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葉朝歌聽得一愣一愣的,又看得鳳邪完好無損地站着,問道,“那你怎麼這麼快?”
葉朝歌覺得自己出來已經夠快了,若不是方纔走錯了路,哪會給這鳳邪搶了前頭,後來卻是聽得小蝶他們說,鳳邪纔剛剛被關進去,就出來了。
鳳邪聽得這一問題,胸前搖着扇,脣間也是勾了勾,表情卻是一本正經,“我只答應他們接受挑戰,可沒答應他們要怎麼對付。”
呃?
聽完鳳邪這句話,葉朝歌大概知道……剛剛的那一會兒地震……是怎麼回事了。
怕是那山洞另一邊的人,若是知道自己設計的機關被眼前這個一模一樣的人給暴力拆卸了,會氣得吐血。
“不過,你怎麼受的傷?”看葉朝歌頭上那傷,也算是厲害的。鳳邪跟着葉朝歌認識也有段時間,卻是第一次見得葉朝歌流血的狼狽模樣。
都怪那門……太硬了。葉朝歌控訴着那頭門,卻是聽得謝嘉蘭嘆了一聲。
“你也太莽撞了,若是那門真是石的,你現在就嗚呼哀哉了。”謝嘉蘭盯了葉朝歌頭上的傷一會兒,綁了巾帕才一會兒,血卻是滲了出來,這巾帕雖是鳳邪用的,看來也沒什麼止血的功能,這樣撞上去,得有多疼。她慶幸自己第一次來到百花宴時,雖是用了葉朝歌幾倍的時間,但好歹還是用正常的方式出的門。
頓了一頓,看葉朝歌那表情,謝嘉蘭忍不住又補了一把刀,“那桌子底下,便是石門的開關啊。”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葉朝歌想對了一半,卻是誤解了下一半。那下半句,只是想要葉朝歌離開凳子,看看桌下而已啊……
葉朝歌聽了這話,捂着額頭上的傷,只能是欲哭無淚啊。
幾人還在說着,外沿卻是走來了幾位女子,他們身着灰色紗裙,頭髮梳成了兩個小髻,看這模樣應是丫環。
“各位大人們好,”幾位姿態款款地走到葉朝歌等人的面前,朝着幾人行了一個禮,樣子那是一個端莊優雅,話語恭敬無比,卻也沒有幾分熱度,“恭喜各位通過試煉,接下來我們將帶你們去雲梯處。”
葉朝歌是知道雲梯的,小時候她常常隨着爹爹去軍營,這種軍營裡攻城必備的東西,她自然也是知道,卻是想不得,爲什麼這裡的丫環要帶着自己去攀雲梯。
昨日謝嘉蘭說今日會解決的,難道解決的方法就是要他們爬雲梯上山?
別說他們有沒有力氣爬,這麼長的雲梯,也是少見的吧。
“到了,各位請。”丫環的話打斷了葉朝歌的胡思亂想,她一擡頭,卻是被面前的場景給驚呆了。
在她的面前,是一間狹小的空間的木屋,裡面擺着桌和兩張凳,似是一個縮小版的木屋,而這間木屋騰空而起,支持它的,不過是兩根細細的繩索。
這……
這看起來質量不高的東西,怎麼讓人敢坐?
兩位丫環卻是手攤着,後面的謝嘉蘭、即墨等也是動也不動,倒是鳳邪問道,“這就是你們說的雲梯?”
“是的,”兩位丫環初時見到鳳邪還有些臉紅,但到底是不一般的丫環,這個時候的兩人臉上已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了。但面上的生疏也沒有改變他們身爲丫頭的細心,見到葉朝歌有些不放心,說道,“請各位放心,這雲梯是我們主人親自設計的,不會出什麼問題。”
原來這雲梯……是這樣的。看它連接着的另外一邊,似是高聳如雲,叫它雲梯也算是實至名歸。
但這個樣子……
“走吧,”葉朝歌還在那裡躊躇,卻是被鳳邪已然拉了手了,他們六人中其他的兩對早就找好了人,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坐吧?看這葉朝歌心慌的樣子,也該是陪陪她。
聽鳳邪這麼一說,葉朝歌卻還是定不下心,扭頭往謝嘉蘭一看,見謝嘉蘭雙手對她使了一個“快去”的手勢,心中瞭解她來了多次,應該是很知曉這安全性,但這腳纔剛剛踏一步,看到這雲梯,又是下不去了。
一定要坐嗎?
