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柳韻猛然驚醒,大汗淋漓的坐起身,驚恐的眼神四處打量。小竹峰首座明山大師疾步走上前來,溫柔的撫摸着柳韻的頭髮,輕聲道:“好孩子,你現在安全了,壞人已經被趕跑了。”
柳韻有些呆滯看向站在四周的幾位掌門,長長吐了一口氣,全身無力的躺在牀上,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
汽車即將爆炸的瞬間,柳韻便打開車門飛射出去,可是就算這樣,自己也被巨大的爆風吹的有些迷糊。黑滾滾的濃煙阻攔了她的視線,只能模糊聽到些聲音,耳朵也因爲巨大的爆炸聲震的有些失聰了。
“若大哥,鬆大哥……你們在那裡?”柳韻有些恐慌的大喊起來,畢竟自己從未面對過這種狀況,一時亂了陣腳。耳聽隱隱約約傳了幾聲慘叫,柳韻臉色發白,御劍疾飛過去。就在她馬上就要衝出濃煙,忽而心中閃過一陣寒意,下意識的舉劍向前斬去。
發出一寸來長金芒的飛劍重重斬在一道黑色刀刃上,然後金芒四射,柳韻震得全身發麻的向後倒射了回去。李柯看着自己利用火焰凝聚成的刀刃上巨大缺口,喃喃道:“‘守護者’之力麼?果然是和我相剋的力量啊。”他殘酷的笑了一聲,猛然追了過去,手中刀刃再次狠狠劈下。
幸虧柳韻在山上也經過不少對戰性的修煉,雖然震的腦袋發暈,也不發一聲的御劍疾飛着。自己再濃煙中幾乎什麼也看不清,而耳朵也有些蜂鳴,這樣和未知敵人相鬥相當危險。那濃煙頂多五六米的範圍,幾乎瞬間柳韻便射出濃煙外。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柳韻猛烈咳嗽幾聲,御劍翻身狠狠刺去。
柳韻並沒有學到什麼其他類型法術,因爲她並不是任何門派的弟子。雖然西山居士很想把她收在門下,可是遭到其他掌門人的強烈反對。西山居士雖然恨的牙根癢癢,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以往的“守護者”也是自行領悟,也不需要其他門派傳授什麼。可能是因爲沒有壓力的緣故吧,柳韻在這一年來只不過學會御劍飛行,隔着幾百米御劍亂刺罷了,其他法術招式什麼也沒有領悟到。
而她今日則會因爲如此,而吃到大苦頭。
李柯剛飛出濃煙,眼看一道金光迎頭射來。嘿嘿笑着,猛然下降十米距離,然後已更快的速度射向柳韻,半空中那一連串的殘影,顯示着他已經達到何種高速。柳韻尖叫一聲,飛快向後退去,手中一反,又射出一把飛劍,而第一把飛劍也掉頭射向李柯。
她快,李柯更快。她剛剛射出第二把飛劍,李柯已經獰笑的出現在她面前,手掌燃燒着的刀刃狠狠刺向柳韻的腹部。
“無量天尊啊……”遠處傳來一聲怒吼,一名青雲山弟子剛想飛來相助。突然一名黑衣人詭異的出現在他身側,一把閃着不太好藍幽幽光芒的短劍狠狠刺入他的身體。他身體猛然劇烈顫抖起來,口中發出不明意義的格格聲,然後就如同石頭一般摔了下去。
李柯那刀刃就如同豆腐狠狠撞在鐵板上一般,被撞的粉粉碎碎。李柯眼看着柳韻身體上發出的如同實質般的金芒,口中不滿的嘀咕着:“這小丫頭的力量果然正好剋制住我的力量啊,不過只用拳頭呢?”他狠狠一拳擊打在那層金芒上,果然沒有帶着黑色火焰的拳頭輕易撕破了金芒,重重擊在了柳韻的腹部。
柳韻慘哼一身,身體如同煮熟的大龍蝦般狠狠的弓起了身子,張口便射出一道血箭,自己如同炮彈一般向後射出一百多米。李柯嘿嘿笑着,自己也猛然跟上,學着以前從電影裡看到的武打動作,狠狠一腿踢向柳韻的頭部。
“悲!苦!洪!荒!”
