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先,前面全錯了,是魏王李泰,而不是泰王李泰,灰雀汗顏。)
令那漢子意外的是,他見到了輔國建安縣伯後,對方並沒有詳細的問他關於任何魏王的事情,也沒問過任何石像和他這一路上的經歷,只是說了句:“辛苦了,軍職不必擔心,自會幫你打點好一切,不用幾年,你又能回長安和家人團聚了。”
王況早就懷疑不是李胖子就是太子搞鬼,這個漢子只是證實了王況的猜測而已。對於不是自己人的人,王況不會多說什麼,但也不會虧待於他就是了。對王況來說,找個機會,讓李業嗣找他家老頭子幫個忙,就說是建東借用了此人就可以了。
本來王況對李胖子其實沒有很深的惡感,對他來說,註定要失敗的李胖子其實也很可憐,這個李胖子其實才是真正的符合可憐人有可恨之處這句話。
李胖子並不是不學無術,相反,李胖子卻是個書畫鑑賞大家,深得李世民寵愛,其受寵程度和李恪有得一拼。本來按例,皇子成年後不得常駐京畿,必須到封地去,但李胖子也和李恪一樣,得到了“不之官”的許可,允許在長安開府長住。
其實李胖子並不胖,按唐時的審美觀,他還偏瘦一些,就是放到後世,也只不過有些體寬,還完全達不到大胖子的標準,只是王況先入爲主的知道李胖子會篡位,又屢次三番的打王況的主意,再加上程處默他們一直叫他李胖子,所以不太胖的李泰到了王況眼中,就是個胖子了。
王況一直對李胖子退讓,一部分的原因是知道對方肯定會失敗,自己就等着以後打落水狗就是,至於將狗打進水裡,那是要費點力氣的,王況纔不願意幫李老二出這個頭,老子打兒子是可以的,外人打兒子那就不行,古往今來,概莫如是。另一個讓王況退讓的原因也是因了李胖子的才氣,其他不論,就衝着他正在主編的五百五十卷的《括地誌》,首次按道,州,縣分級闡述了天下地理,這種地理體裁是後世的地理類書籍大多采用的體裁,可以說他是後世地理書的祖師爺。
從後世來的王況,比這時候任何人都知道人才的重要,本來他以前還沒有深入的考慮,等李胖子落水後是不是要去打上一下落水狗的,因爲李胖子從頭到尾,只是圖他的產業,圖他擁有的技術,並沒真正的對王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但是這次,李胖子的手伸到了南山,差點就揭破了王況視爲命根子的田黃,王家的財產能不能傳到後世的王況身上,王況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田黃,王況卻是有把握,只要後世的自己也是在這個時空的,那麼就能找到田黃,不是一塊兩塊,而是如山的一大堆。
無疑,李胖子觸碰到了王況的底線,天作孽尤可以,自作孽不可活,這可是你自找的,王況心頭暗恨,但是,要動李胖子,不是那麼容易的,李胖子隱藏之深,是一直到了太子被廢之後才被發現的,而且要不是長孫無忌的堅持,李胖子還差一點就被李世民立爲了太子。
但是,爲着正在編寫的《括地誌》,王況還是不想動李胖子,要動,也得等到四年後,等《括地誌》編完了才行,這可是地理鉅著,捨不得啊。
只是,準備工作應該要開始進行了。
連續幾天,王況都是窩在書房裡面,林穎芝和小芣苢知道王況一躲到書房,必定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也都不來煩他,只是偶爾來書房陪王況坐坐,替他解解悶。
幾天後,黃大回來後又匆匆的離去,王況這才恢復了正常的悠閒生活。
