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8月30日,小未雨和雲青青來到“春天花花幼稚園”報道,有許多家長和孩子已經在門口等着了。林顧我碰倒了雲朝,林顧我不好意思地看着雲朝。
雲朝瞥了小未雨一眼,林顧我趕緊說道:“已經打過了,打過了。”
雲朝這才點了點頭,默默收回了目光。
魏時歌也不善地看着小未雨,她要不是早上推門叫雲青青起牀吃飯,她也不知道小未雨居然鑽到雲青青懷裡睡覺,已經睡醒的雲青青,居然還對自己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童兮趕緊低頭諂媚,“我也打過了,我也打過了。”
雲青青好奇地看着他們,她不解地問着小未雨,“未雨,他們再說什麼?”
小未雨怒氣衝衝地看着他們,將雲青青拽到一邊,小聲地說道:“他們再密謀怎麼讓我不喜歡你。”
雲青青一愣,當即看向四個大人的目光就不對了。
他們好壞!讓未雨不喜歡青青!雲青青心裡氣呼呼地想着。
林未雨蹲在“春天花花幼稚園”門口,他有點沒眼看自己幼稚園的名字。順便吐槽了一句小時候的自己。
“大兄弟,你這樣糊弄雲青青真的好嗎?”
“青青,過來。”魏時歌向雲青青招招手,雲青青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
魏時歌有些納悶,她可愛的女兒看起來不是很開心啊。
“青青,以後不可以讓未雨和你一起睡了,尤其是脫了衣服,更不能讓他躺在你懷裡!”魏時歌指了指不遠處好奇地張望四周的小未雨,俯身對雲青青小聲說道。
雲青青撅了撅嘴,她仰着頭,看向魏時歌,“……媽媽……那我以後還可以和未雨一起玩嗎?”
魏時歌一愣,她詫異地問道:“可以啊,我只是說你們兩個不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雲青青有些納悶,她輕輕皺了皺眉,“什麼……什麼叫其他的事情?”
魏時歌話語一滯,她想了會措辭,這才斷斷續續地說:“……就是……就是你不能脫未雨的衣服,更不能讓未雨脫你的衣服!”
雲青青張大了嘴,她驚訝地說:“媽媽……未雨是好孩子,不會脫青青的衣服的!”
魏時歌面色有些難看,“那前兩天……”
“那是青青自己脫的!”雲青青趕緊打斷魏時歌,她特別害怕魏時歌覺得小未雨是壞孩子。如果不讓自己和小未雨玩了,自己是聽媽媽的話,還是和小未雨一起私奔呢?
私奔的話,用自己攢的壓歲錢夠買房子嗎?自己和未雨還很小,找不到工作怎麼辦?是不是可以讓未雨也拿出自己的壓歲錢,那也自己和他就可以多待一些日子了。
雲青青又開始胡思亂想。
魏時歌皺着眉頭,盯着仰着臉的雲青青,她強忍住心裡的火氣,依舊心平氣和地說:“那青青下次不許在未雨面前脫衣服了。”
“可是睡覺能不脫衣服嗎?”雲青青開始反駁了,這是她爲數不多的幾次反駁父母的話。
“穿睡衣!”魏時歌有點壓抑不住了!
“穿睡衣未雨睡得會不舒服!”雲青青大聲地回答。
“雲朝!管管你閨女!”魏時歌衝着雲朝大喊。
兩個人的吵鬧聲吸引了衆多家長駐足觀看。
此時的小未雨正蹲在地上,用手指撥弄着地上的螞蟻。
他玩得兒還算開心。
當他擡頭的時候,就看到雲朝一臉正色地再教育雲青青。
他的小腦瓜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彎,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下意識的反應。
“不許欺負雲青青!”小未雨衝到雲朝面前,拼命地想把雲朝推開。
“林未雨!”林顧我低喝一聲。
小未雨扭頭看了一眼有些生氣的林顧我,心裡難免害怕,可他還是乍着膽子擋在雲青青和雲朝中間。
“不許欺負雲青青!否則我就揍你!”小未雨很認真地看着雲朝說道。
雲朝一愣,隨機不屑地笑了兩聲,他一手摁住小未雨的頭,任憑小未雨張牙舞爪。
“剛多大啊,就開始要揍老丈人了!長大了還得了?”雲朝一邊摁着小未雨,一邊打趣道。
林顧我想要上前拽走小未雨,卻被童兮一把拉住。林顧我不解地回頭,童兮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雖然不清楚童兮是什麼意思,但林顧我依舊選擇相信童兮。
雲青青看着掙扎的小未雨有些不忍,她紅着眼睛上前想要拉開小未雨,小未雨卻依舊拼命向前撲騰,彷彿是旱地自由遊一般。
過了一會兒,小未雨停下了撲騰的手臂,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朝有些好笑地說道:“怎麼?未雨放棄了嗎?那我就要繼續教育青……啊啊啊!老林!你兒子咬我!!!”
童兮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搖着頭笑了笑,一推林顧我,林顧我趕緊上前想要扒開小未雨的嘴。
可沒想到,力氣小了,他扒不開;力氣大了,他又捨不得。
“老雲!你觸發了未雨什麼技能!趕緊想想!”林顧我憋着笑對雲朝說道。
雲朝慘叫一聲後,感受到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強忍着沒有叫喚,“我……我哪知道!你兒子屬狗的吧!”
“屬豬的!”林顧我正色回到。
雲朝一愣,頗有些“幽怨”地看向林顧我。
林顧我也憋不住,哈哈大笑兩聲,“未雨,未雨,別咬你雲叔了,趕緊鬆口!一會兒你雲叔該哭了!”
