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遠擋在蕭掩面前。
“阿耶,他是蕭掩啊,你不要殺他。”
蕭掩?
李玉山眼睛瞪大,忽然間恍然大悟,是蕭二郎,閨女喜歡的人。
可到底不高興。
他收回刀圍着蕭掩看了兩圈,停下來後目光鋒利如刀,滿是審視。
蕭掩盯着壓力想說點什麼。
李玉山又逆着方纔的方向轉起來。
蕭掩:“……”
“國公……”
“還叫國公。”李玉山大吼一聲,他一把手撥開李蘅遠,拉着蕭掩的胳膊把蕭掩拽到面前。
“方纔是不是你抱我家阿蘅了?”
蕭掩:“……”
倒不是怕,多少有些難爲情。
蕭掩努力挺直了胸膛,眨眨眼睛:“嗯,不光抱了。”
李玉山心想難怪我再外面看影影綽綽是一個人,這小子還親上了。
他眼睛一瞟,看向李蘅遠:“過來。”
李蘅遠縮着腦袋:“阿耶,我害怕,我不敢過去。”
李玉山:“……”
他捏捏自己的臉,最後硬擠出笑來:“過來,阿耶問你話。”
李蘅遠看了蕭掩一眼,試探着邁步,一步,兩步,三步……小碎步到了父親面前,然後低下頭。
李玉山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女兒早晚要嫁人,自己不能太過把持了。
他指着蕭掩道:“他方纔親你了?”
李蘅遠臉紅到耳朵根,低下頭。
“是不是你自願的?”
李蘅遠頭低的更低了,踢着小腳,聲若蚊吶:“是自願的。”
其實一開始也不是很自願,但是說了阿耶肯定要打蕭掩,還是自願的好些。
李玉山滿意的點點頭。
又看向蕭掩:“以前親過別人嗎?”
蕭掩:“……”
“沒有。”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後又道:“如果不算貓的話。”
李玉山:“……”
“貓不算,就人,之前是不是沒有和別的女孩子有牽扯?”
蕭掩聲色皆誠然認真:“沒有,就是那位羅娘子,小侄也沒有過牽扯,他們說是母親當年給訂的親,但是信物都沒有,再者……”
他看了一眼李蘅遠:“小侄只想跟阿蘅訂親。”
李玉山心想算你有眼光。
再看女兒一直不擡頭,紅撲撲的笑臉嬌羞如花。
心中頓時就軟了。
道:“好,既然你們郎情妾意,也都男未婚女未嫁,我就給你們兩個訂下親事,至於那什麼蕭福生,不管他,我明日便看日子,看誰敢親了我閨女還不負責,我就剁了他。”
李蘅遠高興的擡起頭:“阿耶你真的要給我們定親。”
李玉山摸着女兒的後腦勺,這傻孩子,她想要什麼不給她?
李蘅遠回頭去看蕭掩。
廳裡燭臺上的燭光閃動,燭臺擺在屏風兩邊。
而蕭掩就站在八折的屏風前,他難得的穿的有顏色的衣服,恬淡如晴天。
他站在那裡看着她笑,笑容宛若春風,能掃走人心底的陰霾和煩惱。
這一直是他招牌的笑容。
可爲什麼這時候還說招牌的笑,不覺得深情款款。
那種對蕭掩的懷疑和猶豫又涌上心頭。
李蘅遠回頭看着父親。
“怎麼,阿蘅有什麼話要說?”
李蘅遠又回頭看了一眼蕭掩,有些話如果跟父親說,蕭掩就麻煩了。
她搖搖頭:“沒什麼了。”
李玉山哈哈大笑:“那就這麼定了。”
然後拉手叫着蕭掩:“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先跟我出去。”
這麼晚了!
蕭掩:“……”
“是,伯父。”
李玉山沉下臉:“今後叫阿耶,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還叫伯父,佔了便宜不想認賬啊?”
蕭掩笑着搖頭:“阿耶。”
叫的倒是痛快,李蘅遠聽了紅了臉。
李玉山高興的大笑,一大把抓住蕭掩的胳膊:“走吧,咱們出去說。”
李蘅遠出門送父親和蕭掩。
院子裡燈籠都點亮了,燈火闌珊。
父親高大的背影牽着蕭掩,像是牽着一隻小雞仔。
可那種溫馨和睦的感覺又會從心底滲透出來。
李蘅遠忍不住笑了,真是,阿耶風風火火的,不會就是來抓她的吧?
李玉山親自將蕭掩押送回去,回到自己書房纔想起了,他找閨女不是有事情要說的嗎?
………………
這種時候,李嬌娥的落水,在李玉山心裡已經一點也不重要了。
第二日剛吃過飯,他便把蕭福生叫來:“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我已經決定了,就是要給二郎和阿蘅訂親,你那邊儘快把八字送過來,我去合一合,合完了選個好日子就下定,這親事就定下來了,至於什麼時候成親,阿蘅年紀還小,這個我倒是不急。”
蕭福生冰山一樣的臉一臉急切:“國公。”
李玉山擡手打斷他:“什麼都不要跟我說,我並不是看你的面子,二郎和阿蘅已經抱過了,不訂親你們家想不負責任啊?就這麼定了,不然你現在就卸甲歸田,老子不帶你了,所以你看着辦。”
爲了兒女婚事,竟然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都不念。
蕭福生臉上沉痛難當,但到底沒有說反駁的話。
李玉山看了他一眼冷笑:“好了,回去準備八字吧,這次再敢陰奉陽違,老子可真要翻臉。”
說完神色極其不耐的樣子揮着手。
蕭福生行了禮,靜靜退下去。
蕭福生出了書房的門,外面陰天,擡眼一望四處灰濛濛一片,到比心情還要抑鬱難消。
他想了想,直接從前門繞過去,到了蕭園的大門。
“噹噹……”
只敲了兩下,大門便開了,入眼的感覺是眼前一亮。
開門的少年濃眉大眼,笑起來有個酒窩,如出升的驕陽一樣,滿臉滿身都是積極向上的氣質。
“蕭叔。”
蕭福生認得這人,是兒子不知道哪裡收來的下人,叫做嶽凌風,跟兒子關係十分親密。
蕭福生沉下臉道:“小畜生呢,我昨日不讓他出門,他竟然敢揹着我去找三小娘子,還佔人家便宜,你讓他給我出來。”
嶽凌風詫異的合不上嘴,蕭掩佔李蘅遠便宜了?
昨日他去急救阿蘭,根本就沒在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蕭叔那您這是……”
笑福生推開嶽凌風,直接闖入大門,奔向正屋方向:“蕭掩,你慣會陰奉陽違,真是我的好兒子,不過你們的婚事我還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