說悠閒,其實不悠閒,黃大帶來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消息。黃大在安排魏小五的人將那漢子轉移出三十里鋪的同時,也沒忘記對王冼的暗中保護,在王冼被新派來的丫環逼得落荒而逃的第二天,他就讓人開始調查那個丫環的來歷。
結果是讓人啼笑皆非,那個丫環,本來就是林家的家生子,上溯三代,都是在林府中老實本份的,所有的事情起因,就源自與盧國公夫人裴翠雲的到訪。黃大在發現事情是從裴翠雲到訪之後發生的,他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再去調查這事,便稟報給了王冼。
王冼在林老太爺和林老太太的眼中是寶貝,三言兩語的,就被王冼把前因後果給詐了出來,最終還是落在了梅蘭竹菊四個丫環身上。
也不知裴翠雲是怎麼知道梅蘭竹菊四個丫環現在還是雲英未嫁的,她送四個丫環來,可都是經過精心挑選,就是預備着以後給王況當偏房用的,知道王況沒碰四個丫環,裴翠雲坐不住了,這才上門來找林老太爺要個說法。
林老太爺本身自己林家香火不旺,自是知道沒有後人的苦惱,又見女兒的肚皮從結婚後到現在沒個動靜,心下也爲王況着急,再加上王家如今只剩了王況三兄弟,他就更是上心,如果說以前林家做過一段時間王家的保護傘,那麼現在,王況就是林家的保護傘了。
王況這才二十出頭,就封了縣伯,再往後,按這勢頭,封侯封公應該沒什麼問題,至於早些年間傳聞的皇帝許了個封王的說法,林老太爺這些年是不大信了的,李唐天下,還沒有異姓王出現過呢,而且瞧這架式,以後估計也難。
縣伯襲爵是要降一級,可要是到了侯這一級,那就開始有世襲罔替的可能了,只要王家子孫興旺,那麼就有可能一直承襲侯爵,不管是嫡子也好,庶出也罷。所以,林老太爺就上心了,又存了要試看看倒底是王況不能生育還是自家女兒的問題的心思,因此於裴翠雲商議了一出,讓林管家帶了話給梅蘭竹菊四個丫環,大意就是,若四個丫環還不能得了王況的雨露,以後盧國公府可不認她們是從那出來的了。
既然王況那裡要進行,王冼這個寶貝林老太爺自然也是不願意落下,一個是擔心王冼年輕血氣旺,怕被人誘了往勾欄裡去,自此沉緬下去,另一個也是擔心王家的血脈問題,他可聽說了,王大郎娶了陳丫兒姐妹兩個,到現在爲止,只得王晟一個。
本來麼,林老太爺還有些以爲這是王況故意的安排,就是要安排王家人才有個階梯狀的接替,相互提攜的,這是以前對王況盲目的信任而造成的,但裴翠雲的來訪,使得他推翻了這個論斷,再怎麼要培養接班人,也不是這麼培養的麼,子女多不是更好挑選接班人麼?
所以,綜合自己細郎至今無子,以及王凌只得一子的信息,林老太爺又想歪了些,擔心起了王家血脈怕是傳承困難的問題,既然是困難,那就多播種了,於是,就安排了個丫環給王冼,丫環又經過了林老太太的耳提面授,加上王冼本身長得俊,待人和氣,林家上下沒人不喜歡的,自然是嘴上應允,心中歡喜,一萬個願意,這纔有了王冼沐浴時的那一出。
沒想到梅蘭竹菊四個丫環後面還有裴翠雲在支持着,難怪這四個丫環最近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再一想,不對,沒準林穎芝和小芣苢也知道這個事情,只把自己瞞在鼓裡,難怪說自己幾次提過說要給四個丫環找婆家,林穎芝答應是答應了,卻笑得那麼的詭怪。
既然裴老虎都出面了,王況不得不考慮了,是把四個丫環推了出去得罪裴老虎呢,還是收了?
