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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一件糟心事,到得最後,卻成了花小麥一家得利,真要論起來,也可稱作是因禍得福。花二孃歡喜得手舞足蹈,花小麥自是也覺輕鬆愉悅,渾身像是卸掉了一個重擔一般,待得潘平安離開,小歇一陣之後,便立刻去了廚房裡忙碌。
家中做着飲食買賣,各種時令菜蔬自是日日常備,必不可少。豆腐、麪筋、香椿、野菌……市上常見的各色食材,買回來略經烹調,便是千滋百味;房後小小菜畦中自家出產的茄子小蔥扁豆角,搭配雞鴨豬肉,清燉白灼或是黃燜,香濃爽淡交相輝映,莫說吃,即便只是擺在桌上瞟一眼,嗅嗅香氣,也會令得人食指大動。
夏日裡,正是田雞肥美的時候。火刀村人將此種物事喚作“水雞”,耕種閒暇時,花些力氣在那水田中撈撈,不消半日,便能用草繩栓起一串,盛在竹簍子裡,蹲在村間小路旁叫賣。這東西價格不貴,卻也算是給飯桌上添了一道新鮮菜餚,肉質又格外細嫩,是以,每到這時節,往往很受歡迎。
花二孃早間去買菜時,恰巧遇上有人叫賣水雞,便提了兩串回來,原是打算讓自家小妹用它熬成水雞粥,晚上拿去河邊擺攤。花小麥見那水雞長得十分肥嫩,心念一動,索性取了一串,三兩下清理乾淨,預備做一道“蒜香水雞”。
用蒜末、胡椒麪子、鹽、豆醬油、麪粉做醃料,將斬成小塊兒的水雞肉放在裡面浸透拌勻,醃漬上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便可倒入熱油鍋中烹炸,待那裹上了麪粉的水雞肉被炸成金黃色,將要起鍋時,再撒上一把切成碎丁的香茅,略作翻炒,便可擺盤上桌。
香茅草中有一股淡淡的清涼微酸氣息,與辛辣濃郁的蒜香味可謂相得益彰,將水雞肉的嫩、鮮。襯托得淋漓盡致。這晚的景家小院桌上,衆人都吃得十分盡興,大忠那吃貨更是滿口連呼過癮,恨不能將整盤都端到自己面前,一個人包圓兒了纔好。
“小麥妹子,你這手藝,真是……絕了!”他一邊不停口地吃着。一邊還得撥空來嘖嘖讚美,忙得不亦樂乎,“將來誰娶了你,那可真是賺大發了,做夢都要笑醒過來!”
姑娘家的婚事,莫說壓根兒不應該搬到檯面上來議論,即便是要議論。也萬萬輪不到他。花二孃眉頭一皺,眼中射出兩把利刀,攜風帶雨地直朝大忠殺過去,怒聲道:“說的甚麼!”
“你喝多了?”幾乎是與此同時,孟鬱槐也低喝一聲,擡手警告地在大忠肩上按了按。
大忠吃得歡喜,哪裡還有空去考慮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經人提醒,才覺出來自己這話說得造次,忙擠出個笑容來。朝着花小麥抱歉地點點頭:“小麥妹子,我沒有旁的意思,我就是純粹誇你廚藝好,這蒜香水雞,真是太好吃了,呵呵……太好吃了……”
“明日我就去連順鏢局找左嫂子打聽打聽,看看你家住在何處,你媳婦姓甚名誰。”花小麥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明明是開玩笑,卻偏生要擺出一副陰惻惻的臉色,“等見着你媳婦的面,我就跟她說。你藉着在外走鏢的機會,成天跟那些小姑娘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我實在看不過眼,特意去說與她知道。”
桌上人轟地笑出聲來,大忠卻是苦着一張臉連連擺手,又站起身衝花小麥唱了個大喏:“小麥妹子,我錯了,我真錯了,這玩笑開不得啊,可不是做耍的!我媳婦那人甚事都愛當真,你隨口一說,她就信了,到時我渾身長嘴說不清!你可莫學左嫂子拿捏我那一套,我給你賠禮還不行?”
衆人又是一通笑,花小麥也憋不住噗嗤樂出聲來,忽覺面上似是有兩束目光,灼得腮上也有些發燙。
她偏過頭去,那人卻是立時將視線收了回去,只餘一點殘存的眼風,與她眸中的光撞個正着。
……
大忠和呂斌他們還要趕回縣城,吃完飯湊在桌邊小聊一陣,便紛紛上馬離開。孟鬱槐與景泰和又談笑了一陣,眼見着時候不早,也就告辭回了村子南邊。
花二孃一向不許花小麥沾那洗碗的活兒,說她成日在竈間忙碌,已是將那雙手弄得粗糙無比,洗碗這事,還是能避則避。花小麥拗不過她,只得幫忙將碗筷收進廚房,靠在門框上陪她說話。
“二姐,要不明天,我陪你去芙澤縣尋邢大夫診脈吧?”兩人閒聊了一會兒,花小麥忽然想起這事,開口便道。
花二孃回過頭來睨她一眼,笑道:“昨兒不是還說,這事兒應該由你姐夫陪着我,你派不上用場嗎?怎麼又忽然改了主意?”
