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主席,您好,我是章宏,上次xx財富論壇上,我聽過您的演講。
”章宏看到鞏海亮,一改鎮定從容之態,變得像個追星族一樣,他端着酒杯,擠進人羣。
“你好!”鞏海亮客客氣氣迴應了一聲,並沒有要和章宏交流的意思。
郭小洲主動介紹道:“鞏哥我給你介紹,這位是京都華景地產的長宏章總,也是我們景華的名人,非常關心我們的家鄉建設。”
郭小洲的面子鞏海亮不能不給,他含笑朝章宏舉杯,“成功的商人總是會回報祖國回報社會回報家鄉的,我敬章總一杯,希望你們多多支持小洲,支持家鄉的建設。”
章宏微帶激動的說:“我的成功跟鞏主席比起來是滄海一粟,我一直記得您的演講發言,您說:財富來源於民,最後也要用於民。一個的成功除了靠自己努力之外,還要有社會背景和外圍因素的配合。一個有責任感的生意成功人士應該儘自己的責任回報社會和家鄉。”
章宏之所以難忍激動,是因爲他明白,人脈是商機,是無形的資產和財富。它的重要價值會在某種關鍵時刻體現出來。能結交鞏海亮這樣的國內鉅富,路橋界的巨頭,就等於賺到了一筆巨大的無形財富。換而言之,他的人脈層次越高,賺錢就越快,越多,越不費力。
“這是我的名片!”章宏雙手恭恭敬敬遞過名片。
就在鞏海亮含笑接過名片之時,劉江波也見縫插針的遞上自己的名片,“鞏主席,我是金鯉魚服裝公司的劉江波,很榮幸能認識您。”
郭小洲一併介紹了劉江波。
鞏海亮很有耐心的陪他們兩人交流着。
郭小洲則向兩位師兄介紹韓雅芳付小剛黃子韜等人。章劉兩人聽清楚了羅運升和裴金譚的身份之後,更感震懾。
鞏海亮這樣的福布斯財富榜名人主動前來給郭小洲敬酒,已經夠讓他們咋舌了,商務部的實權司長和證監會目前炙手可熱的部門主管也來給郭小洲敬酒?郭小洲的背景和人脈圈就值得他們倆深思了。兩名景華籍名人幾乎在同時下定決心,一定要搭上郭小洲這班車。只要上了郭小洲的這班車,他們也許能通過郭小洲進入鞏海亮裴金譚的高層政商圈子。
這時,站在兩米之外的徐景峰方文莉夫婦彷彿成了被遺忘的人。方文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羣原本她看不起的人,和幾個她必須仰望的人,熱熱鬧鬧的談笑風生。
徐景峰黯然一嘆,扯了扯方文莉的衣袖,低聲說:“走吧,還杵在這裡給人看笑話?”
方文莉臉上全是悔恨,她喃喃自語道:“他怎麼會和羅司長這麼好的關係,羅司長還親自給他敬酒?”
徐景峰沒好氣的說:“京都是什麼地方,隨便一個不起眼的人,他背後也許有驚人的背景和你招惹不起的禁忌
。你這性格……走,咱們回家去。”
“我不能走……”方文莉目光躲閃而彷徨。
“爲什麼?他們還能攔着你?”
方文莉看着羅運升和郭小洲勾肩搭背的談笑着,心中越來越涼。開年商務部將進行新一輪的幹部輪換,而對外貿易司主持輪換工作的領導就是羅運升。她目前在對外貿易司工業品貿易三處擔任副處長,而三處負責的是石油產品、水泥、鋼鐵等出口配額及批件的發放,她在這個位置上,就是不犯錯誤,不收錢物,每天都能過皇帝的奢侈生活,整天被市長甚至省長們恭維討好着,僅虛榮心的滿足就比得上億萬家財。
但如果郭小洲在羅運升耳邊說幾句話,開年羅運升把她輪換到政教處或者後勤處這種邊緣部門,她再想輪換回來,就比登天還難。特別是這對於方文莉這種活在虛榮心世界的女人來說,失去了追捧和重視,生不如死。
因此,她一定要趕在郭小洲“進讒言”前取得郭小洲的諒解。
想到這裡,她打起精神,甩開徐景峰的手,邁步朝中央酒桌走去。
來到桌前,她拿起自己席位前未曾動過的酒杯,在黃子韜付小剛韓雅芳等人古怪的目光下,她自己給自己倒滿一杯白酒,然後笑盈盈走到韓雅芳身前,滿臉帶笑的朝韓雅芳舉杯,“妹妹,剛纔都是姐姐的不對,姐姐今天跟你姐夫在家鬧了點小矛盾,心情不好,說話帶刺傷了人,我賠罪,先乾爲敬,妹妹你隨意,喝不喝都行的……”
在衆人目瞪口呆下,方文莉一口喝乾了杯中白酒。
韓雅芳開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但她看道了郭小洲一羣人後,立刻明白了什麼。這三個前來敬酒的客人中可有一名對外貿易司的副司長,方文莉的頂頭上司。
她真不願意原諒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但考慮到大局,她還是表情平靜地輕抿了一口紅酒。
“謝謝妹妹寬宏大量。”方文莉繼續倒了第二杯白酒,舉杯對付小剛道:“付局長,請原諒我剛纔的失禮。所有的話都在這酒中,我還是先乾爲敬。”
