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八點半報到,夏天卻自作主張,以致黨校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其實,這是夏天心裡那個陰謀詭計的重要組成部分。
人多好辦事,便於渾水摸魚。
工作隊十二個組有一百多人,能參加縣委派出的工作隊,有機會進入黨校接受培訓,當然大部分都是積極分子。
熟人不少,但大多沒有深交,夏天也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而已,畢竟自己是剛從水裡爬上來的人,人家只能對他若即若離,他也得保持一點矜持和自重。
今天天氣蠻好,陽光不溫不火,驅散了寒風中的不少冷意。
忽然,人羣裡一陣搔動。
夏天擡了擡眼皮,頓時兩眼一亮。
盼什麼,來什麼,引起人羣搔動的正是他的老同學許阿寶。
縣委書記的外甥,誰都想巴結,但這個縣委書記的外甥留着長髮,穿着喇叭褲,模樣油裡油氣的,一看就不是善茬,誰都趕緊的讓着他。
看到夏天,許阿寶倒先楞住了。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夏天和許阿寶之間的仇,可以追溯到七年前的高中時代。
但夏天落落大方,笑容燦爛,熱情萬分。
“老同學,歡迎你,咱們終於又回到同一條戰壕裡來了。”
反倒是許阿寶有些尷尬,不適應夏天如此的熱情,再說他非常怵他,高中時代打架無數次,許阿寶從沒贏過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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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啊,恭喜恭喜,恭喜你東山再起了。”
老夏是同學們對他的統一稱呼,作爲班長,夏天很享受這個稱呼。
許阿寶說得勉強,言不由衷。
老同學見面,握握手算是禮節,儘管連旁觀者也看到了做作。
夏天的臉上仍然漾溢着笑容。
坐在凳子上,夏天指着登記簿說:“老同學,麻煩你在這裡簽上你的大名。”
許阿寶不得不走近書桌,拿起圓珠筆,彎下他胖乎乎的身體趴在了書桌上。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夏天突然擡頭望天,表情意外,但極其認真。
衆人的目光紛紛跟隨。
天上除了太陽,萬里無雲,什麼也沒有。
與此同時,夏天擱在書桌下的右腿,毫無徵兆的動了起來。
向前,向上,大長腿瞬間就繃直了。
恰到好處,右腳不偏不倚的來到許阿寶的下面。
夏天咬着牙,暗中發力,腳尖狠狠地擊中了許阿寶的襠部。
許阿寶的身體猛地一震,停滯了三四秒鐘後,慢慢地趴在書桌上。
然後,胖乎乎的身體滑離書桌,癱倒在水泥地上。
事發突然,當衆人的目光從天上回到地上,許阿寶已失去了知覺。
緊急搶救。
夏天當然參與,顯得比誰都積極。
結果是許阿寶昏迷不醒。
有三個學員與許阿寶交好,趕緊找來一輛手拉車,載着許阿寶往縣人民醫院跑。
略施小計,大功告成,夏天心裡不免有些得意,他臨時抓差,把負責登記的工作轉交給一個學員,自己溜回了黨校辦公樓。
王石從廁所裡冒了出來,“喂,辦成了沒有?”
夏天嘿嘿一笑,“嘿嘿,我辦事,你放心。”
“說說,咋辦的?”王石也很好奇,雖然已過天命之年,但諸如此類的事,他還需要啓蒙呢。
夏天小聲告訴王石,“很簡單,我在他那個玩意上搞了一下,以我的功力,我估計他沒一個月下不了牀,即使能下牀了,他在一年之內也沒有能力禍害廣大婦女同志們了。”
王石聽得被嚇了一跳,“你不會把他給徹底廢了吧?”
夏天胸有成竹地說:“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是有良心的人,也是遵紀守法的人,讓別人斷子絕孫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幹的。”
“嗯,這還差不多。”王石松了一口氣,“也就是你小子能辦這種事,我初步查了一下,其他人都還沒有不良記錄,工作組裡沒有許阿寶,我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夏天笑道:“記住,欠我一頓酒,欠我兩瓶酒哦。”
點了點頭,王石又問:“小夏,你搞許阿寶的時候,有沒有人看見啊?”
“沒有,大家當時都在看天呢。”稍稍的想了想,夏天肯定地說:“我的動作很快很隱蔽,應該沒人看見。”
王石說:“那就好,你去吧,我得去醫院了。”
做了“好事”,心情舒暢,夏天覺得這是一年半以來最開心的事。
夏天吹着口哨,來到王石的辦公室,他想趁機睡個囫圇覺。
還沒進門,身後就傳來了女人的笑聲,讓夏天吃了一驚。
“咯咯……夏秘書,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