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
月叔雖然說的是外面,但其實離這底下還有一段距離,葉朝歌慢慢走出去,見得鳳邪站在小道臺階的之上,卻是未走到裡面,這面上掛的神色,實在不算好看。
葉朝歌走了幾步過去,還沒說話,就被鳳邪低聲的呵斥嚇道,“下去吧。”
啊?
只見身後一個人影飛過,葉朝歌才知這話並不是對她說的,鳳邪朝着她忘了一眼,雖然還不算是友善和溫柔,但比起剛剛的那聲呵斥的冰冷,已是好了不少了。
這人……心情不太好?
“堂堂的暗衛,卻是跟一個不會武的小姐跟丟了兩次,你也是夠厲害的。”
原來鳳邪氣的,是這個。
怕是作爲保護她的暗衛的阿潮,剛剛又受了鳳邪的責罵。
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自己去撞槍口比較好。
葉朝歌進了一步,笑着對鳳邪道,“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沒想到這句本難得帶有安慰的撒嬌卻是一點都沒讓鳳邪滿意,他皺了皺眉,“這陣我可進不去。”
陣?
葉朝歌看了看鳳邪目光所及之處,只是一塊空地,唯一在這塊空地上面的裝飾就是那些端菜來往繁忙的丫環了。
這是一個陣?
江湖上面各有手段,彼此之間都有仇人,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爲絕頂的武功高手的,所以常常會有人使用了的手段來自保,比如用毒、用暗器,也有人擺陣的。
鳳邪出入江湖這麼久,又坐上了現在這種地位,一般的小陣應是難不倒她。
她原來就覺得已是很神奇的“丫環”們,沒想到竟還擺成了一道陣,把鳳邪攔了下來,也算是厲害的陣法了。
看來這月叔,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啊。
“這亭中的主人想要對你說什麼?”
這陣如此厲害,葉朝歌一個普通人,連知都不知道這裡有陣法就這麼進去了,必然是裡面的人有意放她進去的。
葉朝歌雖是明白,卻又不好對鳳邪多說,因她在出來前,月叔可是特別和她交待過不好和身邊親近之人說這事的。
葉朝歌要遵守諾言,纔可下次再來找月叔,畢竟這個長輩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讓她想要挖掘。
“我們回去吧。”知道以自己的功力[騙不得鳳邪,又實在不能說,她只能轉話題。
鳳邪雖是看明白了她的顧左右而言它,卻是被一直與自己保持距離的葉朝歌的這句話也鬧得開心了幾分,不想強求她,便隨着她的話頭繼續下去,“今天好好消息,明天帶你去看好戲。”
看好戲?
什麼意思?
葉朝歌雖是不明白,卻是看得鳳邪那得意的表情,自知他應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這件事,是否和楊楊今天被派出去有點關係呢?
一夜好夢。
葉朝歌早上卻是被細細簌簌的說話聲吵醒的。
這才什麼時辰?
連鳥兒都還沒上枝頭叫喚呢,這外面的人就把自己給吵醒了。
“小蝶……”
好在昨天睡得不錯,葉朝歌也不貪睡,既然被吵醒了,乾脆就從牀上爬起了,喚了小蝶一聲,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一眨,這小蝶就從外面進來了。
“小姐!”
這大早上的,丫頭的興致就很高。
葉朝歌看了一眼小蝶,她兩頰帶紅,眼波流轉的,似是非常高興。
這外面是有什麼,讓她這麼高興?今日的小蝶,也是來得特別快啊。
小蝶幫自己穿好衣、梳好頭,葉朝歌一出門,就懂了這丫頭爲什麼早一些的時候這麼高興了。
“朝歌小姐。”
這門口,是楊楊正站在門外。她還穿着平時的那條裙子,只是今日的髮髻卻是梳得特別工整。
“小姐,怎麼樣,楊楊這頭髮,是我搗拾的。”
“不錯。”葉朝歌看了一眼,卻是不願意多看。識明白了楊楊是男人的這個事實,這個可憐的被主奴役的人,她實在是不忍心多看一眼。
更何況楊楊的女裝也算不得美,若是鳳邪打扮起來,才……
呃……
葉朝歌想到一半,硬逼着自己停了下來。
讓天性高傲的鳳邪穿女裝,怕是這輩子都很難。她這個想法,還是不要產生的好。
“楊楊,你回去吧,昨夜辛苦你了。”
“是。”楊楊見到葉朝歌遣她回去,倒也沒多說,和小蝶打了一個眼色,便徑直離去,倒也沒有和葉朝歌客氣。
“別看了,都走遠了。”葉朝歌看着花癡盯着一方的小蝶,要說自己對楊楊最擔心的,還是自家的小丫頭,傻成這樣,對這個楊楊卻是特別親近。雖說楊楊是在主人的威逼利誘下才穿上了這身衣服,但終究還是讓自家的小丫環錯認了,想想一根筋的小蝶若是知道了楊楊是個男人……
不可想、不可想。
葉朝歌收定心神,走到食廳吃早餐,卻是剛剛坐下,菜都沒上齊,原本獨處的廳裡面就來了第二個人。
“你醒了?”
