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哲已經帶着周瑾在景華轉悠了兩天,除了到下面鄉鎮搜尋麻氏海繡作品外,縣城倒是很少光顧。
也的確,周瑾自幼生長在京都這等繁華之地,又混跡在藝術圈中,以藝術家自居,景華縣城再怎麼繁華也不入他的法眼。
只不過他這兩天的鄉下“撿漏”毫無成果。
回到景華大酒店,魏哲連聲賠不是,說自己沒用,對景華對海繡瞭解得不夠,以至於讓周公子白忙乎了兩天……
對魏哲這種底層小秘書,周瑾倒是很大度,他擺擺手說,“不關你事。怪只怪我曉得遲了,沒想到景華這種小地方還有這種寶貝。”
魏哲笑了笑說,“想撿漏得靠運氣,如今只有找藏家購買。”
周瑾心想:“找藏家購買,費用高,利潤低,而且還壓了我的現金,我手頭有現金,幹什麼不掙錢啊!”
想到這裡,他頓時去了收購海繡的想法,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對魏哲道:“這趟你跟着我也辛苦了,今天晚上一起去放鬆放鬆。”
魏哲連聲道:“不辛苦不辛苦!”
周瑾淡然一笑,“別和我客氣,你是郭書記的人,我們也不算外人。這樣,你打聽下,景華縣城有什麼好一點的夜店酒吧?”
魏哲眼睛裡閃過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光芒,摸了摸腦袋,說:“景華的娛樂休閒場所,我不是很瞭解,好像聽人說有家‘皇朝’酒吧不錯。”
“皇朝?晚上就去這兒。”周瑾拍板道。他來景華的兩天時間裡,還沒機會見到郭小洲。在他想來,郭小洲就是在忙,抽空陪他吃餐飯的時間應該有吧,但是郭小洲卻好像有意避開他一樣,令他心裡不爽。今天晚上喝點酒,明天再見不到郭小洲,他便返回武江。
魏哲立刻找人要酒吧的訂座電話。周公子這種等級的人物,不會喜歡坐在亂哄哄的大廳。
晚上八點半,在一家特色餐廳吃完飯的魏哲和周瑾,來到了位於景華最繁華的街道上的皇朝酒吧。
周瑾來到酒吧外,看了一眼停車場滿滿的車輛,嘴角微挑,“嗨!這小地方的車倒是不慫。”
其實豈止是不慫,簡直是豪車大集中,寶馬X五以下的車根本就不顯眼,林肯MKC,瑪莎拉蒂,捷豹,保時捷等豪車足以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魏哲介紹說,“景華有三寶,礦產海繡多土豪。”
“呵呵!”周瑾淡淡笑了笑,以他目前的身份,倒是不至於被幾輛豪車震懾,他的自負源於骨子裡,當初在京都這樣的頂級二代集中地,他都沒有怵過誰。何況西海一隅。
進店後,魏哲和身材高挑的領班耳語幾句,立刻有兩名保安兼服務生把他們帶到二樓的敞開式小包廂。
周瑾看都沒看餐單,開口要了兩瓶洋酒和一瓶俄羅斯烈性酒。
酒吧按他們的消費額度送了兩打啤酒。
魏哲估計,即便以他的酒量,這麼混着喝,今天也夠嗆。
在他們的隔壁左右,是兩羣“富貴”氣息濃烈的年青人。都是俊男美女的搭配。男青年個個一身名牌,女孩子則清一色的黑絲長腿,衣裝性感暴露,目測一半是坐店小姐。
相比而言,魏哲這個包廂兩個大男人就顯得有些低調而清冷。
三座包廂同在二樓右側,公用一個奢華的洗手間。
本來各喝各的酒,彼此相安無事。
周瑾大概受到夜店氣氛的感染,狂喝之下有些暈眩感,他起身出了包廂,去了洗手間。
等他完事出來,在洗手間門口接過服務生的溼毛巾隨手擦了下,有點暈乎地走回包廂時,卻被一個人猛撞了下。
他兩眼一瞪,還沒來得及“批評”對方,對方卻睬都不睬他,雙手拖着一個長腿妹紙往男洗手間鑽。
妹紙的年齡不超過十九歲,標準配置的美瞳黑絲短裙,眼神迷離,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紅光,暈暈乎乎的掙扎着,“帶我去哪兒?我不去……”
男青年外貌倒是不猥瑣,但眼神卻極爲猥瑣,他嘿嘿的低聲說:“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保證爽死你。”
“我不……我不嘛……”女孩雙手板住門框。雖然酒已經到了一定分量,但心中似乎知道跟這個男人走很危險。
這是女子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
本來夜店這種事情,周瑾見得多,你情我願也好,遊戲人生也好,尋找刺激也好,他都嘗試過,他無權干涉,也不想幹涉,雖然心情很煩躁,但還是大手一甩,徑直向外走去。