“咳,那不是事出有因嗎?”花小麥衝她咧了咧嘴,“眼下事情已經解決,我這做妹子的,自然義不容辭。一則我想聽聽那老神仙到底怎麼說,二則,我也打算順便去買些酒回來。”
“買酒?”花二孃將洗好的碗收進矮櫃中,把手在圍裙上蹭幹,轉過頭來莫名其妙道,“好端端的,買酒做什麼?再說,咱村兒現成就能買得到,又何必跑去縣裡?”
“大忠哥跟我說,夏夜裡出來吃東西的人,大都喜歡抿兩口小酒,可火刀村的酒二姐你也是曉得的,根本難以入口,誰會喜歡?”花小麥撇了撇嘴,“再說,我可是記得的,村裡那間酒坊,是牛阿力家的買賣,我這人記仇,纔不去照顧他家生意。”
“那行,既然要買酒,明天咱們索性就把車給推上,還能多拉兩壇回來。”既是對做買賣有好處,花二孃自然不會有異議,當下便點點頭,痛痛快快答應下來。
於是。隔天一大早,景泰和去鐵匠鋪之後,花小麥和花二孃兩個,便也將自己收拾利落了,推上車趕往芙澤縣,二話不說,先去了城東的保生醫館。
自打頭一回,花小麥將花二孃“騙”到保生醫館求醫之後。接下來的三兩個月,花二孃都是準時由景泰和陪着前來診脈,一來二去,與那老神仙也逐漸混的熟了。見她們進了門,邢大夫也不與人寒暄,指了指那竹藤椅讓花二孃坐下,立刻就取了脈枕來。
“最近那藥吃着如何?”
良久。老神仙終於收回了手,眼皮子微微一擡,淡淡問道。
花二孃諱疾忌醫,要鼓起勇氣來正視自己那“可能生不出”的毛病,已經實屬不易,雖已經在這保生醫館出入了好幾回,但每每往這窗明几淨的大堂裡一坐。仍舊覺得心中有些發慌,身上也針扎一般毛刺刺的,哪哪兒都不對勁,將平日那彪悍潑辣的性格,拋了個九霄雲外。
聽得邢大夫問起,她便看了花小麥一眼,頗有些戰戰兢兢地道:“呃……反正每日裡,那藥都是按時吃的,不曾耽擱過一天,其他卻也覺不出什麼。邢先生。我這毛病,到底……”
她有點不敢問,伸手拉了拉花小麥的袖子,示意她替自己開口。
花小麥有些無奈,抿脣衝老神仙一笑:“先生,那藥我姐也吃了有一段日子了,依您所見,她是否有些許起色?”
邢大夫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長鬚。若有所思地輕輕點了點頭:“唔,你早年受過凍,身體比一般人更要寒涼,我最近開給你的藥。都是以溫補爲主,瞧着的確起了些作用。只方纔我觀你脈象,肝火虛旺得很——我同你說過,要醫好這毛病,最要緊的便是保持心境平和,你都丟到腳後跟去了?”
花二孃張口結舌說不出話,花小麥卻在旁使勁點頭:“對,您說的沒錯,就是這樣!她那人,脾氣一旦衝上頭頂,便誰也別指望着能將她摁住,一言不合就要跳腳,再多說個兩句,便立馬破口大罵,你若敢還嘴,一拳頭就招呼到你腦袋上來,可嚇人呢!”
“你瞎說什麼,找打是不是?!”花二孃當即就要跳起來揍她,花小麥忙靈活地朝旁邊一閃,衝邢大夫做了個“你看吧”的表情。
“都給我安靜些!”邢大夫一拍案几,聲色俱厲道,“這保生醫館,可不是你家院子,豈容你們如此混鬧?!”
花二孃給唬了一跳,忙縮手不迭,蔫頭耷腦地對邢大夫道了句“對不住”。
“你若不聽我的勸,那藥就是吃一輩子,只怕也是白搭,就算被你僥倖生下個一男半女,那娃也只會隨了你的性子,讓你片刻不得消停!”老神仙歇了一口氣,提筆蘸墨刷刷又寫了一張方子遞過來,“這藥方,我斟酌着又做了些添減,你拿回去按時吃上兩月再來尋我罷。”
花二孃滿口稱是,忙雙手將那方子接過,付了診金,從保生醫館退了出去。
大抵看病求醫都是這樣,回回都滿心抱着希望,盼大夫能跟自己說,這病已然痊癒,往後都不必再吃藥,卻次次到得最後,仍要提着一大包藥材回家。
花二孃雖曾反覆告誡自己這事急不得,但好幾個月下來,日日把那苦藥往嘴裡倒,任誰都不會覺得輕鬆愉快。自保生醫館出來之後,她便一直在花小麥耳邊咭咭噥噥,停不了口地抱怨。
花小麥先還肯認真聽,並不時勸上她兩句,逐漸被她嘮叨的煩了,索性不去理她,只管轉着腦袋到處張望,尋覓酒坊的所在,正茫然四顧間,耳朵裡忽聞得一陣喧囂。
左手邊約莫十步之遙的一間小酒館,門前擱了兩口大鍋。爐火燒得正旺,後面站了兩個短打扮的男人,正將那鍋鏟舞得熱火朝天。大鍋旁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拍手的拍手,叫好的叫好,十分捧場。
花小麥看得有趣,拿手肘杵了杵身畔的花二孃:“二姐,他們幹什麼呢?當街燒菜,油煙那樣厲害,怎地也沒人提意見,反倒如此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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