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劉振華嘴角微微上揚,輕言道:“識時務者爲俊傑,說罷,那筆錢到哪去了。”
吳海波不假思索道:“那些錢其實我並沒有帶出去,全都在財務室呢,我只不過重新建了個檔案,巧立了個名目,便將這些錢合理的貪了下來,需要我現在給你拿過來嗎?”
聽到這話,劉振華心中輕笑一聲,暗道:“這吳海波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嘛。”心裡雖然已經對吳海波有一絲的認同了,但表面上劉振華還是一板一眼的說道:“就不必拿過來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錢一分不差的發到工人手裡,這一次別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鎮長,您放心,既然您給我指了條明路,我一定會走直走順的。”吳海波千恩萬謝,恨不得當場跪下,給劉振華磕仨響頭。
既然事情解決了,劉振華也就不再多做糾纏,他一貫的做事風格就是,事畢則不提,將吳海波打發走以後,他便給裘宏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貪污案已經告結了,讓他安撫一下工人,被剋扣的工資馬上就會送去。
等劉振華掛了電話以後,這整件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還沒等劉振華喘口氣,劉香盈便‘恬不知恥’的來了,這遲到遲的真有水平,人家都快下班了,她纔剛來,真懷疑她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或許別人不知道,但劉振華肯定知道,劉香盈的臉皮絕對比城牆還厚,因爲這死丫頭非但不檢討自己,反而一來就找劉振華的麻煩。
“我說,小華華,你猜猜我剛纔接到誰的電話了?”
劉振華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哪知道你接到誰的電話了。”可是剛說完,劉振華便突然想到,江水馨貌似昨天晚上就是打的宿舍裡的座機,想到這,劉振華連忙改口道:“水馨的?”
劉香盈翻了翻白眼,言道:“我還以爲你沒興趣呢。”
劉振華急不可耐道:“你倒是說呀,是不是水馨打來的?”
劉香盈哼了一聲,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說道:“看看你那德行,老孃天天在你面前晃,也不見你這麼有興趣,一提到江水馨,看看把你給興奮的,賤骨頭!”
“我就賤,我樂意,趕緊說說,水馨在電話裡說什麼了?”其實劉振華也覺得自己挺賤的,但奈何他現在也不能免俗的成爲了熱戀中的男人,失去了理智,只要一提到和江水馨有關的事,他就不能自已。
劉香盈本來想調一調劉振華的胃口的,但看着劉振華急不可耐的摸樣,劉香盈又不忍心涮他,再罵了他一聲‘賤’後,開始告訴劉振華電話裡的內容:“你剛走水馨就打來電話了,說她已經坐上來武備的車了,估計中午十一點半就會到鎮上,說是讓你去車站接她。”
劉振華知道江水馨會來,但不知道江水馨來的這麼快,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無以言表的興奮感遍佈全身,他那一直以精明睿智著稱的雙眼,此時涌出了無限愛意,或許只有在想到愛人的時候,劉振華纔會拋去他那賴以生存的陰謀算計吧。
看着劉振華那有些犯花癡的摸樣,劉香盈就不由的嘆了口氣:“哎,真是男大不中留啊,有了媳婦忘了姐。”
劉香盈在說些什麼,劉振華根本就沒聽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劉香盈,聽劉香盈說,江水馨十一點半就會到,劉振華連忙看了一下表,發現此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他便不做停留,直接奔出辦公室。
見劉振華如此匆忙,劉香盈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這還不到十一點呢,你趕着去投胎啊?”
劉振華沒有回答,一溜煙的從單位奔到汽車站,由於是武備鎮這種落後的地方,汽車站也是落後的不像話,僅僅只有一個站牌,證明那塊空曠的土地是個汽車站,因爲正是中午,太陽還是狠毒的,沒有多少人願意暴露在太陽之下,可劉振華卻不管這些,就這麼守在站牌旁邊,等着他的愛人到來。
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時間滴答滴,滴答滴的流逝,劉振華度日如年般的堅守到了十一點半,當嘹亮的汽笛聲如期而至時,劉振華壓抑了許久的心靈,也在這一時間得到了釋放,酷熱的陽光變的溫暖,粘稠的汗水變得溼潤,焦灼的大地變得清亮,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柔和起來。
“吱呀~”八十年代遺留下來的老舊客車,拖着長長的剎車印,很是驚悚的停在了劉振華的面前,車門打開,趕着回家吃午飯的乘客,紛紛涌下客車,劉振華就這麼等在門口,眼睛掃視着人羣,當濃密的人流逐漸開始稀薄,穿着一身乳白色連衣裙,宛如精靈般萌動的江水馨出現在劉振華的面前時,劉振華覺得自己這半個小時吃得苦,都是值得的。
“振華!”