可是,這個女孩在他擦肩而過時,卻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顫聲哀求道:“先生救我……我不要跟他去嘛……”
周瑾眉頭一挑,剛要讓女孩放手,男孩卻猛推了周瑾一掌,“滾開……”
周瑾被推了個趔趄,等他站穩轉身,男青年已經凌空把女孩摟抱起來,朝男衛生間走去。
女孩子“哇哇”大叫。
但她的聲音在重金屬音樂的鼓點下,卻猶如雨點入汪洋,水花都沒有濺起一絲。
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男服務生也低着頭,裝沒看到。他還指望這位大少今天沒有喝太多,一會爽完出來拍幾張大鈔給他。
說實話,周瑾沒有行俠仗義英雄救妹的心情,但對方一撞外帶一掌,卻激起了他心中的戾氣。
他返身追了上去,伸手抓住男青年的衣領,冷聲道:“放開她。”
男年青被他一扯,身體往後一仰,好在沒有摔跤,但他卻像頭被激怒的豹子,毫無預兆地反手一記耳光朝周瑾抽去。
周瑾一來酒有些大,反應比平時慢半拍,二來他也沒想到對方如此肆無忌憚。雖然還是做出了躲避的動作,但半邊臉依然被“啪”的擊中。
按照京都圈子裡的哲學,對於看不慣的人或者曾經被欺負得罪過的人,你要沒實力收拾人家,那就得隱忍,得裝孫子。要是有實力,直接玩死就行。前提是瞭解對方的身份再考慮怎麼下手。像這種不問青紅皁白直接翻臉的,實在是上不了臺階的二貨。
當然,對方或許真在的景華能一手遮天,誰都可以抽。那就另說了。
被抽了一記耳光的周瑾有些發懵。
對方卻不依不饒的再次抽出第二記耳光,嘴裡還囂張的說,“你TM知道老子是誰?想死也不看看地方?”
周瑾怒了,徹底暴怒,他的身材比對方高出半個腦袋,體重噸位也壓過對方,再說酒氣也被人家一記耳光抽清醒。他反手抓住對方的手掌,立刻還以顏色。
右掌“啪啪啪啪”三四記耳光。
手下完全沒有留力,直把對方的臉頰抽得鮮血直飛。
男青年被抽傻了,“你敢抽我……你敢抽我……”
他身旁的女孩子也瞬間“酒醒”,驚慌失措的攔在周瑾身前,捂住男孩子的臉,“唐少……唐少……”
一旁似睡着了的男服務生也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立刻拿出對講機,大聲說:“快來人,唐少在九號包廂被人打了……”
然後對周瑾大喝道:“你惹麻煩了,大麻煩……你知道他是誰嗎?”
周瑾冷笑着上前兩步,“我管他是誰。”說完,一腳朝對方的小肚子猛踹。
那位看上去抗擊打能力不怎麼強的男青年和女孩子雙雙倒地。
服務生嚇傻了,瞳孔猛縮,他彷彿看到了周瑾悲催的下場。
在整個西海省,周瑾有絕對的強勢理由。他不相信在小小的景華,拼背景能輸給誰?在景華,就是不仗着他老子,只憑郭小洲,他就不會怕任何人。
因此,他再次逼上前,冷笑着又是一腳。
“你是誰,我TM今天還真想知道你依仗是什麼?我等着你喊人……”
話沒說完,他的腰部遭受重擊,“唉”字沒出口,背後腦後一頓拳腳襲來。
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個肉沙包。
無數拳腳落在他身上。
然後他聽到男青年的聲音,“給我打,打死老子負責。”
周瑾很難想象自己能說出“我爸是省長”這樣的屈辱話來,他倒是不在乎肉體的疼痛,遺憾的是,又丟人現眼了。
一羣保安在一名紋身男的帶領下,對着在洗臉檯下蜷縮成一團的周瑾進行了猛烈的打擊。
男青年憤怒的推開一羣保安,“讓老子來……”
“你TM敢打我?”
“你TM敢打我?”
一句話一腳的猛踹周瑾的頭部胸腹部。
周瑾滿臉是血的看着眼前的男青年和一羣保安,居然呵呵笑了,“你們真惹麻煩了,大麻煩……”
“嗨!***還嘴硬?老子姓唐,唐兵就是你爺爺我,你記好了,不妨去景華打聽打聽下我唐爺爺是誰,麻煩,老子草擬嗎,老子誰都認識,就不認識姓麻的……”
周瑾咧嘴一笑。
紋身男微微皺起眉頭,他感覺這個男人說不定真有那麼點背景。於是上前勸阻唐兵,“唐少,教訓一頓也就算了,別搞出人命,畢竟是魏總的店子,你得照顧點兒……”
“你TM到底幫誰?人命算個吊,老子今天不揍死他老子,魏哥那裡我去說話……”
洗手間這邊鬧哄哄的,除了驚動了這三個包廂,整個夜店裡沒有人注意。
但是,在八號包廂門口,魏哲卻驚喜交加的給一個人撥打電話,小聲說:“郭書記,周公子果然喜歡打抱不平,他在魏格生的夜店鬧事了,剛被一羣保安猛揍了一頓……嘿嘿!甚至不需要我澆油挑刺,是是是,我不會讓他有大危險的,知道……”
放下電話後,他立即衝了過去,大聲疾呼道:“誰TM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