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也不奇怪,王根生又不是普通人,總有突發狀況引火燒身的時候,隔三差五失蹤一下倒也正常。”劉振華依舊是那般輕鬆的說道。
孫白雖然不知道劉振華爲什麼這麼淡定,但他知道劉振華的爲人,他既然敢這麼淡定,那就說明他心裡已經有了眉目,手中有了把握,因此孫白也就沒有什麼好着急的了,當下言道:“老劉,這麼說,這事就不用太過上心了?或者說你還有什麼指令?”
劉振華點點頭:“不上心肯定是不行的,咱們不上心自然有別人上心,現在王根生已經在咱們手裡了,所以大的方向並不用太擔心,咱們現在應該重視的是,以王根生爲基點向外能延伸出些什麼東西來,而延伸出來的東西,纔是我們真正的收貨。王根生的家人現在在哪呢?”
“我打發他們回去了。”
“嗯,老孫,你現在在警局的勢力怎麼樣?有沒有完全控制警局?”其實這事劉振華倒是挺關心的,畢竟派出所以前是郭洪生一脈的勢力,想要徹底的得到派出所的全部勢力,徹底瓦解郭洪生的餘黨,顯然是不太容易的,如果孫白能瓦解的話,那倒還好,如果瓦解不了的話,他就相當於一隻掉進狗院裡的老虎,看着挺威武的,其實早已是衆矢之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羣起而攻之。
孫白平常大大咧咧的沒個正行,但是他也是有心眼的人,自然知道劉振華把他提拔成派出所所長,並不是讓他當個安穩的小官,而是要將他培養成自己的左右手,因此從當上派出所所長的第一天,孫白就在竭盡所能的剪除郭洪生的黨羽,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現在已經頗有成效:“怎麼說呢,就算沒有徹底的控制派出所,也已經達到八成左右的勢力了,現在我在派出所說一不二。”
聞言,劉振華也有點欣慰,心想這孫白到底是自己的死黨,辦起事來也是有模有樣,不是什麼酒囊飯袋,劉振華當下言道:“那就好,你現在找兩個心腹,要眼睛亮着的,動作精巧的,派他們去監視王根生的家人,看看他們有什麼動向,或者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客人造訪他們,把一切的見聞訊息都記錄下來,然後一併回報給我。”
“瞭解!”
孫白找劉振華爲的就是這一件事,把這件事談妥了以後,二人又閒聊了幾句,劉振華便不準備打擾日累萬機的孫大所長了,率先離開了派出所,離開派出所以後,劉振華先去了一趟公路的施工現場,此時公路的施工狀況已經接近了尾聲,三個包工頭帶着手下乾的也有模有樣,見到劉振華來了,一幫工人們紛紛向劉振華問好,劉振華也表現的很是親民,坐在路基上和工人們聊聊工作,聊聊家常,時間過得倒也飛快。
離開公路施工現場以後,劉振華又去了一趟工廠的施工現場,由於有了裘宏手下二十四小時的不斷巡邏,以及兩名幹警的監視,工廠這邊的安全隱患依舊解除了,工程上面緊鑼密鼓的進行着,劉振華不懂建築,也就沒有多做指示,完全交給裘宏來做。
劉振華是鎮長,理應到處跑一跑,這邊在劉振華不斷的遊走於工地和單位之間的時候,另一邊孫白則派了兩名心腹去監視王根生的家人,也就是昨天帶着去抓王根生的小周和小孫,這倆人年紀都不大,動作靈敏,頭腦機靈,再加上二人身上都多多少少的會兩招,因此監視工作應付起來也是遊刃有餘的。
他們倆分工明確,一個人白天扮成路人甲,在王根生家附近來回遊走,而另一個人則在晚上爬上屋頂,用夜視望遠鏡盯着王根生母親家的一舉一動,還別說,當天晚上就發現了狀況,在小周趴在房頂上聚精會神的監視着的時候,只見一個黑影悄然聲息的溜進了王根生母親的家裡,在短暫的寧靜之後,屋裡爆發出激烈的爭吵聲,以及男人的咆哮聲,小周將望遠鏡的倍數調高,當看清楚那個男人的樣子時,小周不由的一愣,連忙掏出手機打給孫白,小聲的說了些什麼,便掛斷了電話繼續監視。
次日清晨,劉振華再次被孫白叫到派出所裡,而這一次孫白的臉色與昨天有很大的出入,只見孫白很是欣喜的說道:“老劉,咱們貌似有了收穫,昨天晚上小周給我打電話說,郭洪生去找過王根生的老母親,而且還爭吵了起來。”
一聽這話,劉振華也來了興趣,連忙問道:“真的?小周有沒有聽到郭洪生說了些什麼?”