“水馨……”
此時此刻,除了擁抱,還能有什麼更能表達兩個人久別重逢的愛意呢,劉振華緊緊的把江水馨抱在懷裡,腰背往後一彎,便讓江水馨的雙腳騰空,讓她整個人都壓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很是俗套的轉起了圈圈,面對劉振華無以言表的愛意,江水馨最好的迴應就是她那喜悅的笑聲。
不知轉了多少圈,等盡了興以後,劉振華把江水馨放下,但仍舊不肯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就這麼抱着她,很是曖昧道:“水馨,你終於來了。”
江水馨將腦袋趴在劉振華的肩膀上,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嗯,我來了。”
兩個人之間的愛情是美妙的,此時的場景也是夢幻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是總有些人喜歡當熱湯裡的那枚臭蟲,客車司機扯着他好似烏鴉般的嗓子,將這幅美麗的畫卷撕扯的亂七八糟:“啊!我說啊!你們倆要親熱,回家再親熱,趕緊把行李拿下來,我可沒工夫在這等你們!”
劉振華眉頭一皺,沒有搭理司機,他把臉緊緊的貼在江水馨的臉上,輕聲問道:“水馨,你拿行李來的?還有,你怎麼坐客車來?你自己的車呢?”
江水馨感受着劉振華臉頰上的餘溫,聲若遊絲道:“車賣了,至於行李。我來了,就不走了。”
劉振華一愣,連忙問道:“不走了?是不是你公司又遇上什麼麻煩了?”
江水馨以前愛過,但從來沒有愛的這麼徹底,劉振華的出現,就好像是江水馨慘淡的人生中驚現一抹彩虹,出現了,便不會再消失。與那些花言巧語,道貌岸然的男人不同,劉振華是真正的用心在愛她,江水馨感覺得到,現在,江水馨受夠了獨守空房,受夠了相思牽掛,她來了,便要爲了這個曾經爲她不顧一切的男人,留下。
江水馨情意綿綿的看着劉振華,四目交接之時,江水馨不會羞澀的避開,而是以更加強烈的愛意迴應:“呵呵……就這麼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公司我已經將它轉型爲股份有限公司了,我把其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賣了,我現在就是個大股東,至於公司的管理嘛,有專門的總經理管理,根本就不用我再操心了。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劉振華笑了,笑的很燦爛,宛如純真的男孩終於追到了夢寐以求的女神一樣:“我愛你。”三個字,不多不少,卻詮釋了永恆。
“我也愛你。”
在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發現,一個稍顯單薄的人影,站在遠處的綠柳樹下,注視着這裡發生的一切,在兩個人見面的時候,那個人影的身形顫抖了一下,當兩人不顧一切的相擁在一起的時候,那個人影的身形孟的搖晃了一下,然後她連忙扶住身邊的綠柳樹,不讓自己倒下,當那三個字無聲的劃破天際之時,她離開了。或許她曾經像一個大姐姐一樣,無時不刻的催促劉振華快點找到歸宿,或許她對劉振華無理取鬧,無時不刻的撒嬌,可是當她看見劉振華將別的女人涌入懷裡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親手將本應屬於自己的瑰寶,雙手奉送給了別人……
“你倆不要行李了是吧?好!好!那我帶走了!”司機受不了兩人的纏綿,惡吼了一聲,開啓發動機,作勢便要離開。
劉振華與江水馨相視一笑,然後拉着手一起將準備離開的客車攔下,從上面把行李取下後,肩並着肩,手拉着手,一起往回走,這就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夫妻雙雙把家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