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點,關於建州水軍,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建州水軍,只有四五艘大樓船和十幾艘小樓船,所以新羅人以爲大唐水軍的威脅只有那四五艘大樓船而已,而對於用作往來於建東建南唐林港和東治港間運送旅客和貨物的大樓船,新羅人不認爲是多大的威脅,畢竟,它們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建南。然而新羅人又哪裡知道,如今的建州水軍,就算扣除了明年要被徐國緒帶出海的樓船,隨時隨地的都可以集結起十艘以上的大樓船,只不過這些樓船大多都在外海的隱密基地裡訓練着,普通人看不到而已,新羅人的海運能力低得可憐,哪裡能知道這些?就是普通的大唐人都不清楚建州水軍有多少樓船。
千算萬算,新羅人漏算了建州水軍,或者說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建州水軍究竟強大到了什麼地步,畢竟當初去東瀛的只有一艘小樓船,就是現在的東瀛兩州一場裡,也只有一艘大樓船是守軍在使用的,另外就是各有一艘小樓船往來於對馬島及耽羅島到北瀛州的航線上,這兩艘小樓船是反向開的,一艘從北瀛州到對馬再到耽羅然後回北瀛州,另一艘則是從北瀛州到耽羅再到對馬,最後回到北瀛州。
大唐的子民或者說持有大唐路引的人坐這兩艘小樓船,轉一圈回來,只需要百文,而新羅人?對不起啦,沒有兩貫別上船!因爲這船是大唐的,大唐子民每一刻都在爲大唐的發展貢獻出自己微薄的力量,所以他們可以有這樣的福利待遇,不是大唐的子民或者說被大唐允許長期定居在大唐內的持有路引的人,因爲你們對大唐幾乎沒有貢獻,所以就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
而從登州(今山東煙臺及威海)和東海及明州(今浙江寧波)等地去北瀛州的樓船,不是大唐子民是別想坐上的,而且也不在同一個碼頭上停泊,至少隔了有幾十裡遠。爲的就是好控制非大唐子民的動向,也是爲大唐子民營造出更強的成本優勢,讓番外人和大唐商人的競爭不在一個層面上。這些都不是新羅人所能瞭解到的情況,這也是他們一直搖擺不定的後果。如果他們一直堅定的站在大唐這一邊,如果沒有一個高句麗,或許他們的待遇就能得到不少的提升。
但在新羅人的眼中,那就是大唐的樓船不夠了,否則怎麼會收這麼多錢呢?否則怎麼從耽羅及對馬到中原本土還要繞道先去北瀛州再改乘北瀛州到建南的船然後才能折回大陸呢?還很難買到船引,若要是他們新羅人,還不趕緊的多加幾艘船多賺錢?卻不知道。曾經在建州幹了不少年頭的長孫煜在這一點上是深收王況的影響,並不指望着靠樓船賺錢,有位置,先給大唐子民留着,多餘的那麼點可憐的位置纔會拿出來賣,而爲了應付萬一有什麼鉅變,這兩艘樓船都能在不影響航運的情況下,儘快的向對馬和耽羅派出足夠的人手去。這兩艘船還至少留了一層的空間下來,寧可空着,也不賣位。所以分配出來的高價船引自然就少得可憐。每艘船就那麼幾十個位置拿出來高價賣,對於新羅百濟甚至高句麗那落後的航海技術,自然是大家都來哄搶,就造成了這麼個樓船不夠用的假象。
甚至新羅人至今都在嘲笑東瀛人的不堪一擊,幾百人就把你們打下來了?換我們來試試,就是來幾千我們也至少扛得住一年兩年的,大唐水軍不過就是在水上能逞能而已,到了陸地上還不是離開水的魚一樣任人宰割?這也是他們沒見過當初王霖泊只率了一大一小兩艘樓船,連船都沒下就把個食人部落轟得連渣都沒剩下來的場景,這纔敢說這話。
最最重要的是。在見棒子之前,武元慶就接到了皇帝的信!
所以武元慶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一面表現出對建安侯名下營生的貪婪,一面又表現出了對未來東窗事發產生的可能嚴重後果表示了極大的擔憂,要求新羅人在那“未知的強大的大唐敵人”面前,多提一下建南軍將來可能面臨的困難。最好是讓他們多多派人來,越多越好,如果他們能派了萬人以上過來幫助建南軍防守,那麼他寧願將整個建南劃出一半去,還包括了一半的金礦!
