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聰明也不是很好,王況看着圍上來的幾女,再看看故意落在後面兩步的春蘭,突然有這種感覺。(_)梅蘭竹菊四個裡,應該是春蘭最聰明,最懂得適可而止,也就是恰到好處,知道要含蓄。但願她的聰明,不會害了她,以現在來看,暫時是沒事,林穎芝和小芣苡的地位那是撼不動的,說白了,女人的地位,在這個時代,還多半是取決於她在自家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就算是林穎芝再醜,小芣苡再難看,只要王況看重,就沒人能動搖得了的。
但梅蘭竹菊四個裡,不管王況願意不願意,總歸是要排個名,分個主次出來,哪怕王況對她們一視同仁,外人,甚至王凌他們都會自覺不自覺的給她們排個座次。
四女被自己收到帳中也不過一年的時間,以前她們不需要爭寵,但隨着王況的地位提升,難免總會有各自的心思,這是誰都避免不了的,這個世界上,能做到像長孫皇后及李治小子將來的王皇后那樣地步的女人,不多。
小娘子和小芣苡都已經懷了近八個月了,冬梅也有七個月,是以,她們三個也只是腆着個大肚子輕輕的和王況擁抱了一下,但夏竹和秋菊就賴在了王況的懷裡,一左一右捨不得離開了。
只有春蘭,恬靜的站在兩步之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端詳着王況。
衆女都知道王況的生猛,且王況在長安楞是沒上過勾欄院的,在林家也是一直獨自一人睡,所以在蘭竹菊三人的半推半就下,被另外三個給都一起和王況推到了偏房裡去,正房,那是小娘子和小芣苡的居所,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的。
借了酒勢,加上也憋了幾個月,又有春蘭之前那朦朦朧朧的給王況的視覺衝擊,還加上先前在酒宴上指點江山時激發出來的豪情,王況這一晚是一夜未睡,折騰得隔壁房內的林穎芝和小芣苡都臉紅紅得捂緊了耳朵,翻來覆去睡不着。
尤其是春蘭,竟然無師自通的玩起了口技,或許也是她們久曠,這一晚自然是索求無度,到最後王況都快吃不消了,她們還意猶未盡不提……
第二天,王況一直睡到天色擦黑這纔起來,其實本來沒這麼累,關鍵是天色矇矇亮後,他又溜到正房裡摟着林穎芝和小芣苡說了近半個時辰的悄悄話,然後才邊說邊沉沉睡去,八成是體力上的消耗累的,兩成是嘴巴說得累的,而知道王況這段時間其實真的心有點累了的林穎芝和小芣苡,也都特地的叮囑了家人,不要吵了郎君睡覺。
也就到這時候,建安城中百姓這才知道小東家回來了,個個都像是過節一樣的高興,有的人甚至早早的就將自家門口的桃符給換了,對他們來說,再過一個多月換和現在換沒什麼區別,小東家回建安,那是比過年還隆重的節日,就該如此的好好慶賀一番,要不是小東家不大喜歡熱鬧,又都想着小東家這一次去長安幹出許多轟轟烈烈的事情來,這心力的消耗怕是不小,現在累呢,要讓他好好休息纔是,不然他們保證就都敲鑼打鼓的鬧開了。
不過不能敲鑼打鼓,但是大家卻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一種慶祝方式,那就是流水大席,第二天一早,先是有一兩家在自家門口擺出酒菜供過往的客商任意取食,有一家就有兩家,接着就有第三家,第四家也紛紛效仿,還沒等到中午時分,整個建安城裡,大街小巷就都是案桌挨着案桌,碗碟疊着碗碟,酒罈壘着酒罈,比起一年一度的秋後流水還要熱鬧上三分。
建安的流水席早已經是聞名天下,許多地方都仿效,但終究世人還是公認要吃流水,就必須來建安才能算是吃到流水了。現在又快到年底,來建安的大多都是商人居多,這些人平日裡自然是賺錢爲第一要務,可不是麼,自己身上可揹負着全家人的生計呢,怎麼可能專門爲了一個流水大席而放棄營生的,因此一般如果沒有在流水席的時候有到建安的貿易交通,基本都是沒來,只能在心裡偷偷的咽口水的,自然就有許多人對流水大席是隻聽說過,卻沒見識過的。
這下一見,乖乖隆滴咚,不得了呀,這哪是其他地方的流水席能比的?別地的流水,那是隻上一次的菜,上多少吃完就結束,這建安不的,吃完一樣又上一樣,一直到了傍晚,每一家的案桌上早上有幾盤菜,到這時候還是有幾盤菜,不過數量是同了,但菜卻是變了,一天下來,同一家的菜是絕對不帶重樣的。
