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振華恍然大悟,強買強賣這種事在哪裡都多有發生,發生在武備鎮倒也不意外,如果不知道的話也就算了,可在劉振華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劉振華就不能坐視不理了,他輕言問道:“老孟,你怎麼不報警?這種人應該直接報警抓他啊。”
孟新立臉色爲難道:“我早就報過警了,沒用,他有個舅舅是開工廠的,是大老闆,有的是錢,鎮上派出所的人都得看他舅舅的臉色,別說抓他了,我要是再報警,說不定他們會把我先抓進去關幾天。”
“哦?還有這事?”劉振華眉頭一挑,心想,自己不是已經把孫白提拔成所長了嗎?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難道是孫白辦事不利?想到這,劉振華語氣有些不善道:“那人叫什麼名字,他舅舅是誰啊?”
孟新立嘆了口氣言道:“他舅舅叫羅東林,他叫高奎虎,他還有個弟弟叫高奎豹,聽說前陣子他弟弟把鎮長給打了,被關進去了。”
一聽到這話,劉振華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心中暗道:“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剛把高奎豹給整進去,又冒出個高奎虎來,這老高家到底還有多少人才沒被髮掘出來啊?”
劉振華剛想要說些什麼,一旁的江水馨很是擔憂道:“振華,你被打了?”
見到江水馨一臉擔憂的摸樣,劉振華感覺心裡暖暖的,輕笑了一聲,無所謂道:“沒事,就踹了我一腳,跟撓癢癢一樣。”劉振華這話純粹是安慰江水馨,試問一個上過武校的人,踹出的一腳,怎麼會像撓癢癢一樣呢?
劉振華和江水馨的對話被孟家父女聽見了,這對父女先是一愣,隨即孟新立驚訝道:“你是鎮長?”
身份暴露了,劉振華索性也就不裝了,把手一攤,輕笑道:“怎麼,不像嗎?”
孟家父女雖然對新鎮長早有耳聞,可是今日鎮長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對他們心裡造成的衝擊力還是不小的,孟新立啞口無言的打量着劉振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炙熱的目光,畢竟他是知道的,新鎮長是一個好鎮長,一個真正爲百姓辦事的鎮長,今天鎮長大駕光臨,也算是讓孟新立家裡蓬蓽生輝了。
比其父親的震驚,孟子清倒是顯得穩重一些,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孟子清淡然一笑:“早就聽說過新鎮長是個年輕人,可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年輕。”
劉振華笑着回答道:“當官不分年齡,看重的是個人能力,只要能爲百姓辦事,就算是年輕又能怎樣呢?”
孟子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倒也是,自從你上任以來,說過的話幾乎言出必行,真真正正的是在爲民辦事,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不過話是這麼說,今天見到你的真人了,還是令人有些嘖嘖稱奇。”孟子清上過大學,怎麼說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連她都這麼說,想必劉振華此時在武備鎮的名望已經很高了。
震驚不已的孟新立終於從錯愕中回過神來,他兩步邁上前去,一把抓住劉振華的手腕,神情真誠,感情炙熱道:“鎮長,您咋不早說您是鎮長呢,要是早說,我這地就不賣給你了,直接送給你。”
劉振華頗具官家風範,很是親民的拍了拍孟新立的手,笑道:“我要是不花錢就得到你的地,與那些貪官污吏又有什麼分別?”
孟新立大聲道:“那哪能一樣,您是爲我們辦事的人,把地送給你,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劉振華笑道:“老孟,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買賣,咱們還是要按照流程走,你要是不收錢,那我也就不要地了,你要是真心想要報答我,那就按照咱們原來的合同辦。對了老孟,既然今天我來了,那我就順道幫你把麻煩解決了吧。”
一聽這話,孟新立更加歡喜,他可是知道,劉振華不同於其他的官員,那可是言出必行,嫉惡如仇的,前陣子就把高奎豹給整進去了,這次想必有劉振華出面,高奎虎的好日子也要過到頭了。
“咚咚咚!老孟頭,你到底把不把地賣給我?信不信我給你把房子點了?”沉重的砸門聲以及高奎虎粗狂的嗓音響起,見屋內沒有迴應,高奎虎火冒三丈,準備把門踹開,而就在這時,房門卻自己打開了,見房門打開,高奎虎嘴角上揚,心想這個老孟頭終於肯開門了,難道是妥協了?
