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王去賣太陽竈有他的優勢,這也是王況肯讓安逸王去冒這個險的原因,賣成了,是安逸王的功勞,要是賣不成的話,安逸就要虧掉不少,至少上,就算匠器監肯讓安逸先貨後款甚至代賣的話,安逸王也要虧掉人力物力上的投入。()
只不過這也沒什麼,如果真的賣不動,王況自然有他的法子來彌補安逸王的損失,總歸不會讓他真的虧個血本無歸就是了。
首先,安逸王是外族內附,那麼在感情上,那些北方遊牧部落接受安逸王的程度就會比接受漢人高得多,在一定程度上,他們是同病相憐的;其次,安逸王出面來發賣太陽竈,也會給那些搖擺不定的部族豎立一個標杆:你們看看,大唐對內附王的待遇可是不錯的,就連日竈這麼神奇的東西都讓他獨家專賣,而且還破除了爲官不爲商的慣例,這得多大的天恩呀。然後只要有人再推波助瀾一下,宣傳宣傳琉求國之小,兩廂裡一對比,肯定會有人心思就活絡起來,接着大唐再顯示一下軍威,那麼要求內附的的部族在理論上就會多了不少。
當然內附並不是這麼簡單就決定了的,還需要部族中的各長者貴族統一了意見或者說大部分同意了,再和朝廷談判,雙方你來我往的互相開條件,互相談價錢,總是要最少扯上個三五年才能定論的,他們可不像琉求,國小,離着建州福州又近,黃大一艘樓船去停靠停靠下,就收效巨大的。
總而言之,不管安逸王能不能賣成功,他都會被外人看做是內附王得到優沃待遇的一個明證。如果從這一個方面上來講,只要王況聯絡了幾個國公,和臭老酸他們通過了氣取得一致意見之後,就可以爲安逸王請功。這就是作爲榜樣的待遇,既然要樹立起這麼個榜樣,那就得把文章做足來,後世第一個上天的宇航員,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大多都能破格提拔爲將軍,也是榜樣的需要。
“可是,人手方面,某也是兩眼一抹黑呀,內附之前,某也只來過那麼一兩次大陸的,其他時間都呆在那小小島上,現在也才內附沒多少時間,一時間,讓某上哪找那可靠的北方人去?”安逸王經過徐國緒那麼一解釋,心中的顧慮也就消失了,信心倍增起來。
只是一想到這人手,安逸王又犯起了難來,這選人可是關鍵,如果不是可靠的人,而是北方部族安插進來的臥底的話,只需要時不時的用日竈換了傷馬病馬回來就成了,這傷了病了可怨不得手下,路途遙遠,又是風又是雨的,再加上水土原因,人都能水土不服呢,何況牲口?不然也不會有南橘北枳的說法了是不?
“人手的話,若是安逸兄信得過況的話,倒也不是問題,現成的,建安就有。”王況想了想,遏躍根一家子,可以說整個家族都遷到了建安來了,幾十口人呢,由於他們都只會放牧,除了放牧外其他都不會,所以目前除了幾個機靈點的在遏躍根的鋪子上幫工外,其他人都在以幫建安各大戶看牛看羊爲業,雖然說是建州各大戶看在王況的面子上,不至於虧待了他們,而且他們看護牛羊也確實有一手,因此日子還算過得去。
可這卻是有違王況當初勸遏躍根把全族人都拉來建州的初衷,王況讓遏躍根這麼做,是有點報恩的意思在裡面的,結果到頭來,人家在建州混的不比草原上好多少去,要是刨去遏躍根的羊肉鋪子所帶來的好處,可能還不如草原呢,就算是持平了,但在建州哪有草原上那麼自*由自在呀。
“成,建安侯推薦的人,某信得過。”安逸王等的就是王況這句話,在他看來,王況連崑崙奴都使喚得那麼好,也不怕人家說他越矩之類的話,那麼胡人肯定也有建安侯信得過的人選的,遏郎君一家子不就是建安侯視若親人的嘛?
