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點着頭道:“這倒也是,我年初乾的那一票,好象到現在還處於保密狀態,但是,但是啊,老李,你告訴老餘和我六叔,一定要加強管理,特別是要保證他們不私下拿走貨物,他們的報酬可以高一點,但只能用現金結算。”
李長喜道:“這些都已經安排好了。”
夏天問道:“那麼,善後工作安排好了沒有?”
李長喜道:“善後工作主要是兩個方面,一,等咱們把貨物搬完後,由工兵連負責將臨時通道徹底封死,我已經準備了五噸水泥,保證萬無一失。”
“好,那二呢?”
李長喜道:“二,咱們把貨物搬回來以後,需要有專門的人看守,我仔細勘查過了,咱們這邊的地下防空系統一共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在鄉政府後院,一個在鄉郵電所的後院,我想讓餘顯龍和石新平全付武裝輪流值守,再讓丁三五和鍾海峽配合他倆,除此之外,我想再找幾個可靠的局外人輪流看守兩個出入口。”
夏天點着頭笑問:“想到周到,我推薦一個人,你看郭香菱的老公如何?”
“百分之百的老實人,正合我意。”李長喜笑道:“此外,我推薦農技員肖計發的哥哥、水利員石國龍的父親和農機員許東波的父親,他們都是咱們南嶴鄉本地人,也都是象郭香菱老公那樣的老實人。”
“好,就這麼定了。”
“老夏,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嗯,暫時沒了。”
“你不再多待一會?”
“呵呵,我倒是想,可我還得去應付白九龍啊,那傢伙,狗鼻子靈光得很,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咱們發了大財。”
還別說,說曹操,曹操到,夏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縣公安局主管刑事的副局長白九龍,正端坐在他的椅子上。
“咦,是哪股歪風邪氣吹的,把咱們縣公安局的大局長給吹來了?”
白九龍哼了一聲,冷笑着說:“是你小子這股歪風邪氣把我吸引過來的,我要是再不過來,怕是連西北風也喝不到了吧。”
夏天陪起笑臉,打着哈哈說:“有情緒,白大局長有情緒,本書記正好擅長做落後分子的思想工作,有什麼情緒就請表達出來吧。”
白九龍盯着夏天說:“我知道你小子釣了一條大魚,一條很大很大的魚,而且是我派人幫着你的,比方說,我派了兩個人幫你看着那個于飛虎,你總不能讓我光幹活不吃飯吧,我的要求不高,你吃肉,我喝湯。”
“好說,好說,咱倆誰跟誰啊。”夏天不慌不忙地說:“老白你不要心急,我答應你,肉有得你吃的,起碼,起碼啊,這條大魚的頭和尾都歸你。”
白九龍大搖其頭,“你小子的話不可信,年初你在鍋底河干的那一票,你小子當時拍着胸脯答應我的,可結果怎麼樣?他媽的我連一口湯都沒喝上,這叫什麼事嘛。”
夏天訕然,但嘴上還要強詞奪理,“那是一條小魚,你老白也好意思跟我搶?這回不一樣了,這回是一條大魚,我想不分給你一點我都不好意思啊。”
白九龍斜眼瞅着夏天,“那我再相信你一回?”
夏天聳着雙肩說:“都是革命同志,作不信任我還能信任誰?”
白九龍說:“好吧,爲了配合你的工作,我就在你這裡住下了。”
夏天忙說:“這可不行,這可不行,你白大局長待在我南嶴鄉,別人還以爲我南嶴鄉出了什麼大案子呢,這可不行,這太有損我南嶴鄉的美好形象了。”
白九龍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我不難爲你了,你別忘了把你那條大魚的魚頭和魚尾留給我就行了。”
“一言爲定,一言爲定。”
白九龍問道:“那個于飛虎,你準備讓我幾時抓他?”
“先不忙抓,你等我這邊的通知吧。”頓了頓,夏天問道:“老白,你快說說,縣裡的形勢怎麼樣了?”
白九龍笑道:“蔫人幹事,既猛又大。”
夏天呵呵的笑起來,“老白,把王文耀書記稱爲蔫人,這有點不禮貌吧。”
白九龍笑着說道:“這是陳林揚說的,我可說不出這樣有水平的話,但我覺得老陳說得對,王文耀書記在下一盤大棋,準備大幹一場呢。”
夏天笑着問道:“什麼叫既猛又大呢?”
白九龍道:“大就是大事的大,猛就是厲害唄,這幾天大會議小會議接連不斷,氣氛有些緊張,據老陳的估計,王文耀書記接下來會進行一系列的人事調整,程運來書記留下的人馬估計要倒黴了。”
夏天點着頭道:“老白,我更關心的是咱們的人能不能順利的上去。”
白九龍道:“正在進行當中,我挪倒常務副局長的位置,還差縣常委會一道程序,估計問題不是很大,老陳的事,還有李貫和祝桂秋的事,王文耀書記也都正在落實,但以我的估計,要想都取得成功,可能要等到一個月以後的縣人代會了。”
夏天思忖着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羅馬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太急了反而會壞事的。”
白九龍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夏天笑道:“老陳不是已經說了麼,蔫人幹事,既猛又大,王文耀書記要是太心急了,是會恰得其反的。”
白九龍點着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我最近常去王文耀書記家裡,回去後我找他說說,提醒他一下,聽不聽由他自己決定。”
夏天起身笑道:“那我就不遠送了。”
白九龍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臭小子,你是要趕我走啊。”
夏天壞笑道:“呵呵,今晚我鄉副書記周漢濱大婚,難道你打算留下來喝幾杯?”
白九龍轉身就走,“算了算了,那小子與我有仇,我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我還是走吧。”
夏天大笑不已。
可是,夏天馬上笑不出來了。
因爲黎菁和郭香菱慌慌忙忙地跑了進來。
還有羅太良和顧小北兩口子,臉色也是不大好看。
“老夏,不好了,出事了。”
夏天先瞅了瞅三個女人,再看着羅太良問道:“老羅,你緊張什麼,是不是天要塌下來了?”
羅太良道:“周漢濱的父母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