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一直盯視安羽遠去,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他忽的轉身咧開嘴對我猛眨金瞳:“怎麼樣怎麼樣?我厲不厲害?厲不厲害?威不威風?威不威風?”他小臉激動地緋紅,純真無賴孩子般的表情讓他的王者之威瞬間降爲負值.我的心裡只覺得“咻~”一陣涼風吹過,失望異常。
不過,他到底還是威武過了,曾有那麼一瞬,我以爲他變攻了,現在看來……哎。
我意思意思地豎起大拇指,像表揚孩子一樣說:“棒,伊森最棒~~~”
他立時笑地如同花開一般,只覺得他身邊像是漫畫書一樣一朵朵玫瑰花綻放。
我看到了他身上金色的花紋,看看左右拉起了他的手,他瞬間僵硬,笑容凝固,我把忽然僵直的他拖入房間,關上了門。把他推到牀邊,再次掀起他的衣服,怪了,怎麼會有花紋。
“啊!”他忽的回神了,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麻利地脫起衣服來,“我自己來自己來。”
在他往上掀衣服時,我看到了他身上炫麗的花紋。單手放在下巴下沉思。
他把脫下的衣服甩在牀上,開心地站在我面前,睜圓金瞳像是在等我,他等了我一會兒,疑惑地歪了歪臉:“瘋女人,你怎麼不脫?”
“誒?”我呆呆看向他,他的興奮和激動開始慢慢僵硬,臉瞬間炸紅,尷尬地側開臉,小聲嘀咕起來:“你……不是想跟我……做……”他頓住了口,懊惱鬱悶地抓起了滿頭的金髮。
我疑惑看他:“做什麼?”
“沒什麼……”他低落地低下臉,“那你又脫我衣服做什麼……”
我指向他身上的花紋:“伊森,你真的看不見自己身上的花紋嗎?”
“花紋?”他困惑地看自己,“哪來的花紋……”
我托腮沉思:“好奇怪啊……我看到安羽身上也有花紋。不過是黑色的,那花紋像是活的……”
“瘋女人!你是不是病了!”伊森忽然捧住我的臉,用手來掀我右眼的眼皮。我把他推開:“去去去,我好着呢,不行,我要再去驗證一下。”說完,我在伊森迷惑的神情裡重新戴回眼罩,如果安羽有,那安歌說不定也會有,或許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會有。
今天宮殿前的廣場異常熱鬧。巴赫林把家裡的糧食和種子全部運到這裡,分發給每個百姓。
安歌沒有把巴依老爺抓起來,反而是讓他一起來發糧食,每當巴赫林發一袋糧食時,巴依老爺就一副想死的表情。
百姓在扎圖魯的安排下秩序井然地領取食物和種子出城回到城外已經荒廢的家園。
此外安歌還頒佈了一條法令:全城滅鼠。十隻死老鼠可兌換一枚銅幣。可見安歌是多麼厭恨老鼠。
我站在廣場上方的陽臺上。用自己的右眼去看所有人,扎圖魯。巴赫林還有其他百姓。
發現普通百姓身上的花紋是統一的。似乎沒有遍及全身,因爲他們的脖子上我並沒看見,只在他們的手背上看到一些,而且並無光芒,像是死物,就像是用畫筆畫上去的。
而扎圖魯和巴赫林身上的有光芒。如同他們是凡人之中的閃耀之人,將來必成大事。
好奇怪的花紋,像是一種記號,一個戳。用來辨別。
面前金光掠過,伊森又恢復成了小精靈的大小,飛落我的面前:“瘋女人,你到底在看什麼?”
“花紋。”
伊森的神情在我淡淡的話音中嚴肅起來:“要不……我回一趟精靈國,去問問父王?”
“千萬別!”我立刻看向他,把右邊的眼罩拉好,“你走了萬一安羽欺負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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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摸着頭笑了,我也笑看他,我們相視而笑,我低下了臉,看到了正朝我看的扎圖魯。他身邊忙碌的巴赫林察覺他發呆,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來,看見是我,雙眸微微閃爍了一下,面對露出了靦腆的微笑。
“看來我們小丑醜很有魅力哦~~~”身後忽然出現了安羽陰陽怪氣的聲音,一條手臂勾住了我的肩膀,安羽已經站在了我的左側,朝扎圖魯和巴赫林揮手。
扎圖魯和巴赫林目光擔憂起來,忽的,他們看向了我的右側,又一隻手按上我的頭頂:“小怪怪這又是在勾引誰呢?”