一打聽,原來是慶祝建安侯回建安了,所以搞得比一年一度的流水還隆重,要是每年的流水,最多也就是維持到午後就散了,今天可是維持了整整的一天於是,個個在小心且樂滋滋的品着美食的同時,也不忘了建安民衆交代的話,小東家需要休息呢,莫要大聲喧譁。要是有誰突然吃到盡情處,大呼過癮的時候,就有旁人小心提醒,於是馬上一捂了嘴巴處張望一下,引起別人太多關注的,就趕快低了頭挪到遠處繼續戰鬥去,若沒引起太多關注的,則臉紅紅的,暗道一聲僥倖,然後繼續吃喝。
所有人裡,最高興的不是建安百姓,不是那些商賈走卒,也不是建州官員,而是前琉求國主,現在被賜名爲李勤的安逸王
本來李勤得知道琉求設縣而不是如他原來心裡揣摩的,其他外族內附按慣例都是至少設一州,因此琉求好歹應有個州的名義,但結果卻是設縣,又得知道今後將設夷州,就覺得自己虧了那麼一點點的,本來他還想着,琉求設州,託管在建州名下,自己在建州住也就名正言順的,所以在賀表裡纔會要求說歸建州管,現在好麼,自己給自己圈了個套,自己然後一頭鑽了進去。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那是這時候的夷州也是叫琉求,並不是說重名的緣故,而是世人把琉求和夷州搞混了,以爲是同一個地方,因此在王況見到李世民的嶼圖時,只有琉求沒有夷洲。而朝廷不知不等於那些靠海爲生的人不知道,在海客的眼裡,夷洲是夷洲,琉求是琉求。只可惜,士大夫裡面不恥下問的人是鳳毛麟角,他們不細問,海客們一來是以爲他們問琉求就是琉求,沒問到夷洲也就沒人說;二來呢,也存了朝廷既然不知道夷洲那就心照不宣的都不說,能有一方沒有管制的自由樂土,那行事要方便許多不是?所以這時候的夷洲就類似後世的免簽證免關稅免交易稅等等一切費用的一處自由區。
而閩縣呢,黃遠知也刁着呢,他是知道有夷洲的存在的,也將管轄權在名義上宣佈過,但是自己沒辦法管到,自然不想讓別人染指,那地方雖然收不到稅,但有地呀,能養活多少人?這可是個大好處,所以他也是瞞着不報。
所以,在李世民得知的消息裡,有說琉求很大的,有說琉求只是彈丸之地的,有說夷洲原離中土千里的,有說只有二三百里的,有說夷洲是夷洲,琉求是琉求的,也有說夷洲就是琉求的,但詭異的竟然沒有人細心去考證這個問題,實在是沒人願意去,太偏了,是以李世民書房裡的輿圖上沒有夷洲只有琉求,沒確定的東西,當然不能亂來,他可是個皇帝,不能鬧出笑話。不過既然王況說有夷洲且地盤不小,他就選擇相信王況了。
而等到琉求國主上賀表的時候,自然就是將夷洲算到他自己頭上,他也精呢,到建安沒幾天就發現了這個漏洞,既然要請賞,當然挑自己有利的說,所以很是有信心琉求設州的,結果倒好,琉求設縣,夷洲以後設州,他只得了個琉求縣令,自然是覺得虧了,但也沒法,朝廷既然這麼分派,那就是已經知道了琉求和夷洲的差別了。
現在鬱悶的他,可是第一次有機會見識到以前只聽說過的流水大席,頓時是所有的煩惱全拋了,這時候別說琉求設縣,就是琉求設個道,給他個總管,他都不想回去了,大唐好呀,這還是遠離了長安萬里的建安呢,就如此的繁華,許多菜餚,那是見都沒見過的,聽也沒聽過,更別說吃了,大唐尋常百姓吃的竟然比他這個曾經的一國之主還要豐盛,這日子,沒法比呀,所謂人比人,氣死人,這句話的深刻含義總算被他領略到了極致。
既然受了封,那就要動身往長安去了,不過李世民的體貼入微讓李勤有那麼一絲的感動,說是讓他在建安好好的過個年再去長安,免得路上萬一耽擱了,年就要在船上或馬車上過了。並且,他可以選擇在建安住下來,也可以選擇去長安住,甚至,如果他願意,建安長安都可以開府,這可是頭一遭,以前不是沒有外族內附的,那些內附的首領雖然也封王,但都必須到長安去住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沒他這麼自由的選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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