而且,安逸王在建安呆的時間比在長安呆的時間還長,當然是知道遏躍根一族人的處境,只是因爲遏躍根和王況之間的情分擺在那裡,身份特殊,他就算是打上了遏躍根一家子的主意,那也是不敢提的,現在王況主動提了出來,自然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確實是皆大歡喜,遏躍根的族人,對草原的情況熟悉,又會養牛馬羊等,好馬劣馬他們也只消一眼就可以辨認了出來,相馬的工夫,那是比漢人強多了去,當然跟那些相馬師是沒得比,可關鍵是安逸目前的實力,還真請不起相馬師來幫他,有遏躍根一家幫他,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而遏躍根一家子呢,自然是無不應允的,一來解決了自家族人的出路問題,二來麼,又是能幫王況的忙,當然是兩邊一拍即合,很快就談妥了。
在安排好了安逸王的營生後,也和遏躍根要了他的族人之後,王況和徐國緒就又帶了黃大打道向南去了,醜醜本來也想跟了去,卻是沒能如願,只好委委屈屈的目送着王況他們幾個出了建安,一路向南。
夏天是閩水的豐水期,而且水流速度快,王況他們在延平改乘了船,一路順流而下,只花了一天的工夫,就到達了東治港,王淋泊早就得了信報,在碼頭上等侯多時了。
一見王況等人下了船來,王霖泊先是按矩行過禮後,然後很誇張的給黃大來了個熊抱:“哎呀,黃將軍你這一離開,某可就難辦了哇,少了你這麼一員干將,做什麼事情都不得勁,還是黃將軍當初在東治港的日子逍遙呀,吃也吃得痛快,打也打得過癮,說實話,黃將軍當初的那一刀,如今已是建州水軍的神話了,某真真的後悔當初怎麼不跟了你去呢?”
他這也是大實話,他不同黃大,他做事總是要想着太原王家會怎麼樣怎麼樣的,還要考慮到朝廷,又要考慮到建州上官,所以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的,施展不開,其實朝廷早就將他丟給了王況,除了糧草薪俸外,其他都是不管不顧的了,而王況呢,又是個大唐最懶的甩手掌櫃,本身就放了權給王霖泊,讓他自己看着辦了。但是這麼一來,王霖泊反而更畏首畏尾起來。而黃大呢,他纔不管,他做事情只管這事合不合王況的利益,其他對他而言,都是次要的,所以,黃大做起事來也是大開大闔,沒有那麼多的顧忌。這就是王霖泊所說的黃大在的時候吃也吃得痛快,打也打的過癮的原因所在。
年前的時候,王況又給王霖泊討下了個鎮南明威將軍的封號,大小也是個從四品下的上層軍官了,和現在的李業嗣持平,基本上,王霖泊的建州水軍就已經算是個大唐海軍司令部的雛形,只和建州鎮將府有着名義上的從屬關係,只是因爲新制度的確立,還需要一個過程,因此一直掛靠在建州鎮將府下罷了。
對於王況的賞識,王霖泊也多少從王況有意讓黃良透露給他的信息中知道了點什麼,因此,也沒對王況說什麼感謝之類的話,王況對他的青睞,已經不是什麼知遇之恩之類的話能帶過的了,可以說,至此之後,太原王家和建安王家,就已經成了和黃家與王家一樣的盟友。
“哇,好大的魚”突然港口另一邊傳來一陣**,東治港分內外兩部,內江部分是軍港,而外江部分則是漁港,二者之間只有一堵柵欄隔着,如果把柵欄撤了,外人很難區分出軍港和漁港的區別,原因就在於王霖泊現在也從建州諸位官員那學會了如何親民,他手下的將士平日裡除了出操或者出海訓練外,並沒有不得和當地漁民往來的限制,所以當地漁民若是碰到什麼難事,總會來找水軍幫忙,而同樣的,若是他們捕捉到什麼稀罕的魚類,也都會送到水軍來給將士門打打牙祭。
一聽是魚,前兩天在建安吃一條棍沒吃過癮的徐國緒就站不住腳了,連忙拉了王況和黃大及王霖泊:“走,咱們看看去,什麼魚能引起如此大的**的。”他可是第一次來海邊,雖然這東治港還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海港,而只是建在出海口靠江一側,但在徐國緒看來,這已經算是海的地界了,當然是按捺不住對海的嚮往,想瞧個究竟的,眼下既然有熱鬧好瞧,當然不肯放過。
見是王霖泊前來,漁民和將士們都讓開了一條道路給他們過去,這些漁民,認得王霖泊卻是認不得王況的,因爲王況也是第一次來東治港。但是有不少漁民卻是認出了黃大,於是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黃將軍回來啦”呼啦一下,就圍上了許多人,都想來瞧一瞧這個傳的神話般的一刀定東瀛的黃將軍,可當他們見黃大卻是落後半步的跟在王況身邊的時候,就紛紛交頭接耳的猜測起王況的來歷來:這郎君是誰呀?怎麼瞧見起來地位似乎比黃將軍和王將軍還高不少似的?
王況卻是沒理會他們的議論,他看到了大家口中的大魚,心中暗道:這天下沒這麼巧的事吧?前兩天才看到一條棍,今天又看到這個比黃金還貴的大傢伙?定了定神,王況拉了拉王霖泊:“王將軍,可想立個天大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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