她覺得……她還是爬山吧。
正想要退縮,卻是被攔腰抱起。
“你幹嗎!”葉朝歌看着鳳邪,不敢相信他大庭廣衆之下竟然也敢對自己這樣子,一時間膽怯全沒了,只剩下奇怪的情緒了。
還好,這周圍的人也只有他們幾個。看謝嘉蘭那對的表情,是不打算管她了,而小蝶他們,又是看得高興。
看來,是沒人救她了。
“怕什麼?”鳳邪說了一句,腳步已是移動起來,將葉朝歌丟進了木屋裡,見她又要掙扎出來,竟把她的頭塞了進去,而後自己也進了木屋,握住了她的手。
到底要幹嗎?
她纔不是怕叻!
葉朝歌瞪着鳳邪,她只是不滿被霸王硬上弓!對!她只是不滿他這樣子!
鳳邪好似聽到了她心裡的話,笑呵了一會兒,說道,“你再看我,我可要霸王硬上弓了。”
呃……葉朝歌很沒出息地收回了眼神。她雖是知道他這麼說只是玩笑,但聽得他這話,竟是覺得兩頰有些發燙,明明那話她方纔心裡也在想,怎麼鳳邪說起來,就覺得轉了一個意思呢?
還在那裡羞着,握着她手的手卻是緊了一緊。
“走吧,”鳳邪從開着的窗那裡朝丫環說道,而後又轉過頭,對葉朝歌笑道,“你放心,就算掉下去,我也一定會抱住你的。”
這話聽得葉朝歌一愣,這鳳邪平日也沒少得調戲她,她全當吃的吞了,沒見到,沒聽到,但現在他的眼神,卻是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不得不迴應了。
“我……”在脣舌間滾動,卻是在下一個字蹦出來之前,那屋子突然動了,原本糾結的下一個字眼,葉朝歌毫不猶豫地把它變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木屋循着那鋼絲徐徐動起來,動的速度雖不算快,但也足以讓葉朝歌驚歎了。
他們竟是在空中動起來!
這木屋開着的窗此刻成爲了最好的視角,葉朝歌把頭鑽出窗,感覺到風從自己的耳邊扶過,望下看去,方纔還覺得高不可攀的山此刻在自己的腳下乖乖躺着。
原來在高空中,是這樣的感覺!
“方纔不是怕得很麼,”鳳邪倒不奇怪葉朝歌適應地這麼快,她本來就不是膽小的人,只是嘴上還是忍不住要揶揄幾句的。
葉朝歌連瞥都沒去瞥他,她現在的一門心思全在空中,這木屋雖是在空中動着,速度倒也是不算快,纔開到半途,葉朝歌已經將沒了開始的新鮮感,開始研究起這個木屋來,左看看、右翻翻,想要找出這個木屋動的玄機。
“別找了,若是這奇門機關這麼容易被你看出來,你可是一個偃師中的大才了。”
偃師?
鳳邪終於再次引起了葉朝歌的注意,卻只是因爲他這說話的內容。
偃師這一派,葉朝歌也曾經聽說過,這個職業已經跳脫了一般工匠的技巧,做出的匠物巧奪天工。傳聞最初自於西周,曾做出形似活物的歌舞藝人,可舞可唱,更會挑逗妃子,因這人便叫偃師,後世承其技藝的人順着始祖之名,自封自己一脈名爲偃師。
但這世上,真正偃師又有幾人?別說是做出活物似的東西,葉朝歌之前遇到自稱偃師的人,多是坑蒙拐騙,做出的機物也遠遠算不上精巧,今日遇到真正偃師作品,真真讓她大開眼界!
“你連這個都知道?”鳳邪雖是武林盟主,但這偃師又不屬於江湖一派,看他這言之鑿鑿的樣子,似是見得多了,“你難道也會這個?”
“我不愛鼓搗這些木頭。”鳳邪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但我師傅喜歡。”
嗯?
葉朝歌來了興趣。
“你師傅是個偃師?”
這兩天時間,葉朝歌已經聽了這鳳邪說過兩次師傅。但她聽過那麼多八卦傳聞,卻從未有個傳過鳳邪有個師傅。鳳邪昨日說他用來迷惑趙紅檣與謝如兒二人的毒藥是師傅研製的,今日又說師傅愛做奇門機構,既然是師傅,想是鳳邪這一身的武功也是其所教,這師傅,怎麼想多有些全才啊。
“不算,他還沒到這個水平,近年來纔開始玩這個。”鳳邪說完,眼睛往着葉朝歌一瞥,見她晶亮亮的大眼睛直盯着自己,不需要她問便主動開始解答,“我師傅名爲天機老人。”
“天……天……天機老人。”葉朝歌驚了一下,雖然已覺得鳳邪的師傅應不是凡人,卻是沒想到這師傅來頭竟是大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