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清城眸色一冷,就算變成沙礫,他也要找到他們。
轉念間,他飛到空中,俯視整個津城,清冷的眸輝流轉,投向夢河岸邊的一棵大樹上。他手一指,衆神便順着他指的方向一擁而去。
滿城的血色,唯有岸邊這棵柳樹的葉子如新,若不是蓮清城火眼金睛,誰會在意這棵樹上的三片葉子。
冷血,無惡多與雪歡見衆神領兵而來,自知瞞不住他們的法眼,隱藏在柳樹上的三片葉子立刻幻化成人形對蓮清城他們展開了最後一次攻擊。
滿天黑氣席捲而來,妖魔們與天兵天將死纏在一起,不多時血流滿地,夢河的河水已成了血水。
神界這次基本是傾巢而出,妖魔們已經力不從心,冷血見情形不妙,已知這次在劫難逃,便護在挺着大肚子的妻子面前,催促道:“歡兒,你快走,這裡有我擋着。”
“不行,咱們說好的同生共死,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雪歡手掌一伸,便把一位欺近身的天兵的心臟活生生地掏了出來,而後放到嘴裡生吞了下去。
“歡兒,你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你即便不想走,也要爲孩子着想對不對?”
“有孩子在,我們一家人正好可以死在一塊,這何嘗不是一種團聚?”雪歡說到這裡,大聲冷笑道:“總比它將來一出世,不被認可,只能行走在黑暗中的妖要強多了。”
“歡兒,算我求你,那是我們的骨肉,他若還在,將來還能爲他父親報仇。”冷血側頭凝視着雪歡:“孩子的身上還流着我的血液,若是你愛我,便趕緊離開。”
雪歡金黃的眼眸微微溼潤,她不怕死,在反天地之前,她就沒想過她能活下來。今日若是與自己最愛的人死在一起,哪怕灰飛煙滅又如何?
只是,肚子的孩子是他的血脈,是他們第一個孩子。
還記得初次相遇那天,她潛伏到村落吸食精氣,被一位道法高深的捉妖師發現,打成重傷,差點被他收掉。好在她機靈,趁空逃脫,躲到冰天雪地的冰山上修養。
藏在一個空蕩蕩的冰洞裡,胸口被捉妖師的銀針刺中,再不取出來,她這條命便要丟掉。雪歡脫下上身的衣服,胸前露出雪白一片的肌膚,嬌嫩的胸口口,密密麻麻有七八封上咒語的銀針紮在上面,沁出了血眼。
盤腿坐好,閉上眼睛,調息運功,慢慢把這些銀針逼出來。等銀針逼出來後,她整個人也虛脫了,身子一軟,倒在地上起不來。
雪山似乎在抖動,雪歡趴在地上,感覺到整個山在震動,莫不是要雪崩了?
她雙手撐起身子想要出冰洞,卻又無奈地趴了下來。被捉妖師傷了真元,此時她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絕望地看着洞口紛紛滾下的雪球,雪歡淒冷一笑,從捉妖師手中逃出一命,卻逃不過雪崩掩埋。
就在她萬念俱灰之時,一道黑影閃過,她被人從地上抱了起來,瞬時離開了冰洞。
她衣衫不整在他的懷中,身後響起驚天動地的雪崩之聲,寒天雪地,她此刻溫暖於心。
“你是?”她低低問出聲。
“冰妖,”他朗聲一笑:“在你進洞運功之前,我已經在那裡了。”
兩朵紅霞飛上了她的臉,這人竟然躲在暗處,她毫無知覺地褪去衣衫。
冰雪爲媒,他救了她一命,他是她第一個有肌膚之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