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點意思啊。”夏天笑了笑,思忖着道:“但是,但是啊,這事有點麻煩,咱們沒有確鑿的證據,目前所知的信息又很有限,這讓人無從下手啊。”
夏海洋道:“這有什麼難的,南嶴街也就是兩個夏家村這麼大,找出他們的窩點應該不難吧?”
夏天反問道:“六叔,你不會是想挨家挨戶的搜查吧?”
夏海洋道:“這個當然不行。”
李長喜道:“就是挨家挨戶搜查也不一定搜得到,咱們南嶴鄉曾經是海防前線,在備戰備荒的年代,幾乎每家每戶都挖有防空洞,原來的生產大隊和生產小隊以及學校等其他單位,也都有規模不小的防空洞,這簡直是搜不勝搜啊。”
想了想,夏天又問李長喜,“老李,你負責全鄉的治安工作,南嶴街的治安是南嶴街村的民兵營負責的,晚上村裡還有專門的打更人巡夜,你就沒有接到過這方面的報告嗎?”
李長喜怔了怔,“還別說,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我還從來沒有接到過南嶴街民兵營關於這方面的情況報告,這真是咄咄怪事啊。”
夏天看着李長喜和夏海洋道:“所以咱們得慎重,老李,六叔,這事得從長計議,在沒有充分地掌握內情以前,咱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李長喜點着頭道:“我們這就回夏家村去,這事幹不幹和怎麼幹,都由你來決定。”
“等等。”又想了想,夏天說道:“這張地圖留在我這裡,你們回去以後做好準備,我這邊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你們必須馬上趕過來。”
送走李長喜和夏活洋,夏天又拿起那張舊軍用地圖,反反覆覆地看了好久。
夏天的內心在蠢蠢欲動。
這麼好的買賣肯定得幹,不幹的話,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更對不起自己。
辦公室的主人老曹推門走了進來,“臭小子,你的女人叫你去吃飯呢。”
夏天擺了擺手,一臉的嚴肅,將李長喜所說的情況,簡單的告訴了老曹。
“老曹,你認爲打私辦會在南嶴街設立一個窩贓點嗎?”
老曹思忖了一會後說道:“很難講,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南嶴街是鄉政府所在地,誰也不會想到在鄉政府的眼皮底下,會有一個打私辦的窩贓點,這就叫燈下黑吧。”
夏天輕聲一嘆,“他孃的,打私辦那幫混蛋,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要是都歸我鄉政府所有,不知道能爲老百姓辦多少好事啊。”
老曹說:“那就端了它爲我所用。”
夏天說:“你說得輕巧,這談何容易啊。”
老曹說:“功夫不負有心人,花點精力和功夫去找唄,當年臺灣有個空降特務躲進了南嶴街,咱們照樣能把他揪出來,你想想,一個人都能抓住,更何況是一個倉庫式的窩贓點呢?”
夏天說:“問題是現在缺少線索,又不能公開地大張旗鼓地搜查,沒有切入點啊。”
老曹說:“我建議你去找於國富,他是南嶴街的土霸王,說不定會知道點什麼。”
點了點頭,夏天問:“老曹,你知道石子溝在南嶴街的什麼地方嗎?”
老曹想了想,搖着頭說:“我沒聽說這個地名啊。”
夏天哦了一聲,“不會吧,你是土生土長的南嶴街人,怎麼會不知道石子溝呢?”
老曹笑着說:“不是我不知道石子溝,而是我敢肯定,整個南嶴街村包括郊外,壓根就沒有一個叫石子溝的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是李長喜的情報有誤?還是老曹年紀大了得了健忘症?
第二天,夏天一個勁的找人打聽,南嶴街的石子溝在什麼地方,丁三五,丁三五的父親,戴小玉,衛生院老院長戴相平,老校長陳臨生……該問的人都問到了,可沒有一個人知道石子溝在什麼地方。
最後的希望,着落在南嶴街村黨支部書記於國富的身上。
要找於國富,當然要先找他的女兒、鄉團委書記於靈兒。
因爲政社分設的時候,夏天對南嶴街村的領導班子進行了改組,把原來兩套班子裡的於家人清除了一大半。
雖然於國富嘴上沒說什麼,行動上也還算配合,但心裡肯定是有疙瘩,所以在這段時間裡,於國富與夏天的關係是不冷不熱。
夏天也想與於國富修好關係,得饒人處且饒人嘛,更何況於國富不是壞人,不但不是壞人,他還是一個對夏天很有好處的好人。
而要與於國富修好關係,少不了於靈兒的幫忙,於國富對寶貝女兒於靈兒很是寵愛,於靈兒一撒嬌,於國富心裡的疙瘩就能去了一大半。
午飯後,夏天來到了於靈兒的辦公室。
於靈兒一見夏天,就忙着起身讓座,“夏書記,你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夏天走到於靈兒坐過的椅子邊,伸手摸了一下,衝着於靈兒壞笑起來,“呵呵,還是熱的喲。”
於靈兒的小臉蛋噌地紅了起來,“夏書記,你坐麼。”
夏天坐到椅子上,雙腳在辦公桌上一擱,衝着門的方向呶了呶嘴,“去把門鎖上。”
雖說同住在一個樓裡,但畢竟很少單獨相處,於靈兒還是有些害羞,她聽話地去鎖了門,回過身來怯生生地看着夏天。
其實,於靈兒心裡巴不得與夏天單獨相處,因爲她暗戀夏天,卻苦於競爭不過戴小玉和程子涵,只能將情愫壓於心底。
夏天招了招手,於靈兒滿臉紅暈的來到他的身邊,“夏書記。”
一邊搖着頭,夏天一邊點上了一支菸,“靈兒,以後沒人的時候,和在家裡的時候,不要叫我夏書記。”
嗯了一聲,於靈兒小聲的問:“那,那我叫你什麼?”
夏天也嗯了一聲,“你比我小,就跟戴小玉一樣叫我天哥吧。”
“可是……”
“怎麼?不願意啊,不願意就算了。”
“不是,不是的。”
“那又是爲什麼呢?”
“小玉姐子涵姐她們會笑話我的。”
“傻丫頭,怕難爲情的話,就不要胡思亂想哦。”
“我,我…”
“呵呵,怕難爲情的話,那幹嗎要住到鄉信用社後院二樓去呢?”
“我,我聽你的就是了。”
“這纔對麼,來,叫一聲讓我聽聽。”
“天,天哥。”
“什麼叫天天哥啊?”
“天哥。”
“呵呵,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