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兩口子的說話在繼續。
顧小北說:“鬥就鬥唄,怕什麼,你不鬥,人家照樣要來鬥你,與其做縮頭烏龜,不如奮力拚搏一番。”
羅太良說:“說得很是豪氣,其實還是娘們見識,在南嶴鄉與周漢濱鬥,我是沒有多少勝算的,即使刨去上層的因素,周漢濱的勢力也能壓過我。”
顧小北說:“不會吧?老羅,周漢濱的勢力真有你說的這麼強大嗎?”
羅太良說:“這還用說麼,周漢濱在這裡待了三年,我卻是剛來,他在這裡籠絡了不少人,就拿鄉政府來說,起碼有三分之一的人與他關係不錯,住在咱們隔壁的文書葉文林,可能就是他的人。”
顧小北說:“在鄉黨委會裡,周漢濱好象不怎麼強大吧。”
羅太良說:“有韓文澤和陳國平幫着他,他就比我強三倍,因爲我只是光桿司令,獨木難支啊。”
顧小北說:“老羅,照你這麼一說,你不應該與周漢濱爭鬥,而且你現在的處境也很艱難呀。”
羅太良說:“那倒也未必,如果我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我是不會與周漢濱撕破臉皮的。”
顧小北說:“你指的是利用夏天嗎?”
羅太良說:“對,與夏天保持團結,我就能在與周漢濱的爭鬥中立於不敗之地,今天的結果表明,夏天是中立的,而且在中立的基礎上是偏向於我的。”
顧小北說:“老羅,他今天把票投給了周漢濱,你還說他是偏向於你,這是爲什麼?”
羅太良說:“你不懂,他那是腳踏兩隻船的鬼把戲,一邊幫我,一邊幫周漢濱,兩邊都不得罪。”
顧小北說:“但事實上,夏天還是在幫你的。”
羅太良說:“不錯,郭香菱、李長喜、方蘭和郭凱達,都是聽他的,沒有他的同意,他們不可能都會把票投給我。”
顧小北說:“老羅,現在你應該相信夏天對你的誠意了吧?”
羅太良說:“既相信,又不相信。”
顧小北說:“爲什麼?”
羅太良說:“因爲夏天這個人很賊,或者說,他有時候很壞,我和周漢濱鬥起來,對他最有好處,我們鬥得越厲害,他的一把手就當得越穩當。”
顧小北說:“老羅,人家剛幫了你,你不要把人家說得這麼壞。”
羅太良說:“我沒說錯,這次我與周漢濱爭鬥,實際上就是他挑起來的。”
顧小北說:“這怎麼說呀?”
羅太良說:“這個農副產品交易市場項目,一開始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後來參與的人並不是很多,根本就沒周漢濱什麼事,我和於國富合作能把這個項目搞好,是他節外生枝把周漢濱拉了進來,退一萬步講,把周漢濱拉進來也沒什麼大問題,他完全可以在把周漢濱拉進來的同時,明確我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周漢濱只能給我打打下手,正是他的不明確,才讓周漢濱有了想法,纔會有今天黨委會議上的爭鬥,總而言之,我和周漢濱能鬥起來,夏天才是始作俑者。”
顧小北說:“老羅,你分析得很對,但現在的形勢是你已經騎到了馬背上,你不會想與夏天翻臉吧?”
羅太良說:“你說呢?”
顧小北知道羅太良是話裡有話,“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我才懶得摻和呢。”
羅太良又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句,“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真的不會摻和嗎?”
顧小北不上羅太良的當,“老羅,你什麼意思嘛。”
羅太良哼了一聲,“你一有空就往樓上跑,你敢說你沒有與夏天套近乎?”
顧小北似乎有些訝然,“你都知道了?”
羅太良又是一聲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咯咯……”
顧小北突然暴笑起來。
羅太良有些惱火了,“臭婆娘,你笑什麼笑?”
“老羅,你吃醋了。”
“對,我吃醋了。”
“咯咯,難得,難得喲。”
“難得什麼?”
“你自己力不從心,中看不中用,我還以爲你不會吃醋了呢。”
“顧小北,你是我羅太良的老婆,你要自重。”
“噢,我要自重,那你要不要自重呀?”
“我很自重,我一貫自重,我從不跟別的女同志眉來眼去。”
“那是因爲你那方面沒用,你是有心上陣,無力殺敵,所以你很自重。”
“我承認,你說得對,所以我很自重啊。”
顧小北又是咯咯一笑,然後問道:“老羅,你還記得咱們當年的約定嗎?”