四個似乎毫無意義的字被輕輕吐了出來,柳韻面前憑空出現一個巨大金色拳頭,正擊向李柯的頭部。如果李柯繼續踢那一腳,自己腦袋也毫不懷疑的要出點不小的問題。那憑空凝聚而成的拳頭有着自己恐懼的力量,似乎一拳便能擊碎自己的腦袋。
“砰”,李柯努力將趨勢略微偏了偏,一腳踢在那隻金色拳頭上。然後轟然一聲爆炸,一道金色光暈夾帶着一絲絲黑色火焰飛射開來。李柯慘叫一聲,飛快的退回了幾十米,那個疼啊,自己的腿幾乎都要斷了。
柳韻就這樣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長長秀髮詭異的四散飄起,雙手不斷捏着奇怪的法訣,口中還是說着那“悲!苦!洪!荒!”四字。李柯眼角有些抽搐,雖然柳韻身上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可是一絲絲危險的感覺在心頭上滋生。
“必須馬上幹掉她,”李柯身上黑色火焰猛然漲成十米高下,雙手重重握在一起,一道足有二十米長的黑色火焰長劍猛然射出。這一刻他還在這裡,下一刻已經來到柳韻一米前,然後一劍劈下。
毫無徵兆的一隻巨大的手掌從背後伸出,緊緊抓住李柯,然後一把扔出上百米遠。李柯滴溜溜的轉了上百圈在勉強停住身體,眼前景物旋轉不止,差點噁心的吐出來。他苦笑的看向遠處的柳韻,就在那一瞬間他看清楚清楚柳韻其實已經被自己那一拳給擊昏了過去,現在純粹是身體的自動反擊。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爲什麼我當年昏倒的時候沒有這種能力,哎,”李柯愁眉苦臉的嘀咕着。突然從旁邊斜刺着飛來一名青雲山弟子,一劍迎頭劈下。“就你這種垃圾,少來煩我!”李柯輕蔑的一笑,身上的黑色火焰猛然射出,緊緊捲住那把飛劍,然後順勢蔓延到那名弟子身上。那青雲山弟子慘叫一聲,接着從他口中,鼻孔中噴出黑色火焰,過了片刻便化作了灰燼。
“鬆師兄!”又一名弟子憤怒大吼一聲,就要飛向李柯。突然從濃煙中射出一名滿臉鮮血的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將短劍刺入他的體內。那弟子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後,努力反手一劍,也刺入了那黑衣人的胸膛。那黑衣人全身打起了哆嗦,“嗷”的一聲嚎叫,猛然轉化爲一隻巨大蒼狼,一口狠狠咬在那弟子的喉嚨處。
二人就這樣狠狠撕扯着,狠狠的摔落在地面上。那青雲山弟子當場死亡,而那隻蒼狼全身抽搐着,恐怕也活不久了。
這不過才幾個照面的功夫,魔殿十名殺手拼命刺殺了除了若風雲,柳韻外的,其他四名青雲山弟子。只不過自己也損失了五人,幾乎就是一名拼一名的作風。
而若風雲那邊則被二十名大漢團團圍困,在他頭頂三寸處漂浮着的混天鏡卻是了得,放出一道乳白色光罩保護住若風雲全身。魔殿殺手們任何攻擊都被混天鏡反擊回去,而若風雲則趁機已經斬殺了七名殺手。若不是魔殿殺手們拼死阻攔,若風雲恐怕已經飛到柳韻身旁了。
“求救信號已經發出,只要再堅持片刻,”若風雲一臉緊張的看着遠處的柳韻,對面那個全身冒着黑色火焰的不就是傳說中的“隱魔者”麼?祖師爺保佑,柳姑娘千萬要堅持住啊。突然“嘣”的一聲巨響,卻是一名殺手瘋狂的狠狠撞擊在光罩上,當場被自己衝擊力活活震死。可是那光罩也是一個哆嗦,似乎黯淡一些。
就算若風雲有如此法寶,也受不了二十名“聚星界”高手瘋狂攻擊啊,按照自己實力,也最多支持三分鐘吧。“上天保佑,三分鐘內增援應該已經到了吧?”若風雲心中拼命祈禱着。
柳韻現在處於是你不招惹她,她也不會招惹你的狀態。李柯掂量了一下自己實力,毅然決然的決定放棄刺殺柳韻的計劃。他看向瘋狂進攻若風雲的黑衣大漢,大吼道:“你們先撤,我來對付他。”
小魚兒皺了皺眉頭,下令道:“刺殺小組撤退,狙擊手自由射擊,直射一發,然後統統撤離。”他狠狠拿下耳麥,看着半空的李柯輕聲道:“老兄你可不能死啊,否則我回去可就要倒黴了。”
那幾名魔殿殺手聽到命令後,立刻頭也不會飛快的飛走了。
李柯嘿嘿笑着猛然一拳擊在那光罩上,巨大的力量使的光罩一個哆嗦,終於消失了。若風雲當場吐了一口血,而在他頭頂漂浮的混天鏡縮小成五寸大小,落了下來。李柯雖然被反擊回的力量震的眼前發黑,但還是哈哈大笑一聲:“這寶貝不錯,給我吧。”他一拳擊飛了若風雲,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混天鏡。
