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屋裡吃飯的一老一小,正是公社衛生院院長戴相平和他的寶貝女兒戴小玉。
戴小玉是夏天的初中同學,初中畢業後直接考上了衛校,現在是衛生院的婦產科醫生。
夏天與戴家父女很有淵源,小的時候,有一次夏天跟六叔上山打獵,不慎從幾十丈高的懸崖上掉到了深潭裡,救上來後已氣若游絲,是戴相平千方百計把他救活的,後來夏天上初中,正好又與戴相平的寶貝女兒戴小玉同班,夏天當班長,戴小玉是副班長。
那會夏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但家裡窮,人又多,他常常是不吃早飯的,午飯也是飽一頓飢一頓,戴小玉細心,常常偷偷的塞給他一二個饅頭,夏天也挺會來事,不但不客氣,還會得寸進尺,有一次乘戴相平出門巡診時,跟着戴小玉溜進戴家,翻牆倒櫃,胡吃海喝,把戴相平珍藏了幾十年的藥酒都喝了個精光。
後來,夏天和戴小玉雖然分開了,但通訊不斷,只是戴小玉羞澀而夏天單純,兩個人的關係還停留在同學兼朋友的地步上。
聽到是夏天的聲音,戴小玉驚喜地忙着開門,小臉蛋紅通通的。
戴相平笑道:“鬼子進村了。”
夏天也笑,“老院長,你也太小心眼了吧,都過去快十年了,你還記着那幾瓶藥酒啊。”
戴相平罵道:“臭小子,那是我用祖傳密方用幾十種藥材配製出來的,我自己都不捨得喝,那是無價之寶啊。”
“呵呵……”
“天哥,你別理他。”戴小玉嗔怪一聲,拉着夏天在桌邊坐下,“天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盛飯去。”
“女大外相,女大不中留啊。”
戴相平撫須假嘆,看着夏天忽道:“小夏,你負傷了?”
戴小玉也停下腳步,轉身投來關切的目光。
“老院長,你真是火眼金睛。”夏天指了指左臂,苦笑着說:“中了兩槍,但應該沒傷到骨頭。”
父女倆忙碌起來,把夏天安置到戴小玉的房間,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處理好夏天的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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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天靠着牀頭吃完一碗米飯,戴相平才問道:“小夏,鍋底河昨晚那事是你乾的吧?”
夏天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哼。”戴相平繃着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警察來衛生院找身上帶着槍傷的人,不就是找你嗎,你也真敢幹,連工商所打私辦的船也敢劫。”
夏天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院長,那不是工商所打私辦的船,而是走私犯的船,是工商所打私辦的人私下收了走私犯的好處,暗中幫着走私犯從鍋底河走貨。”
“那就該幹,幹得好。”戴相平道。
夏天說:“我還有個想法,等風聲過後把貨處理掉,得來的錢全部用於南嶴的發展。”
“嗯,這倒符合你小子的一慣作風。”戴相平起身道:“小夏,爲了不讓人看出你身上有傷,今晚你就別回去了。”
說罷,戴相平揹着雙手出去了。
戴相平的最後一句話,“今晚你就別回去了”,把夏天和戴小玉的臉都說紅了。
夏天看了看門的方向,小聲地衝戴小玉說:“小玉,我能住在這裡嗎?”
戴小玉紅着臉道:“你又不是沒在這裡住過。”
也是,夏天當然記得好幾次在這裡住過,最早能追溯到五年前,最近一次是三年前。
戴小玉含情脈脈,羞羞答答,心裡早把夏天當成了自己的白馬王子。
可夏天實在是沒心沒肺,從來不往那方面想,戴小玉屬於剃頭挑子一頭熱。
“小玉,那我住你這裡方便嗎?”明知故問,假裝不懂。
“天哥,你又裝缺心眼了。”戴小玉羞道。
“我是說,我是說你男朋友看見了咋辦?”旁敲側擊,探聽虛實。
“我沒有男朋友,有也就是你。”夠直接了吧。
“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呀?”
“小玉,你還是那麼死心眼啊。”
“我就死心眼,我就死心眼,你管得着嗎。”
“呵呵……”看到戴小玉要生氣了,夏天急忙陪起笑臉說:“行行行,我不管你了,你就繼續的死心眼吧。”
戴小玉瞟了夏天一眼,“天哥,你有女朋友了?”
“沒有。”
“我不信。”
“真沒有。”夏天解釋道:“小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大學裡的時候,那些同學都比大,再說了,我那個班裡只有三個女同學,就是輪也輪不到我啊。”
戴小玉追問道:“那這兩年呢,你在縣裡就沒想着找一個呀?”
夏天笑道:“還說呢,這兩年我一條落水狗,誰願意跟我呢。”
戴小玉忽道:“程子涵,那個程子涵不算嗎?”
夏天吃了一驚,“咦,你也知道程子涵?”
戴小玉盯着夏天看,“是不是?”
“不是,我發誓。”夏天的態度很堅決。
“哦,信你一回。”戴小玉告訴夏天道:“我是在縣裡參加醫療培訓的時候認識程子涵的,我們還曾同一個宿舍住過二十天呢,他知道我是你的初中同學後,就自我介紹她是你的高中同學,還老是向我打聽你的事,所以,所以我覺得她很喜歡你很在意你。”
“原來是這樣啊。”夏天鬆了一口氣,笑着說:“我承認她是很關心我,在我大學期間,她也給我寫過不少信,但我和她之間只有友誼,再說了,她叔叔程運來是縣委書記,害得我在藤嶺山喝了一年半的西北風,我們幾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戴小玉小聲道:“反正,反正我看她很喜歡你的。”
“這是她的事,與我無關。”夏天瞅着戴小玉壞笑道:“就象某位婦產科醫生一樣,那屬於剃頭挑子一頭熱哦。”
“去你的,我纔不是呢。”戴小玉的俏臉又紅了起來。
夏天噢了一聲,“原來你對我好,並不是那個意思啊。”
戴小玉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是……不,不,我……”
夏天壞笑連連,“呵呵,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啊?”
“你……”戴小玉又羞又急,拿着小粉拳捶打着夏天的肩膀,“你這個壞蛋,你說,爲什麼?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