雲朝俯下身子,小聲地說道:“未雨,未雨你鬆口,你鬆口,叔叔給你買好吃的。”
雲青青也過來拉着小未雨的手,她沒說什麼,就這麼緊緊攥着小未雨的手。
童兮揣着胳膊,笑眯眯地走了過來,“要不咱們去牽頭驢吧。沒準一聽驢叫,未雨就鬆口了呢?”
林顧我不滿地看向童兮,“小兮,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嘛!”隨即,又轉頭安慰着雲朝,“老雲,你放心,打狂犬疫苗的錢我出了!”
聽着童兮和林顧我的調侃,坐在路邊托腮笑着張望這裡的林未雨氣呼呼地站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氣呼呼地坐下。
魏時歌嘆了口氣,緩步上前,“未雨,鬆口吧。我們不說青青了。”
小未雨還是不鬆口,他眼睛向上瞟了瞟雲朝。
雲朝趕緊俯身說道:“我的小祖宗,你鬆口吧。我不說青青還不行嗎?”
小未雨悶悶“哼”了一聲,這才慢慢地鬆口,又向地面上唾了幾口。雲青青上前心疼地給小未雨擦着嘴巴。
“難吃死了!”小未雨氣呼呼地說道。
“未雨,下次不要咬了。好惡心的!”雲青青用小手擦着小未雨的嘴角。
雲朝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已經被咬出血的手。他扭頭轉向林顧我、童兮和魏時歌。
“放心老雲,你打狂犬疫苗的錢抱我身上!”林顧我拍着胸脯。
童兮扭頭看向林顧我,“顧我,我們一會兒去吃驢肉火燒吧。”
魏時歌上前看了看雲朝的傷口,“沒事,咬得不深……還有你剛纔說什麼老丈人?”
雲朝瞠目結舌,久久無語。
不遠處,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大漢牽着一個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完完整整地看完這一幕,仰頭問着大漢:“爸爸,那個小孩好厲害啊。大人都要向他認錯。”
歐陽康凱看了童兮一眼,迅速收回目光,他低頭對着歐陽明說道:“小明,你記住。離那個孩子遠點,他們家遺傳暴力基因!”
歐陽明懵懂地點了點頭,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飄向小未雨。
小未雨似乎感受到了來自陌生人的目光,他疑惑地皺着眉頭看向歐陽明。
歐陽明一驚,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不在看他。
不知道看完這一幕的家長們,如何教導自己的孩子不要和那個咬人小孩玩。但無可置疑的是,在孩子的眼裡,小未雨能迫使大人認錯,真的是一件值得羨慕的成就了。
“各位家長,各位小朋友。大家稍安勿躁,入園報名儀式馬上開始,請大家排好隊,不要擁擠,不要着急。各位家長看好自己的孩子,按之前抽到的號碼依次入園。”
隨着“春天花花幼稚園”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帶着眼鏡穿着整齊地中年婦女走出來喊道。
幼兒園前的家長們經過短暫的排序後,依次入園報名。
小未雨和雲青青在雙方家長的要求下,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花花班。
花花班的帶班老師是剛剛畢業的鄧芳老師,二十三四歲,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剪着一頭利落的短髮,短髮自然垂下掩住了耳朵,秀氣的脖頸卻如同透過茂密枝葉的陽光一樣,從不經意間流露出點點白皙,圓圓的眼睛挽着修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肉嘟嘟臉上寫滿了笑容和快樂,顯得那麼和諧可愛。
“尊敬的各位家長,我是花花班的鄧芳老師。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們可以叫我芳芳老師,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大家。”充滿活力的年輕老師站在班級中間,笑着對家長和孩子們大聲地說道。
林顧我點了點頭,不論其他,起碼這個老師充滿活力。
自我介紹完之後,鄧芳又下來挨個詢問孩子的名字。
對於一個喜歡孩子的女孩來說,能和這麼多孩子在一起玩,是多麼令人快樂的事情。
……要不然說鄧芳老師剛畢業呢。
有的孩子大聲地回答自己的名字,有的孩子躲在爸爸媽媽後面偷偷翹着鄧芳小聲地說着什麼,有的孩子跳了出來沒等鄧芳詢問就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有的孩子鄧芳怎麼問也一言不發,甚至眼眶都有些微紅。
小未雨是尋常的,也是不尋常的。
“我叫林未雨,今年三歲了。”小未雨看了看鄧芳隨口答道。
鄧芳看着長相可愛的小未雨,用目光向他身後的林顧我詢問了一下,得到林顧我點頭示意後,這才輕輕上手揉了揉小未雨柔順的頭髮。
“原來是小未雨啊,那小未雨平時有什麼愛好嗎?”鄧芳老師笑眯眯地問道。
小未雨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喜歡爸爸媽媽,喜歡雲叔和魏姨,最喜歡雲青青了。當然……”小未雨看了一眼鄧芳,“如果你足夠好,我也可以喜歡你一下。”
鄧芳一愣,隨即笑得更開心了,“好啊,那老師很期待能得到小未雨的喜歡呢!”
說完就要去問下一個孩子的名字,小未雨突然叫住了她,“老師?”
鄧芳疑惑地回頭看向小未雨,“未雨,還有什麼事情嗎?”
小未雨正色地說道:“如果老師想得到未雨的喜歡的話,那你最好抱抱未雨。”說着,皺了皺眉,“最好多抱一會!”
“林未雨!”童兮忍不住拽了拽小未雨,低聲斥責道:“你給我老實點!”
小未雨梗着脖子看了童兮一眼,又望着鄧芳。
鄧芳沒說什麼,她笑着走了過來,輕輕地將小未雨抱在懷裡,“未雨,現在可以喜歡老師了嗎?”
小未雨認真地體會了一會,好一會兒,才正色說道:“可以喜歡你一點點!”
在鄧芳老師的初次執教生涯中,遇到小未雨,既是不幸,也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