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哄小孩一般將油女志黑哄好,雷洛突然覺得有點心累,下屬太強太有能力雖然是一件好事,但與其成正比的,就是他們的傲氣普遍都要較一般忍者高很多。
雷洛自忖,便是放眼整個木葉,也找不出幾個——當聽聞敵人是外村影衛隊時,不止能夠坦然面對,甚至還覺得一同聯手的隊友是累贅的忍者。
能看得出來,不論是日向環,還是油女志黑,他們在戰鬥即將開始之前都毫無一丁點緊張的情緒,這絕非是什麼裝模作樣。
這種自信,或者說是這種自傲,這種堅信自己能打敗敵人的信念,沒有無數場戰鬥的歷練,是根本不可能具備的。
大蛇丸,波風水門,這兩個後世第四代火影的有力人選,雷洛早早便意識到了他們的潛力,更是花費了好一番手段將之收入麾下。
但無法否認的是,大蛇丸和波風水門如今也只能算作是天才,就算他們後世再怎麼厲害,再怎麼強大無比,但現在,他們都還遠遠算不上是成長起來了。
而日向環和油女志黑這兩個傢伙,無疑是超越了天才的層次,現在便已經是實打實的強者了,是絲毫不遜色於各村影衛隊成員的高手。
所以,哪怕嘴上從來都沒有明說,但油女志黑和日向環肯定是瞧不上現在的大蛇丸和波風水門之流。
雷洛心知,這個小隊能一路上平平穩穩的走到今天,原因只有一個:日向環和油女志黑認可自己的實力,他們也只認可自己的實力。
雷洛不知道團藏是怎麼勾搭上這種級別的忍者的,他也不想知道,他唯一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儘量激發出來日向環和油女志黑的戰意,讓他們全力以赴的去與冰和骸戰鬥,爲自己擊敗水影爭取出時間。
爲了順利完成任務,爲了自己的利益,也爲了這最終一戰——這些就是,他今天爲什麼會如此好說話的原因。
談妥對手分配問題,雷洛擡起手錶看了看時間:此時正是午夜零點。
也就在這一刻,日向環的聲音同時在雷洛的耳邊響起:
“大蛇丸他們過來了,位置——大概在二十多公里之外。”
左右掃視了一眼油女志黑和日向環,雷洛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走,我們先和他們匯合。”
“然後,準備動手吧。”
……
另一邊,正當雷洛等人摩拳擦掌,準備對三代水影霜月等人動武時,霜月和冰,骸三人則圍坐在一堆篝火旁,悠閒自在的坐在海邊的沙灘上閒聊。
他們的身後,是一席被草草紮起來的小型帳篷,算是臨時的休息之處。
在這麼一個戰亂的年代,對於大部分忍者來說,像私人帳篷這種物品都是極其少見的,已經完全算是奢侈品了。
也就是霜月這個三代水影,其身爲特權階級,纔有資格將這種奢侈品放在封印卷軸裡隨身攜帶,而冰和骸便也就順勢跟着享受了一把。
不然的話,哪怕是影衛隊成員,他們在單獨出任務時能有個睡袋都算是不錯了,更多時候都是找個山洞隨便對付一宿便算了事。
夜色當空,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籠罩了層層月光,在清澈的海面上映照出了一圈瑩瑩圓月,此情此景,倒是也頗有幾分意境。
霜月伸出手中的木棍,捅了捅篝火堆裡的木柴,待其燒得旺盛些了之後,便順手將木棍丟在一旁,擡眼向着冰看去:
“冰,你覺得將西瓜山河豚鬼從情報主管的位置上撤下來——這件事我做的怎麼樣?”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清楚霜月現在八成又是想要通過問問題的方式培養自己,冰仔細想了想後,神色頗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回道:
“說實話,我還是認爲你的這個決定有點草率了,那個大胖子又沒做錯什麼,你就這麼毫無緣由的把他擼下來……”
“恐怕不止他不會服氣,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估計心裡也會不舒服吧?”
聽到冰對於此事持反對態度,霜月倒也沒怎麼在意,左右此時不過是隨便聊聊,又不像是在會議上的那種重要場合,他亦是不需要在保持什麼水影的威嚴。
所以,霜月只是隨意的笑了笑,他身子稍稍往後靠了靠倚在帳篷邊緣,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坐姿後,便對着冰說道:
“沒有能力,本身就是一件錯事,尤其是在與情報有關的重要崗位上。”
“是,西瓜山河豚鬼是沒做錯什麼,但他一來沒有及時察覺到六尾身邊的危險,以至於使敵人得逞。”
“二來嘛……”
頓了頓,想起絕那天與自己說的許多事情,霜月的臉色不自覺的有了些變化,他稍稍眯起眼睛,話語間亦是帶着點冰冷的意味接着說道:
“最近幾年之內,忍界裡發生的許多重要事件,尤其是關於絕影這個人的詳細信息,我們霧隱竟然一無所知,這必然是西瓜山河豚鬼失職。”
說到這裡,饒是知曉此時不是正式場合,但隱隱泛起於心底的怒氣,依然使得霜月的臉色略微陰沉下來:
“讓一個廢物執掌情報部門——這麼重要的部門這麼多年,這確實是我的失誤……”
“所以,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彌補我過往的失誤,讓一切回到正軌。”
說完,見冰的神色變化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霜月平緩了一番躁動的心緒,隨後語氣重新轉爲平淡,接着說道:
“冰,你記好,想要成爲一個合格的影,知人善任是你應該具備的,最起碼的能力。”
“如何辨別一個人是不是廢物,看得不是他嘴上是怎麼說的,而是要想看他的做法,行事風格,還有每次事件的處理結果。”
“在這個過程中,不要摻雜你的私人感情,也不要顧忌什麼情面,該是怎樣就是怎樣,如此纔可以服衆。”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明白,霜月深深吸了口氣,雙眼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冰,口中則一字一頓的緩緩說道:
“最重要的——忍者只是工具,而你不一樣,我希望你時時刻刻都能有一種自覺,那就是,你是使用工具的人。”
“對於這些工具,你可以適當表露感情,以收買他們的忠心,但永遠不要被這些表面上的感情所左右,不然的話……”
“你將來就算繼承了我的位置,也絕對坐不長久,聽明白了嗎?”
霜月說了一大串話,所言所語情真意切,看樣子是想要將“如何以影的角度考慮問題”的一整套方法傳輸給冰,也不知道冰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如果單從臉色上看的話,她無疑是有在認真傾聽,時不時的還一臉嚴肅的點點頭,但從她那雙飄忽不定的明眸上看,似乎表明冰此時已經有點神遊天外了。
見狀,霜月臉色一黑,心頭不自覺的有些懷疑:就以冰表現出來的這副德行,對方真的能順利繼承自己的衣鉢,當好繼自己之後的下一代水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