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換了和自己有仇的於祁中來說,魏小五反饋回來的調查結果表明,於祁中除了因對自己的怨恨搞了那麼一出的下毒手法外,其他的大的壞事倒是沒幹過,至於說他老爹於廣兆吧,可能是隱藏的比較深,除了在靴子上被王況發現個破綻外(介是一個大坑,灰雀自然是想好了的,不過若要是書友有更好的主意,不妨貢獻出來,好的,灰雀就採納過來。),其他沒被發覺有什麼漏洞,所以若要是沒有下毒這個事件的發生,很難去定義於祁中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也正是因爲於祁中迄今爲止只幹了這麼件壞事,後果也不是非常嚴重,加上王況也有所顧忌,這纔沒對於祁中下手,否則以王況別人打我一拳,我一定要打十拳回來的性子,早就想了法子讓於家傾家蕩產,流徙萬里去了。
不過,這也是時候沒到,真要到了時候,王況一定會讓於祁中付出他應有的代價,要出拳,得先保證自己揮出去的拳頭不會受傷才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王況纔不會去幹。
因剛剛的談話涉及到了徐國緒的陰私,即便是徐國緒說不介意,但林明也不好多呆,好在知道徐國緒和王況親如兄弟,在外人面前是要裝上一裝,但現在都是自己人,林明也就告罪了一聲回去了。
現在廳堂裡只剩下了王況和徐國緒倆人,王況將守在門外不肯走遠的春蘭叫了過來,讓她將煮着的茶倒了,只盛井水過來煮上。
同一樣東西吃多了會膩,煮茶味道是香,但因爲加了許多的油性高的東西進去,喝多了也是會膩口的,現在沒外人在,王況就想喝清淡點的,直接沖泡,王況曾經去看過茶農炒團茶,發現,其實只要團茶炒制的時候不要揉成團,那就是地地道道的紅茶,揉成團不過是爲了壓縮體積罷了,因此他今年特地的交代了崇安的茶農,給自己送來的茶葉不要再揉,直接散着送來就是了。
本來麼,王況也抱了是不是把那幾株大紅袍給收到自己名下的念頭的,但那是一個小寺廟種下的,王況也無意和小廟去爭,更何況對王況來說,大紅袍及後世那些炒得沸沸洋洋的所謂天價茶葉,其實和中檔茶的差別並不是很大,無非就是八十幾分和九十幾分的差別罷了,八十幾分的茶几百上千就可以買到,而九十幾分的茶,那就要幾十萬,性價比太低。人,沒必要過得那麼奢侈,所以也就作罷。
“晚上就在家裡吃罷,也是國緒你運氣好,趕巧了,今兒得到一樣好東西,如今的天氣,正好是養胃的時機,你常在宮裡,有時候忙起來飯都顧不上吃,飢一餐飽一頓的,對胃不好,正好給你補補。”春蘭提來的水本就是外面預備好燒滾了的井水,只稍微一燒就又滾了,王況將滾水衝進放了茶葉的甌裡,過了一會,再將第一泡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上滾水。
後世有流傳千滾水不能喝的說法,王況是不信的,水再怎麼燒,那也是水,什麼水越燒硬度越高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一壺水,你蓋好蓋子再怎麼燒,那蒸發量也是少得可憐,可以說,水裡物質的溶解量並沒什麼變化,曾經有個機構專門針對千滾水不能喝的幾個原因特地將水真的燒滾一千遍後做過檢測,發現全是無稽之談,千滾水,依舊是水,再說了,又有誰會無聊到將滿滿一壺水反覆的燒上幾百上千遍,只剩了個壺底水來喝?