付小剛淡淡的看着她,學着韓雅芳的樣子,隨便抿了口酒。心想,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剛來時別那麼裝幣,現在豈不是皆大歡喜。
“謝謝!”方文莉有朝黃子韜舉杯,“黃主任……”
“太客氣了方處!您隨意,我幹!提前祝您新年快樂!事業順利!家庭幸福。”黃子韜可不敢讓她說出賠禮的話來,韓雅芳付小剛他們遠在景華,和這個娘們打交道的機會少之又少,他工作在京都,沒準什麼時候就求到人家門下,可不敢馬虎。
方文莉又舉着酒杯主動找到章宏和劉江波,很客氣的向他們倆敬酒。
這兩個商人雖然不待見這個裝幣的女人,但也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得罪她,也是客客氣氣迴應了一番
。
搞定了周圍的目標,方文莉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再次倒滿酒,舉着酒杯走向郭小洲。
郭小洲正和羅運升裴金譚說笑,他一會要不要過去還敬一杯酒。
裴金譚毫不猶豫搖頭,“沒這個必要。我們是看見你,必須過來打個招呼。再說,我們之間,有必要搞那麼庸俗嗎?”
羅運升的話更是聽得方文莉一顫,“那一桌子人雖然級別高過你,但沒有人能配得上你的敬酒。”
方文莉清楚,能在羅運升這種實權級別領導一桌的人,最低也是個副廳,搞不好還有副部的高官。但羅運升把郭小洲擡這麼高,很顯然不是揶揄嘲諷,而是發乎自然。
她心中更加確定,今天再怎麼丟臉,也必須拿下郭小洲,挽回不利局面。
她一隻手舉杯一隻手提着酒瓶走到郭小洲等人的身前,先是微笑着朝羅運升和裴金譚鞏海亮三人打招呼,“羅司長,裴主任,鞏董事長,三位好!方文莉預祝各位領導新年大吉,萬事順利!”
羅運升眉頭有些微的不愉,這個方文莉是不是有點不開眼,沒見我們幾個談興正濃,還來打攪?但本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他還是勉強向裴金譚鞏海亮介紹了她的身份。
裴和鞏見多了部委的處級幹部,已經見怪不怪,說了句客氣話,很隨意的舉杯意思了下。
這時,方文莉已經連喝了五杯白酒了,臉上紅暈密佈,看起來倒是比沒喝酒時耐看多了。她再次給自己倒滿酒,對郭小洲說,“郭書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對我剛纔的語言和舉止表示道歉,希望您原諒我。”
郭小洲表情冷漠的看着她,沒有任何表示。
羅運升和裴金譚這才發現有異,他們的目光探究的在方文莉身上巡視着。這個女人怎麼着他們的小師弟了?
“我錯了,郭書記!您要打要罰都行,別見我的氣,我是雲河人,景華也是我的家鄉,我今後一定要爲家鄉的經濟建設發揮我的力量,在武z鐵路建站的項目中,我一定儘自己的能力幫助家鄉……”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咬着下脣,帶點兒勇敢和堅決。
郭小洲眉宇微微一挑,心想這個媚俗勢利的女子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見風使舵的能力就超越大衆,而且放下架子時的果斷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一般人端架子容易,放下架子難。
但他還是不想原諒她。
他既沒有表情,也沒有動作。
方文莉表情複雜又尷尬的當着郭小洲的面連喝了三杯酒。整個人搖搖欲倒。徐景峰連忙過來攙扶着她,對郭小洲等人道:“不好意思,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郭書記,今天的事情,我代表家父向您和各位嘉賓道歉
!”
郭小洲對這個“忍辱負重”的男人倒是沒有惡感,他開口道:“我對徐老保持應有的尊敬,請代回我和景華人民對徐老的問候。”
看着徐景峰夫婦離去的背影,羅運升終於忍不住問,“她怎麼你了?”
郭小洲笑了笑,沒有開口,旁邊的章宏遂低聲把方文莉發飆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什麼玩意兒,真當自己是根蔥了?”裴金譚說着拍了拍羅運升的肩膀,“運升啊!這樣的部下你可得好好敲打敲打。”
羅運升沒有表態,但他轉頭朝方文莉離去的背影露出一個冷酷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