可是事與願違,從門裡走出來的不是孟新立,而是劉振華,當劉振華看見高奎虎的真身以後,心裡產生一種莫名的笑意,就像是他當初看高奎豹一樣:“你就是高奎虎?”
“你是誰?”高奎虎斜着眼打量劉振華,很是不屑的說道,或許在他的心目中,從來就沒有‘人不可貌相’這個概念。
此時江水馨和孟家父女也從大門擠了出來,一見到高奎虎,孟新立的臉就沉了下來,沒好氣道:“高奎虎,我不是說了嗎,你給的那點錢,我不賣!我那是四傾的地,你纔給我五萬塊錢,你要是自己種還好說,可你是轉手把地賣給別人,我就想問問了,有這錢我咋不自己賺?還用讓你賺?”
高奎虎白了孟新立一眼,冷哼道:“老孟頭,你別跟我扯這些犢子,老子就問問你,賣是不賣?我高奎虎是什麼人,你是清楚的,得罪了我有什麼下場,你自己掂量掂量。”
還沒等孟新立說話,劉振華便挑着眉言道:“你是什麼人?”
“喲呵!你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高奎虎斜着眼看着劉振華,心想又是從哪冒出這麼個土包子來?殊不知他自己也是個土包子。
劉振華聳了聳肩:“我只知道你叫高奎豹,確切的並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高奎豹撇了撇嘴,然後伸出食指,指着劉振華的鼻子,嚴聲厲詞道:“不知道?那好,我讓你知道知道,我高奎虎有個弟弟知道嗎?叫高奎豹,以前上過武校,十個八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他手裡還有一批小弟,我高奎虎說話,在這幫小弟面前,好使!”
劉振華心裡暗笑,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又怎麼樣?一羣地痞,難成氣候,只要打個電話給警察局不就行了?”
聽到警察局,高奎豹好像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報警?要是報警有用,老子就不會囂張這麼久了,這麼跟你說吧,武備鎮的警察都得看我老舅的臉色行事,我老舅讓他們往東,他們不敢往西,曉得嘛?”
聽到這自吹自擂的話屁話,劉振華笑意更濃,或許高奎虎只知道他弟弟被警察抓進去了,並不知道就在前幾天,他引以爲傲的老舅像個軟蛋一樣被劉振華狠狠的訛了一筆,或許以前周永昌當所長的時候,高家的人還能風光風光,而如今,改朝換代了,他們還想像以前那樣行事,簡直就是在找死。
劉振華瞥了高奎虎一眼,輕言道:“你不知道現在派出所換所長了嗎?”
高奎虎無所畏懼道:“換了又怎麼樣?換湯不換藥而已,我就不信新所長是個清正廉明的人,只要我老舅把錢給夠了,他還不是一樣罩着我?”
聽到這,劉振華算是聽明白了,這個高奎虎比他弟弟更二,更自大,也更一無是處,他弟弟高奎豹好歹上過一段時間武校,單論武力也能在市面上站穩腳,可是他呢?想從他身上找出一個優點都是難事。
劉振華擺了擺手示意高奎虎別再說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牛逼了,既然你是牛逼人,那我就給你兩條牛逼的路走,第一條以後夾起尾巴做人,我可以既往不咎,第二條,奔赴你弟弟的後塵,去牢裡過你的幸福生活,在牢裡都是和你志同道合的人,說不定你們還可以湊在一起進行一下學術交流。”
一聽這話,高奎豹怒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是看不起他嘛,他把嘴一咧,挽起袖子,怒道:“小子,別跟我裝逼,不服練練?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我讓你一隻手!”
劉振華自嘲的笑了笑,這話他已經聽了無數遍了,高奎豹這麼說的時候,是因爲高奎豹有這個自信,可高奎虎這麼說,他又是從哪來的自信?難道劉振華表面上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這讓劉振華心裡一陣自卑,哭喪着個臉對和珅說道:“老和,改天教我兩手。”
和珅笑道:“我還在想呢,你小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肯主動求我教你功夫,三番五次被人瞧不起,你還能忍到現在,也算是有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