孫白言道:“由於距離的太遠,小周說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幾個生澀的詞語,可以確定的有‘代價’、‘利益’、‘不安分’、‘將來’,這幾個詞。”
代價、利益、不安分、將來,這四個詞串聯在一起,再加上孫白說郭洪生是和王根生的母親爭吵起來了,大體的內容並不難想,郭洪生肯定是在威脅王根生的母親,畢竟王根生怎麼說也算是郭洪生的得力手下,王根生突然失蹤了,對於郭洪生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少了一個手下倒是小事,萬一王根生把郭洪生乾的那些勾當都抖露出來,雖說對郭洪生來說並不致命,但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了。
想完這些,劉振華點點頭,思想了片刻後,衝孫白言道:“老孫,帶我去見見王根生。”
在孫白的帶領下,劉振華去了看守所,在最裡面的一間房間裡發現了王根生,由於昨天被許正陽修理的太慘了,儘管現在王根生已經緩過神來來了,但是臉卻腫的像豬頭一樣,青一塊,紫一塊,滑稽的很,尤其是他的兩個眼袋,腫的老高,不仔細看你還真看不出他到底是睜着眼還是閉着眼。
看着王根生這可憐兮兮的摸樣,劉振華又可笑又可氣,他讓孫白打開牢門,自己走了進去,而孫白則站在牢門外監視着王根生的一舉一動,所說劉振華和王根生定過‘君子協議’,但是孫白可並不完全放心,生怕這個王根生會趁劉振華不注意,咬他一口。
走進去以後,劉振華坐在王根生的對面,神色玩味道:“傷勢怎麼樣?有力氣說話嗎?”
“還行~”
聞言,劉振華輕笑了一聲,淡然道:“其實吧,我挺欣賞你的,你是一個有才華的人,只可惜投錯了主子,落到今天這種下場,你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怨自己眼拙。”
王根生臉色僵硬道:“我也沒有怨別人,別賣關子了,你來找我肯定不會是爲了和我談人生大道理吧?”
劉振華聳了聳肩,輕笑道:“當然不是,有些道理我不說你也自己清楚,我今天來呢是想告訴你,昨天你們家去了一個訪客!”
聽到這話,剛纔還面無表情的王根生,臉上突然冒出一絲驚色,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來,這意外的舉動把牢籠外的孫白嚇了一跳,只見孫白立馬掏出手槍,對準王根生,生怕王根生對劉振華不利,當然了,王根生也沒有要對劉振華怎麼樣,他現在就是一隻毫無攻擊力的小白兔,被劉振華捏在手裡,就算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來。
王根生雙眼死死的盯着劉振華,一字一頓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派人去我家了?你不是說不動我的家人嗎?”
說到這,王根生髮現劉振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又想到劉振華當鎮長被百姓愛戴的爲人,想到這王根生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想錯了方向,當下又坐下身去,嘆了口氣,神色黯然道:“你是鎮長,官高權重,根本就沒必要爲難幾個百姓,昨天去我家的人是郭洪生吧。”
劉振華沒有回答,但是從他的表情上,王根生可以看得出來,自己的猜測很對,去他家拜訪的人就是郭洪生。自從李振華從水神山回來以後,王根生是第一個,也是迄今爲止唯一一個險些將劉振華扳倒,也是唯一一個搞過劉振華兩次的人,由此可見,王根生的聰明程度,絕對稱得上人中翹楚,以他的思維,早就已經能預料到今天的事,也可以預料到郭洪生的動作,跟在郭洪生身邊這麼久,他知道郭洪生的爲人,可如今家人受到威脅,他卻無能爲力,這便是報應吧。
看着王根生不斷變換的臉色,劉振華嘆了口氣,輕言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雖然你曾經是我的敵人,但現在你就像是一隻被拔掉毒牙的毒蛇,沒有了攻擊性,我也沒必要趕盡殺絕,這就是我和郭洪生不同的地方,你家人那方面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的。”
王根生擡頭眼神複雜的看着劉振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還未出口就被劉振華打斷了,劉振華繼續道:“你可別謝我,雖然咱們之間的關係很惡劣,但是你的家人是普通人,和咱們之間的關係沒有一毛錢關係,我保護他們,僅僅是在保護我的百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