一半的金礦啊!新羅人在聽到建南竟然有年產幾百斤的幾處大金礦後,當場就石化了。可以說這是他們此行最意外的“收穫”,有了這麼大的金礦,還愁什麼?還愁那建安侯不乖乖就範?先將他綁了去,然後在許給他一年多少多少黃金,這個貪財的傢伙還不乖乖的把他知道的東西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倒出來?
可笑他們竟然不知道,那金礦在王況的眼中,遠不如一根手指頭,王況如今的身家,一年的收入兩個建南所產的黃金都趕不上。而且,如果王況真想要建南的黃金,還會說給李世民知道麼?就那麼輕易的拱手讓了出來,以建安王家的財力,造樓船是顯眼了點,但多造點大船,自己組織人來挖金礦不就結了?新羅人並不知道王況的貪財究竟是什麼原因,以他們就連王宮的屋頂都只能用茅草來蓋的經濟水平,哪裡能想象得到王況現在擁有的財富?
可以說,新羅人的窮,甚至連流求的一半都比不過,若是安逸王當時在建南的話,怕不要笑到肚子都抽筋了?可想而知武元慶當時是要以多大的毅力來忍受住不能放聲大笑的痛苦了,就你們這窮樣,還敢來圖謀建南,敢打建安侯的主意?難怪建安侯說你們就是那喂不飽的狼崽,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不能不說武元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成功的用大金礦干擾了新羅人的判斷力,使得新羅人很乾脆的就跟武元慶簽了協議,不過新羅人還是留了個心眼,擔心武元慶反悔到時候來個黑吃黑,硬是讓武元慶寫了字據按了手印和將軍印信。直到這個時候,武元慶才知道那個爲首的人竟然是高句麗王子!難怪敢拍着胸脯打包票水援軍一定會到,至少是兩萬人。
如果不是有皇帝的親筆信要他一切聽建安侯的安排,武元慶真想當場就將那高句麗王子給拿下!不過想一想,等到那兩萬人陸續開了過來,被建南軍及建州水軍悄沒聲息的一個個拿下,而大唐軍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輕易的削減了高句麗人兩萬精兵,這個功勞可比抓了個王子大多了,王子被抓一個還有許多個,可兩萬精兵呀,沒了就沒了,對於身處苦寒之地的高句麗人來說,沒個五年八年的別想恢復過來。所以武元慶以莫大的毅力,硬是擠出笑臉來把那幫人送走,並且親自安排了一艘據說是“武家的”大商船及幾個“武家心腹”一路的護送這幫人回新羅去了。
當然商船是富來商會的商船,所謂的武家心腹就是皮三和他手下的那幫遊俠兒。皮三膽子也大,也深知自己想要在建安侯底下混出個名堂來,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成天的躲在建安侯這把大傘下,而是要實打實的拿出點功勞來。他底下的那幫遊俠兒也個個是不怕死的主,一聽這麼刺激的事,誰也不肯落下,混進新羅去,沒準還能跟着高句麗王子混到他們的王廷,搞不好就能學了當初黃將軍在棲霞嶺做的一樣,取敵酋首於萬軍之中,想想都能讓人熱血沸騰呀。
“據從建南分號的人傳來消息說,那武將軍送走新羅棒子後,整整一天都關在書房裡笑,都止不住了,最後是請了郎中去施了針才停下了笑,還笑傷了筋了,這都是那郎中偷偷的告訴小孫掌櫃的。”高三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憋不住笑了起來,:“不行了,小東家,某得趕快去找郎中去了,說這半天話,某已經憋得難受,得找個地方笑去,讓郎中在一旁看着,某真真也怕笑傷了筋。”
“去吧。”王況揮了揮手,自己也忍不住拍打着書桌大笑了起來,唬得高三一個激靈:“小東家,要不要某先給你去找郎中來?”被王況這一笑,他自己倒是忍住沒笑了,實在是王況的安危在高三的心裡那是比天還重要。
“哈哈,不用,不用,你自去笑去,我還堅持得住,真要不行了停不下來了,我自己把自己敲暈了就是了。”王況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使勁的揮手讓高三走。真的忍不住呀,王況真想不到,新羅人竟然幼稚到了這樣的地步,什麼事情都是想當然的,倒不愧是造假者和自我心理暗示者的祖先,假美女,假歷史,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擋得了棒子們的腳步了,若要真想阻擋,只有將他們徹底的消滅才行。
當然消滅一詞在王況的字典裡並不等同於毀滅,消滅他們文化的根也是消滅,並不一定要毀滅他們的肉體,畢竟,新羅人也是從中原遷徙過去的,只不過是幾千年的發展,使得他們走上了歧途,如今,是該讓他們改邪歸正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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