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名爲“尋找”的遊戲
壯着膽子打開洛清嵐房間的門,我知道,洛清嵐還沒回來。
李柔竟然沒有回來,跟馮倩吵完又對我說了那些話後卻一個人轉身離開。不知道她去哪兒,我也不關心。我現在關心的是,願上帝保佑洛清嵐忘了我在她辦公室強吻她的事情,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好吧,也沒多久,但至少有一個多星期了,她就算有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吧?阿彌陀佛,上帝保佑!阿門!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
一分一秒都變得那麼清晰。
忐忑之餘,我決定還是先出去走走。不然一個人在房間裡胡思亂想,除了徒添煩惱外也沒什麼用。
我發現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在街上人煙稀少的時候漫無目的的溜達的感覺。安靜的街道,斜斜的夕陽,偶爾出現一個少年或者一位老人,鮮少有洛清嵐這樣的人在這個點兒出現在這樣的街上。慢吞吞的走,欣賞着街道兩側店面的裝飾,大同小異的店面,其實風格迥異。但,整體看下來,只有一個感覺,亂。一條街,各式各樣的店面依次排列,五顏六色齊全,使整個接道縱觀起來如一幅出自某個愛好色彩的孩子之手隨手戳畫出來的塗鴉作品。
幸而這裡距離洛清嵐住的地方並不遠。雖然相對繁華的市中心來說,可能偏僻了些,但小吃街卻已經開始有攤販陸陸續續擺起攤來,小巷也開始慢慢熱鬧起來。有些想洛清嵐。從來沒有和洛清嵐一起逛過小吃街,從來沒有和洛清嵐拉着手安靜的逛街。僅有的牽手記憶也遠遠塵封在記憶的角落,蒙上厚厚的塵土,那還在我是個孩子的時候,可現在我已經辨不清原來模樣。
不知道自己畏懼什麼,想起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總是莫名心悸,或者說……害怕。總有這種感覺,一個人的時候,即使處在最熱鬧的人羣之中,也總是覺得格格不入,甚至會覺得吵。討厭那種熙熙攘攘的熱鬧,雖然在人羣裡穿梭卻總是彷彿局外人一般淡然的看着身邊走馬觀花的熱鬧,完全無法置身其中,無法體會人們的喜悅、喧鬧因何而起,又爲何有着這樣鮮明的情緒。每當這時,腦子裡都會自覺浮出一個詞,人生如戲。
我在看戲,也在被看。
只是遙遠的很長一段時間的過去,我戲中的另一個主角,一直一直都缺席。那時,我們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我們過着各自的日子,我們身邊有着不同的人,我們在演着兩場完全不同的戲。我們哭,笑,喜悅,悲傷,在迥異的場景裡也許曾經上演過同樣的戲碼,然而,我們並不知道,心裡牽掛的另一個人,她的悲歡離合。
我們彼此缺席。
“洛清嵐……”似乎無法不疏離冷漠的看待越來越多的人羣,也許這只是習慣,習慣的在人羣越多的時候越讓自己與之隔絕。我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一如過去的六年。可,現在不是過去,我已經找到她,有人可以將我帶離這種孤獨,有人可以……拯救我。
僅有的不可代替的唯一一人。
她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她應該來帶我回家。
我固執的這樣想。就像那個我獨自哭泣的夏夜,洛清嵐應該出現在我身邊,她應該說,“雲,我們回家。”全世界只有一個會喊我“雲”的女人,她得來找我。
我決定給她提個醒,萬一她找不到就不好了。
在一個街道拐角處站定,靠着一株應景的矮矮的松針樹旁粗壯的高臺,我思念洛清嵐。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於是撥了洛清嵐的電話,聽着電話那頭的鈴聲,心中漸漸回暖。
“洛清嵐。”安靜的喊着她的名字,似乎連這三個字都能給人帶來溫暖。雖然秋色漸深,天氣愈發冷了。
“雲?”電話裡的洛清嵐聽不出一點不悅的情緒,這多少讓我放下些懸了半天的心。
“洛清嵐,你來陪我逛街吧?我等你。”嘴角逐漸上翹,甚至感覺得到連眼睛都彎起來,單純的由“洛清嵐”三個字帶來的淡淡喜悅逐漸在心尖暈染成大片大片的陽光,屬於秋日獨有的鳥語花香。
“好,你在哪兒?”洛清嵐帶着笑意的聲音愈發使我心情明媚,可我突然不想告訴她我在哪兒,有些任性的想讓她來找我。找,就像我找她一樣。
“洛清嵐,你來找我吧,”明明很開心,卻在說這句話時鼻子泛酸,眼中逐漸朦朧,“我等你,等你找到我爲止。”
說罷,把手機拿離耳邊,讓自己身邊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遞到洛清嵐那裡,半晌,重新對着手機說,“聽到了嗎?我在這裡不動,等你來找我。”
手機那頭靜默半晌,聽到洛清嵐略帶哽咽的聲音說,“好。”
然而,說實話,我對洛清嵐找到我一點信心都沒有。這小吃街不大,但也不小,等洛清嵐過來的時候,人應該已經很多了。天色漸暗,又這麼多人,縱使我一直站在這個拐角不動,洛清嵐也很難找到我。
不過,沒關係。她找不到我,我可以去找她。
六點半。
七點。
八點。
八點十分。
半。
我一直站着,人越來越多。華燈初上。小吃街已經逐漸燈火通明。
讓洛清嵐在人羣這麼密集的地方找我,她怎麼會找得到。我真是抽風,這是哪根弦又搭錯了,也太孩子氣了點。這樣想着,可還是安靜的呆在原地,等她。只是爲什麼不打電話呢?她可以問我啊!
唉,還是我來打吧。
手機屏幕上跳躍着洛清嵐的名字,卻只是一直跳躍着,很快就被切斷。
這女人竟然不接!
我有些莫名其妙,該不是生氣了或者出什麼事了吧?
這些念頭一出,立刻擔心起來。
然而還沒等我再撥回去,洛清嵐的短信就過來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我哭笑不得。
“我找你。”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孽不可活?!洛清嵐怎麼比我還孩子氣,這麼多人,光線又昏暗,她怎麼找啊!
可是,心卻被洛清嵐這三個字填的滿滿的。想哭又想笑,真是矛盾!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站在原地已經凍得手腳冰涼。腿腳也有些發麻。
又心疼又好笑的給洛清嵐打電話,她還是不接,我真是欲哭無淚,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於是發短信。
洛清嵐,我說着玩的,你怎麼還當真了!這麼多人,你怎麼找我啊,笨!我在小吃街盡頭的拐角處,旁邊有一家“飛速網吧”。
飛快的打完這幾個字,卻沒有等來洛清嵐的回覆。
更令人鬱悶的是,等來了一個我非常討厭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撒花,求客官冒泡留言~嗚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