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四十,易凡給過小洲打電話,說他在校門外等。
郭小洲離開焦區,走出校門。易凡在車中看到郭小洲出了校門,他立刻下車等候,滿臉都是討好的笑意。
郭小洲繞過他,直接上了車。
易凡跟着返回車內,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u盤,低聲道:“郭書記,我拿到手了。”,
郭小洲默默接過u盤,用食指摩擦了幾下,開口說道:“辛苦你了。”
郭小洲越客氣,易凡越是緊張,他連忙道:“郭書記,我爲上次的事情向您道歉……”
郭小洲擡頭看着他,笑着說,“人人都會有過失,但是,只有重複這謝過失時,你才真正犯了錯誤。”
易凡連連點頭,“我有些方面很笨蛋,羅總不批評我還不知道,以後,還需要郭書記多多指點。”
郭小洲把u盤放進兜裡,“沒吃午飯吧,我請你吃飯。”
易凡客氣道:“吃過。郭書記忙學習,我不打擾了,馬上返回陳塔。”
“好!開車注意安全!”郭小洲起身下車。
易凡跟着下車相送,目送郭小洲走進校園,他才緩緩上車。
郭小洲拿到u盤,很平靜地上了兩節課,晚飯前,他給京都的費日娜撥了個電話。
“娜姐!我拿到了u盤,怎麼交給你?”
費日娜在電話裡發出一聲嬌媚的呻吟,“哎喲喂!你找我就沒好事,姐姐我現在正在香港忙事兒……”
郭小洲拖長聲調,“娜姐!話不能這麼說,你知道你欠我什麼嗎?”
費日娜不客氣的在電話裡噼裡啪啦說了大通,“不就是上次子怡失蹤,我語氣不好嗎,當時心急火燎的,別說罵你,你要是當面,我都得抽你……”
郭小洲說,“欠債還錢。”
費日娜嘆了口氣,“你這事兒……”
郭小洲不動聲色道:“你可是子怡最好的閨蜜。”
費日娜,“……”
郭小洲加碼,“我們大婚請你當伴娘。”
費日娜嬌媚一笑,“成交。”
郭小洲原本打算自己出面找錢漢談判,但一來考慮雙方身份相差太多,自己不夠上談判桌的資格;二來自己出面,就有種要挾的意思,一旦翻臉,就沒有任何退路。
那麼,通過某種平臺,既能照顧對方臉面,而且進可攻,退可守。不至於把自己逼到絕境。
費日娜這個超級捐客,無疑是最佳人選。她的各省市也有自己的“網絡”平臺,總公司華夏博易有四大神秘股東。據甘子怡說,費日娜持股最少,百分之五的股份。但這家集團公司旗下有華夏演藝界著名的千島文化演藝有限公司,還經營餐飲、房地產和高爾夫運動。
正是藉助文藝圈的優勢資源,費日娜與國內諸多位高權重人士發生了交集,也成就了她超級捐客的名頭。許多地方官員也熱衷於通過費日娜結交關係,打通渠道,謀求升遷或擺脫麻煩。
西海省雖然不是費日娜的主要平臺,但她只要願意,手中依然有大把資源可用。比如她可以找非常合適的人選去和錢漢做交易。
交易在詞典上的解釋是:買賣雙方對某一產品或商業信息進行磋商談判的一單生意,也叫買賣。交易的本質是不等價交換。
由此可見,她接受委託的談判是良性的,談不成亦不傷感情。
如果郭小洲直接去和錢漢談,就是刀子對長戟,不見血不收。
“除了u盤,我還有一部分資料……”郭小洲問,“娜姐什麼時間來拿。
費日娜收斂嘻嘻哈哈的語氣,問:“你和姓謝的美女市長什麼關係,值得爲她如此賣力?”
郭小洲心中微緊,知道費日娜在替她的閨蜜打抱不平,或者警告,他笑了笑,“我們都在一個圈子裡,一榮共榮,一損俱損!西海省政壇目前的情況你也知道,稍一眨眼,也許就成爲他人的替死鬼和擋路石。”
“小洲,別說姐沒警告你,你小子上次和電視臺的熟女主持人就相當曖昧,這次又出現一個更熟的美女市長,我說你的口味是不是比較重?對熟女情有獨鍾?”
其實郭小洲對費日娜有過比較,如果說朱穎是令人口乾舌燥的尤物,集潘朵拉之大成,那麼費日娜就是一朵有毒且帶了尖刺的香花。
和她說什麼話都百無禁忌,但行動卻保有相當底線。
他笑了笑,“娜姐,那些愛慕你的男粉絲,是不是都是重口味?”
