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傾墨揚手,巴掌即將落下……
極速落下的巴掌讓空氣流動,有氣流拂過面頰,陶麥並未躲閃,也未害怕地閉眼,反而眼睛掙得大大的。方傾墨看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有水霧凝聚,逐漸增多,滿到盛不下,最後溢出。
他落下的五指,在她眼前忽地改握成拳,變成一片一片揭掉她臉上剛貼上的創可貼,那種感覺,像被人在尚未癒合的傷口上揭掉一層皮一樣疼,陶麥強忍着,她從小自詡堅強的,絕不能掉淚,不能。
“以後離遙遙遠點!”方傾墨冷冷命令,而後大踏步轉身離去。
甘霖和廣恩美朝她投來同情的一眼,匆匆跟上。
祁蓮嘲諷不已,大快人心地拍拍手,吹起愉快的口哨去買她的宵夜。
夜風吹過,地上染血的創可貼輕飄飄地飛出很遠,陶麥覺得好冷,雙手不自覺搓了搓雙臂,亮如白晝的走廊裡,白茫茫一片,讓她有片刻的茫然。
彷彿有人朝她輕聲走來,執起她的手往一個方向走,他的手溫暖寬厚,恰如其分地包裹住她的,恍若夢中的執手相守。
“趙醫生,麻煩您幫她的傷口再處理一下,細心一點,不要留疤。”
耳邊,是男子醇厚低沉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陶麥迷茫地看過去,是林啓輝嗎?爲什麼對她這麼溫柔?
傷口處理好了,他謝了醫生,牽着她出了診療室,停在樓梯的拐角處。
“陶麥,我們共同居住的那棟房子歸你。另外,還會給你一輛高檔車,現金一百萬。戶口我會幫你留在京都,除了這些之外,我想不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商談的。”
陶麥陡然清醒,擡眸死死地盯着林啓輝,腦袋裡好似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可心卻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她一再的逃避,終於還是來了。
他就這麼的迫不及待,在她被人凌辱的這一天,在她流血流淚的這一天,在她落寞難堪的這一天,在白晝謝幕之後,黑暗來臨之際,這般無情決絕的與她一本正經的談離婚事宜。
心,從未這麼疼過,幾乎揪了起來,彷彿有一隻手捏緊了它,致使無法跳動,無法呼吸。
百轉千回的情意在胸口涌動,化成千言萬語凝結於喉,最終只變成無奈又挽回的一句,“如果我說,我不想離婚呢?”
林啓輝眼神一黯,冷冷提醒,“你別忘了,我們的婚前協議第一條就是:男方可隨時提出離婚,女方不得有任何異議。”
彷彿被什麼重物擊中了般,陶麥無力地倒在身後冰涼的牆壁上,淚水決堤而出,當初設想過有這麼一天的,也猜到他與她結婚是另有目的,但面臨離婚之際,猶如面臨滅頂之災。
林啓輝,爺爺退休之前是有名的上將,對國家曾立下赫赫的戰功,曾在中央居要職。父親如今已升到少將,而母親,是程氏的唯一繼承人,董事長。
他是貨真價實的豪門貴公子,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如若離婚與他失之交臂,從此後,恐怕再無交集。
“林啓輝,我不想與你離婚,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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