若風雲只覺自己如同被萬噸巨石撞到一般,被重重的擊落在地面上,在砸出十米寬的坑後,昏了過去。
李柯看着手中的混天鏡嘿嘿笑了幾聲,張口吞了下去,然後看着昏過去的若風雲嘀咕着:“我這次只是爲了殺‘守護者’,不過既然殺不了她,我也沒必要殺其他人。哼哼,留着你們這些人,魔殿纔不敢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爲唄?小子,好好努力吧,不過這個法寶不錯,謝了。”他冷笑一聲,就要扭頭便走。
忽聽遠處傳來一聲:“孽畜,哪裡跑?”那說話者來的好快,第一個字時還隱隱約約傳來,到最後一個字時已經到達李柯身旁,砰的一拳將李柯擊飛出了幾百米開外。
李柯在空中便連吐三四口鮮血,怒喝一聲:“他媽的,果然是你這個老鬼。青雲山,我早晚會報仇的……”他化作一團黑色火焰,飛快的消失了。
西山居士和其他一大幫大道士小道士飛快的飛到現場,看着眼前的情景,西山居士的臉黑的已經可以媲美鍋底灰了。兩輛汽車的殘骸還不斷冒起黑色煙霧,四周橫七豎八躺着幾具屍體,看服飾其中就有幾名青雲山弟子。而掌門大弟子若風雲也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一個深坑裡面,特別是“守護者”在他們到來之後,便憑空掉落下去,若不是小竹峰首座明山大師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接住。那麼隨着“守護者”落地,青雲門的臉皮也要摔成十八塊了。
西山居士狠狠哼了一聲,幾名青雲山弟子飛快的落到地面上,察看若風雲的形勢。等他看到那幾名弟子打出無恙的手勢後,臉色才稍稍緩和,飄到那名擊退李柯老道士身後,輕聲道:“師叔,您老人家何時出關的?”
那老道士頭髮皆白,三縷鬍鬚迎風飄飄,頗有得道高人的架勢。他冷哼一聲:“我若不是心驚肉跳,算了一卦,那今日我們青雲門豈不是要把祖宗的臉面丟光。”
西山居士諾諾幾聲,非常恭敬的請這位一臉威風的老道回山。他可不敢得罪這位師叔,這位道空老道和其他三位師兄弟早已閉關三百餘年,都是已經可以飛昇卻硬拖着不走的變態。可以這樣說,這四名老道都是青雲山的國寶級人物,青雲門真正的鎮山之寶。
隨之而來的其他掌門人看到道空老道,臉色都刷的變了,都非常尊敬的稽首施禮。這些稍大點的名門正派那個沒有硬拖着不肯飛昇的前輩,都是擔心後輩們沒有自保能力才一個個強留在人間。而這個道空老道脾氣差在三百年前都是出了名的,雖然有幾個門派看到若風雲的慘狀,有些幸災樂禍,可是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還要假惺惺的噓寒問暖,彷彿很關心的樣子。
道空老道看着昏迷中的柳韻,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心中冷笑道:“那隱魔者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一年的時間竟然已經有如此實力。不過這守護者似乎也很有趣啊,只是不知道你們到底誰更厲害呢,哼哼,老頭子我倒是很期待呢。”
看着身旁臉色陰沉如同烏雲似的李柯,小魚兒一句話也不敢說。這次任務可以說是完全失敗了,魔殿主人當然不可能去找李柯的麻煩,但自己肯定是要倒黴了。或許因爲父親的緣故,自己沒有死罪,但一頓皮肉之苦肯定是逃脫不了了。
李柯悶哼一聲,嘴角泌出一絲血跡。那個老道那一掌暗帶着一絲古怪的勁力,自己的魔氣竟然無法融解。現在正不斷損傷着自己體內組織,看樣子只能回到魔殿努力運功逼出來了。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小魚兒緊張的表情,輕笑道:“我沒事。你也不用擔心,這次後果我一人負責。畢竟那個老鬼根本就不想讓我們殺死‘守護者’。”
小魚兒愣住了,既然上頭根本就不想殺死“守護者”,爲什麼還要進行這次行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