事實的真相,依據王況的猜測只有一個,千滾水不能喝的說法是飲水機和桶裝水出現後纔出現的,這是那些個供水企業爲了加大民衆用桶裝水的消耗量而故意炮製的煙霧,就是讓你燒過的水不要再燒了,倒掉,換一壺重燒,如此一來,這桶裝水的消耗量就能增加不少,他們纔能有更多的利潤。那些一直在宣傳什麼千滾水不能喝的磚家叫獸,其實就是這些企業的託。
徐國緒一聽有好東西,眼睛就賊亮賊亮的:“什麼好東西?還真被二郎說中了,某在宮裡,有時候忙起來還真的是三餐並一餐的吃,這肚子啊,有點不爭氣,一到秋冬,就反脹難受。”
“吃了便知了,只是這東西也頗爲難得,況在建安這些年,這才第一次碰上,還是山裡的獵戶知道這東西好,給送了過來的。”王況呷了一口茶,清淡的茶水從嘴裡順到喉中,舒服得他哈了一口氣。
“說說,快說說,某這好奇心又被二郎你勾了起來了。”徐國緒見王況越是不說,他心裡就越是像被個猴爪子輕輕的一直撓着,癢得十分的難受。
“既是如此,況便帶你去瞧上一瞧,只是不知道你瞧過了之後,還有沒有胃口吃了。”王況揶揄道,那東西看起來確實是噁心,要不是王況曾經聽說過這麼個傳說,他是打死也不會去動這個東西的主意的。
帶了徐國緒穿過廳堂後的門,又七拐八彎的繞到了廚房,徐國緒在後頭跟着埋怨:“二郎你家的廚房整得也太過偏僻了,這麼難走。”
“呵呵,不得不防啊,這烹食的法子,許多都還只在這廚房的幾個師傅身上,還沒流傳開來,爲防有人窺探,只能是如此,第一次來的人,若要是沒人帶着,保準會迷路。”王況無奈的笑了笑,這廚房,這兩年裡一直在改,路是越改越複雜,就像是個迷宮一樣,雖然是沒人前來窺探過,但準備是一定要做的,萬一哪天,自己和王冼兄弟都不在家,黃大也就跟着走了,家裡只有王凌一個人當家,又是每天要當班的,誰知道會不會有那貪心之輩鑽了進來?
不光是改過了去廚房的路,王況還將大白小白都接了過來,它們的窩就安在廚房門口,算是做最後一個屏障,大白小白負責放哨,那兩隻花狸貓就負責看家,這四個傢伙配合一直很是默契,尤其是倆貓,在王況看來應該是屬於還沒完全馴化的,身上野性十足,身手又敏捷,就連黃大都很難近得了它們的身,就別提普通人了。
廚房裡的幾個師傅,經過這幾年的考察,王況已經很放心,再加上王況又許了等他們契約滿後,就放他們出去,做一個分號的主廚,因此倒也不虞他們會將方子泄露了出去,就是泄露了,自己還多的是,沒人會這麼傻,放着層出不窮的配方不學,而貪圖一時的誘惑的,更何況,再大的誘惑,能有一個分號主廚的誘惑大麼?一當上主廚,那就是直接在建安城裡給你置辦一進院子,不說每個月的月錢,光年底的利錢就能讓一些個大酒樓的掌櫃眼紅。
進得廚房,幾個師傅正忙着收拾東西,準備晚餐,見王況回來,也沒人停下手來,只是衝王況笑笑:“小東家來了啊。”完全不似其他大家裡的廚房,主人來了,就趕快的停下手來畢恭畢敬的侯着吩咐的樣子。
“今日展獵戶送來的那兩樣東西在哪?你們給處理處理了,晚上吃。”王況隨意的跟衆人點着頭,問道。
“在處理呢,就按小東家吩咐的處理的,大娘子說了,做完要留些下來給小東家當宵夜吃。”回答的一個廚師手裡正忙着,聽到王況的話,就回答道,他手裡處理的一個東西,很是噁心,瞧着像是豚肚,可個頭又小許多,且上面還有一個一個的黑斑點,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個表面上。
“嗯,就如此處理,多燉些時辰,放些蓮子進去,做得了除了端上桌的外,不用在給某留了,這東西養胃,尋常難得一見,你們大家也都分吃點,既然碰上了,也是大家的福氣。”王況向來對吃食都是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的,這些廚師,在他眼中,差不多類似於同事的關係,並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二郎你說的便是此物?”徐國緒瞧着那東西,確實是有點噁心,密密麻麻的黑斑,彷彿是放了許久,已經腐敗了的樣子,可並沒聞到腐敗的味道。
“此物是野豚肚,你別瞧那黑斑噁心,可黑斑越多,這野豚肚就越好,你可要知道,這一個黑斑代表什麼?這是野豚在秋冬時節,吃的蘄蛇和年份足的草藥留下的,一個斑點就代表了一條蛇或是一棵靈草,斑點越多,這野豚肚就越養胃。常有一斑抵千金的說法,你數數,這該抵多少金了?”王況很是自豪,爲自己能夠被建安人惦記着而自豪,若不是自己造福一方百姓,這展獵戶能在頭晚射殺了野豬,發現這麼個好東西,連夜趕了上百里路給自己送來麼?
當好人,做好事的感覺,嗯,確實是比當惡人好多了,那個展獵戶,得找個機會好好報答一下,這一個野豬肚的價值,想必展獵戶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如此名貴難得,還是給自己連夜送了來,自己不能虧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