羅太良楞了一下,“記得,你不就是想說,當年你犧牲自己成全了我,所以你要出軌一次麼。”
顧小北道:“謝謝你還記得當年的承諾。”
羅太良道:“即使我答應了你,但你也沒有必要真的去出軌啊。”
顧小北道:“再說當初,是不是你主動提出,讓我想方設法去接近夏天的?”
羅太良道:“是我提出來的,但你不能以此爲藉口,真的去玩曖昧玩出軌吧?”
顧小北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夏天玩曖昧玩出軌了?”
羅太良道:“我沒有看到,我僅僅是想象,男女在一起久了,肯定會應了日久生情這個說法。”
顧小北氣道:“老羅啊老羅,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真是個豬腦子,二百五。”
羅太良問道:“我怎麼豬腦子二百五了?”
顧小北道:“樓上除了住着夏天,還有兩個女人三個姑娘,都和夏天走得很近,你認爲我有機會嗎?我要是敢跟夏天玩曖昧,她們能不知道嗎?她們會放過我嗎?”
羅太良道:“倒也是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那三個丫頭都是想做夏天老婆的,那兩個女人正與夏天大玩曖昧,還真的沒你什麼事。”
輪到顧小北哼了起來,“老羅,照你的邏輯,郭香菱也經常去樓上玩,她也在與夏天玩曖昧,我把這話告訴郭香菱去,以她的火爆脾氣,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別,別啊。”羅太良忙道:“我瞭解這個老孃們,完全是衝着夏天手中的權力去的,她是不大可能跟夏天玩曖昧的。”
顧小北道:“那也不一定。”
羅太良道:“樓上那五個女的,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個個都不是好女人,有她們纏着夏天,夏天就是三頭六臂也應付不過來啊。”
“哼,那我呢?”
“老婆,是我想多了。”
“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又怎麼講啊?”
顧小北道:“樓上的黎菁和方蘭剛幫了你,讓你在黨委會上掙足了面子,你就這樣在背後說人家,要是讓人家聽見,你就完蛋了。”
羅太良道:“老婆,我只跟你一個人說,只要你不說,她們是不會知道的。”
“我說?我哪有機會去說呀。”
“什麼意思?”
“你疑神疑鬼的,我還敢去樓上玩嗎?”
“老婆,我鄭重地表示,我錯了。”
“你少來這一套。”
“老婆,你還得去,要堅持去,經常去。”
“爲啥呀?去了後回來再讓你胡說八道嗎?”
“老婆,你聽我說嘛。”
“不聽,不聽,我要做飯去了。”
羅太良說道:“老婆,我是認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必須無條件地支持我,要堅持去樓上走動,與夏天搞好關係,與黎菁搞好關係,當然,也要與郭香菱和方蘭她們搞好關係,我已經與周漢濱搞僵了,要是再與樓上這幾位反目,我在南嶴鄉就待不下去了,老婆,要顧全大局,委屈你了。”
顧小北嗯了一聲,“打麻將輸錢,你給報銷?”
“報銷,百分之百的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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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空做飯洗衣服呢?”
“你老公我包了。”
“兩個小傢伙的作業呢?”
“我輔導,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嘛。”
“那麼,我要是和夏天玩曖昧怎麼辦?”
“不可能的,老婆,我相信你。”
“萬一有呢?”
“不會有萬一的。”
“羅太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報告老婆,只要一萬沒有,萬一不算什麼問題。”
“大聲地再說一遍。”
“報告老婆,只要一萬沒有,萬一不算什麼問題。”
“真乖,現在,你做飯去,”
“遵命,老婆大人。”
……
樓下的兩口子結束了對話,和平依然,各忙各的去了。
樓上的一男四女屏着呼吸聽罷,先是都鬆了一口氣,再互相的瞅起來。
最終,女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夏天的身上。
夏天感到不妙,趕緊起身想溜之大吉。
這一回,女人們早有準備,而且同仇敵愾,動作迅速。
夏天剛剛起身,立足未穩,力氣最大的程子涵,猶如餓虎撲食,朝他飛撲過來。
要命的是,尚未起身的戴小玉,抱住了夏天的一條腿,遲滯了他的逃跑速度。
黎菁和方蘭又一次扮演了以往的角色,推波助瀾,冷招迭出,讓夏天防不勝防。
搔癢癢,黎菁和方蘭不費吹灰之力,讓夏天喪失了抵抗能力。
沒辦法,能打得過天下男人,卻對付不了南嶴鄉的幾個女人。
夏天束手就擒,被四個女人摁在了牀上。
嬌笑聲中,粉拳如雨,猶如春風拂柳,痛如雨打,滋味千般。
救命的是電話鈴聲。
夏天這時才覺得電話的好處。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現代化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