盧國公一脈,一直都是香火鼎盛,聖眷延綿的,當朝的幾個國公里面,就數程家一支獨秀,一直延續到宋代了唐,後人雖然沒出幾個人才,但國公是一直都保留着,只是有時候換個爵位而已。所以,王況犯難了。
不過,王況心中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小興奮,這麼看來,不光可以看了,還可以吃了?以前不敢動,一是爲的林穎芝和小芣苢倆丫頭考慮,另外就是梅蘭竹菊四個丫環好歹是盧國公府送出來的,不比得自己買的丫環,不能太唐突了。
但是,除了梅蘭竹菊四個丫環外,還有如花和秋香呢,對這兩個丫環,王況是沒有任何的邪念,只是爲着她的日後着想,倆丫環的年紀比梅蘭竹菊四個都大,是該爲她們找個婆家了,總不能有一個自己就收一個吧?隨着以後家業的擴大,丫環只能是越來越多,哪怕是三兄弟全上,那也要忙得過來。
王況知道,自己呆在建安的時間不會太長,這些年裡,其實是自己賴在建安不走,本來按說,封了公,侯,伯,子四個爵位的,如果不是領兵在外的,都必須住在長安,只有封王的,纔是必須到封地去住。王況借了建安離不開他,又有個建東剛興的由頭,賴着不走,李世民也就沒催他,朝中大佬又不想得罪他,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要換了是其他人做這個建安縣伯還賴在建安的話,恐怕彈劾他的奏摺就能把人淹死。
而且,不可能所有的府上丫環都把眼睛盯着主家的,和主家見面的機會,遠沒有和家丁相處的機會多,時間長了,總歸是會有兩情相悅的出現。可不能只顧着自己的性福,而忘了家人的性福。
果不其然,王況將消息放了出去後,候老四就板了一張臉來找王況了,這個侯老四,就是當初在富來參與設計曹六的,狠狠的坑了一把蒲熙亮的那個面部受傷,沒有表情的候老四,王況也請孫老頭爲他看過,孫藥王對這個也是束手無策,神經損傷放在後世都是非常難治療,王況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不行也就罷了,所以侯老四到現在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這個樣子,拿出去唬人倒是好使,偶爾有那麼一兩個到富來客棧鬧事的外地客人,侯老四一出面,木然的表情加上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帶着的一絲殺氣,往往都不用多說,往那一杵,就能把鬧事的給嚇跑了。
讓王況沒想到的是,如花和秋香這倆丫環中年紀比較小的如花沒看上最爲機靈的陳大,卻是看上了侯老四,看來如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後世人的心態,喜歡酷難,別說,侯老四成天的板着一張臉,倒還有幾分酷像。如花相中侯老四,自然平日裡對他看顧有加,幫他洗洗袍衫啊,或者是幫着整理整理下房間啊什麼的,時間一長,這二人就都對上了眼。
如花是個女兒家,害羞,自然是瞞着不說,侯老四呢,則是和陳大他們一起,一直奉王凌爲老大,以前是擔心如花會被王況兄弟看上,自然是一直不敢提這事,現在王況放話出來說,只要郎有情妾有意,就會成全,侯四也就找上了門來。
王況當然樂於見到這樣的結果,候四和如花就是一對榜樣,當然要答應,而且還要給他們辦個風光的喜宴。有這一對標杆立在那,效果十分的顯著,一時間,秋香一下就成了香餑餑,在家裡許多事情都有其他人搶着幫滿做了,就連出門採買東西,也都有那小郎自告奮勇的或是開路或是提東西。
本來王況還想着借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把梅蘭竹菊四個丫環中至少發落出去一兩個,他可是記得,以前陳大一夥是團團圍着這四個丫環轉的,有事沒事都要在璃棚附近轉,就連他們的操練場地,也央着王凌從廚房邊挪到了璃棚邊上,大概是存了在四個丫環面前展露身手的心思罷。
可詭怪的是,竟然沒一個人到王況的面前來求四個丫環中的任何一個,王況這回徹底死心了,想必是這四個丫環已經明確的表過態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唐時的風氣,遠比後世和*諧(鬱悶,連這個詞也要合鞋)朝開放得多,經常能在街上碰到主動出擊追着小郎跑的正經人家的女郎,王況是早在擴建城牆的時候就親身經歷過了,現在已經見怪不怪。這些年,隨着王況的地位提升,建安人家又都知道了王況的立場,所以這些年也就幾乎沒有女郎再來“調戲”王況的事情發生,倒是王凌,這些年裡是花邊新聞不斷,有時候回家,王況還要提醒他擦一擦嘴角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