是安歌。
伊森在我面前雙手環胸,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顯然安歌安羽再次看不見伊森了。
“伊森呢?”安羽在我身邊東張西望,“是不在……還是已經在了?”他朝我靠過來,安歌忽然把我從安羽身邊拽出,惡狠狠地說,“你是不是該兌現你的諾言了?!”他說罷把一路拽出了宮殿,拽到了廣場。
在快速的腳步中,安歌抱歉地對我說:“對不起,我跟安羽一直一起,我不能對你好。”
歐文好玩地看他:“爲什麼?你們既然一直一起,你對我好,安羽不也應該對我好嗎?”這樣世界多美好。
“不,他只會更加欺負你,我不想看你被她傷害……”他停落腳步在關閉的宮殿的門前,昏暗之中深深注視我的眼睛。
我隨他停下,他的雪發即使在沒有陽光的情況下也依然鮮亮,身上銀藍的絲袍越發映白了他的臉。
凹陷的銀瞳讓他的視線更加深邃迷人,混血兒一般的俊美的少年的臉讓少女不敢直視。
花樣的美少年,永遠停駐的十七歲的年紀,正是我們情竇初開,芳心萌動時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我知道安歌的意思,也能夠理解。安羽現在像是在吃醋,他對安歌的獨佔欲不容任何人搶走他的安歌,只要安歌向我示好,安羽勢必會變本加厲地迫害我。
“那笑妃她……”
“笑妃怎麼跟你相同!”安歌似是情急地拉住了我的手,我愣在他身前,他焦灼地注視我的臉,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似有很多話想對我說。
伊森面露焦急起來,俯衝下他拉住我的手,在旁邊繞來繞去,顯得非常煩躁。
安歌注視我的視線越來越深起來,深深的情誼從裡面涌出,讓他的視線越發熾熱,我在他這熱切的視線中微微心慌起來,宛如回到高中時被暗戀男生默默盯視之時,心慌,心煩,還有猜測與迴避。
我側開了臉,他握了握我的手:“笑妃……只是我和安羽的一個妃子,我並沒……真心喜歡她……所以,安羽也不會傷害她……但是……你……不同了……”
周圍的空氣在他斷斷續續的話音之中緩緩停滯,我在這呼吸困難的世界裡微微擰起了眉,安歌這是把我當作了好友,一個他真心去喜歡的人,但是,我沒有真心去喜歡安羽,所以,安羽會嫉妒我和安歌之間的這份友情,因爲他說過,安歌有的,他也要。
“所以……那瀾,對不起了……”他忽然放開我手,把我重重推出了宮殿的大門。
宮殿大門被我撞開,我站在了傾瀉而下的陽光之下。
我微微擡手遮住刺目的陽光,身後是安歌響亮的話音:“願賭服輸,你輸了,是不是該三跪九叩地到我面前?”
我大嘆一口氣,有一個變扭的雙生兄弟,真是麻煩的事。也就是如果我跟安歌做朋友,也要跟安羽做朋友。
按照這樣的理論,安歌所愛的人必須也要愛安羽,嘿咻的時候也要一起!天哪!真不公平。
眼前是忽然安靜的廣場,大家都朝我看來,恭敬地退到兩旁。
我從大家之間走過過,走到了當初安歌把我關在門外的吊橋上,一切就是從這裡開始。
安歌站在宮殿大門前遠遠看我,樓上正是趴在陽臺上的安羽。他們一上一下,站在同一條直線上,身上是一模一樣的裝扮,遠遠看去,已經無法分辨他們。
我微微移開右邊的眼罩,立時,世界變得完全不同。
上面的安羽帶來的是地獄裡惡魔的暗黑之光,而他的下方,卻是純淨白光閃亮的天使安歌,他們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閃亮,隨着注視我的時間,慢慢幻化。
安羽身上的黑紋開始慢慢散開,然後從他的背後猛然刺出,化作了可怖的黑色骨翅,邪氣叢生,惡魔少年。
與此同時,安歌身上的白紋緩緩退卻,在他的身後編織出了雪白的羽翼,散發着天使一般的光輝。
“我知道了……”我放好眼罩,伊森飛落我肩膀:“知道什麼?”
“那是圖騰,是標記……”
“圖騰?!難道是!”
“是什麼?”我在伊森的驚呼中看向他,難道他知道了,伊森的神情驟然變得嚴肅:“我還不確定,因爲那也是一個傳說,我也記不太清,看來真的需要回精靈國一趟。”
傳說……又是一個傳說……
每個世界都有着自己的傳說,就像我們世界裡的神話,誰確定那些傳說中的人是不是外星人呢?
我在大家的視線中,提裙下跪,登時,驚得所有百姓也朝我跪下,扎圖魯和巴赫林急急看向安歌:“王!”
安歌露出了掙扎和痛苦的表情,他知道,只要他此刻的心軟就徹底向安羽承認他對我的情誼。這對我之後到達安羽的羽都,是十分不利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