“切!好啦!總之你要對得起咱家子怡,哼哼,膽敢騷心,有你好看。”費日娜說到這裡,轉入正題,“明天我安排人去見你。你準備好全部資料。籌碼越多交易的可能性就越大。”
“好的!再次謝謝娜姐!”
“得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別找我,也別打我電話,我現在看到你的號碼就不爽。”費日娜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郭小洲笑了,他還真欣賞費日娜這樣乾脆利落的豪爽性格。若非如此,她和女漢紙時期的甘子怡也當不了好閨蜜。
接下來,他給顧北打了個電話,說他今天晚上親自去青山取相關資料。顧北在電話裡輕嗯了一聲,很快結束通話。
晚上九點,晚自習鈴聲剛響,郭小洲第一個走出教室大門。
雷萬里和華光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驚訝。因爲郭小洲一向都是最後幾個離開教室的學生。
而段桂的眼神就有些迷惘和後悔,他這一天一夜受夠了煎熬,特別是白天上課遇到郭小洲和焦區,雖然兩人像沒事似的依然平靜地和他打招呼,但他卻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一些讓他害怕的東西。
如果他們兩人事後找他問什麼問題,他還稍微平靜點。全然沒事兒似的,這好像看似平靜的大海,水面下波濤洶涌。
事後他給曹勇打了個彙報電話,曹勇安慰他幾句後便掛斷電話。
他頓時知道,自己成了“棄子”。但是悔恨已晚,或者叫認賭服輸。好在郭小洲一方沒有任何證據,即便是懷疑,也只能暗地裡懷疑。
之所以說認賭服輸,是因爲他接到曹勇的電話後,的確非常高興,甚至是驚喜。一年半前,他在嶺南省潼江縣掛職,擔任掛職副縣長。當時潼江的縣委書記兼市委常委正是熊文濤,他也是在那會認識的曹勇。
熊家在嶺南的明暗實力都排第一把交椅,熊文濤作爲紅三地中的翹楚,更是咳嗽當地震三震的人物。
他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人家正眼都不瞧他。
掛職一年時間,他和熊文濤加起來沒說上十句話。掛職結束,他回到石新縣榮升縣長,主抓經濟,他的第一張牌便是帶隊前往嶺南的莞市和潼江等地招商,通過以前掛職的人脈,他費盡周折才把曹勇請到招商現場。
當時,石新縣有個有機硅項目招商,而曹勇旗下有好幾個新能源業務,但曹勇似乎對西海省沒有什麼興趣,連談的機會都沒有給段桂,出席了招商宴會後便把腿閃人。
誰知在他報名黨校的第二天,曹勇的電話打了進來。暗示幫他搞定同班的一個人,不僅他會去石新縣投資,而且還能搭上熊文濤這根線。
段桂當時其實是猶豫過的,但時一想到成功後的“收穫”,他就動心了。而且他了解郭小洲並沒有多大的背景,投資風險不大,但收益無限。特別是能獲得熊家三代接班人的青睞,對於他來說,政治上就是一個飛躍的臺階。
於是乎,他做出了選擇。
…………
…………
郭小洲出了校門,直接上來一輛黑色路虎。
車上是單彪。
“去青山。”郭小洲上了車便說。
單彪動作麻利地發動汽車,車上主幹道,他從煙盒裡彈出一支菸,甩給郭小洲。
郭小洲“啪”的點上煙,吸了一口,伸手塞進單彪嘴裡,開口道:“武江有沒有你認識的撈偏門的隊伍?”
單彪叼着煙,“什麼方面的?”
“皮條客,手下有一批質量上佳的小姐。”
“黑狗,這小子在武江三鎮都有場子,排名靠前的幾個夜場都有他的份。”單彪咬着煙桿,警惕地豎起眉,“怎麼?忽然對這事情感興趣?”
郭小洲沒有回答他,問:“這人你使喚的動嗎?”
單彪嘿嘿一笑,裂開嘴巴,吐出一口煙霧,“在號子裡,曾經有人要開他的小菊花,我攔下了。”
“哦!”郭小洲點點頭,惡狠狠道:“我要搞一個人。”
“怎麼搞?”單彪懶得問爲什麼,他一貫郭小洲怎麼說他怎麼幹。
郭小洲遂把有人在會所偷拍他的事情說了一遍,而且很直接地告訴單彪,背後指使人是熊文濤。
單彪吹了聲口哨,“姓段的在找死,神仙打架,他這個小嘍囉也敢參乎?行,只要這孫子去到夜店,黑狗就有把握拿下他,他的套套都是成系列的,當初在號子裡,他的故事是我們的精神糧食。”
“這是他的相片和個人資料。”郭小洲把一個文件夾扔在汽車後座上,指了指右邊道路,“去公安廳招待所,我的車停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