做的都做了,怎麼姜箏反而還是越來越瘦,越來越憔悴?
“怎麼還不睡?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我知道你擔心媽,但是……尚君已經在找了,一定會找到的,你要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杜朗微蹙着眉,心裡真是擔憂。
“我問你去哪兒了!”
姜箏仿似沒聽到杜朗的話,還執着於自己的問題裡。
“嗯?杜朗微愕,“出門的時候不是告訴你了嗎?有幾個會議,要出席一下……我保證,沒了,這段時間都乖乖……”
“哼……”姜箏冷笑一聲,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兩人離得近了,杜朗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就愈發濃郁,他卻還睜着眼睛說瞎話,什麼樣的會議,能開出這樣一身味道來?
姜箏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一拉被子,翻身就睡了。
杜朗沒摸着頭腦,轉身洗了澡,又去嬰兒房看了看孩子,回來便摟着姜箏睡覺。這麼一來,才發現姜箏有點不對勁。
他的手才環上去,她就推開,一次是,兩次還是。
杜朗知道她這是生氣了,可是爲什麼呢?就因爲他出去了一天?姜箏歷來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大概是因爲產後的緣故吧,最近也聽母親說了,箏箏情緒不太穩定,杜朗想還要加上岳母下落不明的緣故。
杜朗默默將姜箏又攬進懷裡——他已經習慣了,這個人是他選的,一頭就栽了進去,她是脾氣衝了一點,但他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讓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怎麼都好,只要還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