是鳳邪。
這個食廳是百花宴特別準備的,所有的賓客都在這裡用餐,自然也可能帶回房去,只是葉朝歌不習慣在房裡吃東西,所幸現在的食廳因爲還太早,整個廳裡還沒什麼人,只有她和鳳邪兩個人,倒也算得上是獨佔了。
“找我什麼事?”
葉朝歌雖是有這樣的習慣,但鳳邪卻是全然沒這樣的習慣。他被女人追怕了,習慣獨處和藏起來,又哪會專程來食廳裡面吃東西呢?
葉朝歌給鳳邪遞了一碗粥,說道,“昨天專程送我回房,又派楊楊在我房門口守了一夜,你是在防什麼?”
鳳邪說過,楊楊是他手下的第一大暗衛,身手極高,普天之下就沒有幾個人能夠製得了他,若不是受過鳳邪的恩惠想要報恩,怕也不肯在鳳邪的手下做事。
畢竟高手,多是孤傲的。
什麼時候,她也有這樣一個忠心又厲害的手下就好了。
葉朝歌在那裡胡想,鳳邪卻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他今天還挺開心,拿過葉朝歌手上的粥,竟然沒有嫌棄碗筷,直接就着喝了一口,說道,“收拾收拾,帶你去看戲。”
又是看戲?
昨日倒是也對她說過這話,卻是沒說明白,只是派人專門往她身上加了警戒,多少是讓葉朝歌覺得奇怪。
“我也不是很想看。”葉朝歌白了一眼鳳邪,對他什麼都不說明白並不太高興,“你今天若是說不清這戲是什麼,我就在這食廳裡面不動了。”
“你不去,那就算了。”這鳳邪見她要擺架子,也是一點都沒有上道,反說道,“原答應過你要保護你,幫你從趙紅檣那裡報仇,你若是不想看,那便算了,反正我照樣還是會去做的。”
她什麼時候讓他答應找趙紅檣報仇了?
葉朝歌的原則就是能自己動手就自己動手,自己哪會把培養這樣的“動手能力”的事情讓給別人呢?
不過鳳邪倒是也真的說過類似的話,只是她當句戲言,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他還真的做了啊。
葉朝歌看了鳳邪一眼,還沒想到自己到底是該應還是不應,鳳邪又說了下一句,“原想到可以趁此絕了你對三皇子的心,沒想到你卻是不去看,罷了罷了。”
她對三皇子能有什麼心?
葉朝歌正想說,停下來想了想,抓住了重點。
鳳邪這件事,是把北辰澤和趙紅檣一起搭上了。
兩個讓她前世痛苦的人,如今被自己的朋友整了,她自然是很有興趣去看看的。
她更有興趣幫忙演一演。
這還是清晨,公雞纔剛剛打鳴,多數人剛剛穿上衣服,打算進入食廳去吃東西,卻是聽得庭院裡突然一聲尖叫。
“啊……”
那響徹靈霄的聲音,把那些還大夢初醒的人的瞌睡蟲徹底趕跑了。
是誰?
這院落雖是不小,裡面住的人都是非同小可,多是名士高官,或者是他們的兒子女兒,多是北辰有名的才子佳人,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出事了,那都不是小事。
如今有人這麼尖叫,其他人自然是要去好好觀望觀望的。
尋着尖叫的方向跑去,有些人就在旁邊,迅速就到達了。
卻是見得一身粉襖的葉將軍的女兒、京城裡面有名的紈絝小姐,正如碎落梨花般地坐在門口,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