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州一聽,心道壞了。單彪最不待見有人拿武力威脅他。
雖然甘子怡能打,但怎麼會是單彪的對手?要是她被傷了身體傷了筋骨傷了心,他在京都還待得下去嗎?
於是他立刻走出去,“怡姐!我承認錯誤,任打任罰。”
甘子怡的火氣來得快去得快,一副女光棍的氣質,她沒心沒肺地笑着說“你是不是擔心我傷了你的朋友?”
郭小州苦笑,心道大姐您實在是自戀過深自信過度,但他卻不得不點頭道:“是的,的確是擔心……”
“嗯哼!看在你對朋友比較仗義的面子上,姐今天就放你一馬,不過,體罰可免,但少不了酒罰。”甘子怡說到這裡,大刺刺拍了拍郭小洲的肩膀,“換個地方喝幾杯去。”
郭小洲看了看單彪,“我不能丟下兄弟。”
甘子怡瞥了單彪一眼,“算上他,我瞧他還順眼,身手還過得去。”
“還有小寧姐。今天是小寧姐請客。”郭小洲說道。上次在機場,這兩個女人就險些“差槍走火”。沒想這次又遭遇。
甘子怡挑了挑眉,終算是忍住沒有發飆,她不耐煩地一揮手,“也算上她。”
甘子怡和大多數女人不一樣,她的性格充滿了霸氣和灑脫,雖然很看不慣丁寧矯揉造作的嗲柔,但卻有着男人都少見的灑脫。
丁小寧衝郭小州柔柔一笑,“小州你去玩吧,好好放鬆,別喝多了。我送馨蕾回家。”
丁小甯越是面對甘子怡,越是將“柔妹子”的柔字功訣演繹得出神入化。令甘子怡恨得只咬牙。
一旁的費日娜眼睛都看直了,她當然無法想象甘子怡如此“遷就人”的場景。在她的印象中,甘子怡是暴力美學的代言人,動輒耳光踢腿,辦事說話乾脆,從不囉嗦。難道她對這個神秘的年輕小帥哥有意思?
費日娜越想越激動,她甚至想要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勁爆的消息發到她的微信羣去。當然,她更期待親自去見證接下來的激烈火花。
於是她抖擻起精神,搖曳生姿地走向甘子怡和郭小洲,笑靨滿面道:“今天這個場子的單免了,子怡,兩位帥哥哥,我們換地方吧。”
她一邊眯着眼睛說,一邊拿眼眸上下左右掃視郭小州,嗯哼!男人挺年輕的,長得也周正,看着陽光舒服,但別的優點她還真看不出來。
郭小洲衝單彪聳聳肩,意思是你得當一回陪客了。
甘子怡一行朝包廂外走去時,一直老老實實看熱鬧的朱自強忽然恭恭敬敬對甘子怡說,“怡姐你好,我是朱自強,在北郊開了個小俱樂部,一直想請你前去參觀,卻沒機會,今天能有幸遇到你,我很激動……小軍,俱樂部的超級貴賓卡拿來,送給怡姐一張,以後您就是我們俱樂部的貴賓……”
甘子怡臉色平靜地看着他,忽然擡腳踹向他的小腹。
朱自強怦然倒地,抱腹呻吟着爬起來,敢怒不敢言地看着甘子怡,表情無辜而委屈道:“怡姐……”
甘子怡的暴戾動作令單彪也不禁刮目相看,雖說他早就看出這個囂張娘們不是善茬,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朱自強刻意討好巴結,卻換來無情的一腳。
“你怎麼得罪了我朋友,就怎麼向我朋友賠罪。他們要是不滿意,我改天去拆了你那家破爛俱樂部。”甘子怡說完就笑吟吟地對郭小洲笑着伸手,“請吧。”
看着甘子怡費日娜郭小洲單彪四人離去。朱自強緊張道:“小軍,馬上派人盯着這兩男的,查清他們的底細,給我想辦法讓他們滿意。”
小軍愁眉苦臉地點點頭,拿出電話吩咐着什麼。他們這幫子人夜路走多了,今天終於遇見大鬼了。
話說郭小洲甘子怡四人來到唐會的私人包廂,那個氣質超羣的美少婦已然離去。四人分別坐在四隻藤椅上,幾個體態妙曼的旗袍服務員收拾着桌子上的差距,送上兩瓶價格昂貴的法國葡萄酒。
甘子怡慵懶地指了指費日娜,“我的好機油,唐會的大老闆之一,著名影星費日娜。”
郭小洲和單彪都風輕雲淡地點頭致意,“看過您的電影。”
“你們是多少歲看她主演的電影的?十歲,十二歲?”甘子怡調侃道。
郭小洲實話實說,“十五歲吧?好像……”
單彪搖頭,“不喜歡看電影,沒看過。”
哇拷!這兩個小弟弟還真另類,竟然對她這個大美人視若無睹。費日娜心情複雜地看着他們倆,鍥而不捨地盯着單彪問,“小弟弟,你是沒看過我主演的電影,還是沒看過電影?”
“看過少林寺。”單彪毫不迴避她火辣辣的眼神,但他的眸中卻冷淡如水,絕沒有尋常男人們看向她的貪婪和慾望。
費日娜挺了挺那對著名的胸脯,閃了閃豐盈的大腿,有點不爽地問,“兩位不常駐京都吧?”
郭小洲笑着自我介紹,“我來自西海省,下面鄉鎮的鎮長,姓郭,郭小洲;他是西海當地地產公司老總,單彪單總。”
費日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睛,看看郭小洲,又看看甘子怡,喃喃道:“子怡,他真是鎮長?”
甘子怡白了她一眼,“你這狐狸性子能不能改改,他說是鎮長那肯定是鎮長。”
費日娜神色微僵,有些結巴道:“郭鎮長來京都是辦事還是旅遊?”
郭小洲回答道:“跑一個項目。”
費日娜坦言道:“這事交給子怡,她分分鐘幫你搞定。”
“胡說八道。”甘子怡從不以勢壓人,她的家族也不允許她做這樣的事情,她看了郭小洲一眼,輕聲道:“如果在程序範圍內,有部門和什麼人爲難你,我可以出面。但是,如果想辦什麼事情,費狐妖比我給力。”
費日娜終於找到存在感,暖昧地朝甘子怡眨了眨眼,“如果是子怡開口,我當然盡心盡力。”
甘子怡瀟灑地聳了聳肩,“我開什麼口?又不關我什麼事兒。”
郭小洲不想多說項目的事情,他舉起酒杯,“敬你,怡姐!”
甘子怡很從容地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這次來京打算待多長時間?”她放下酒杯問。
郭小洲回答道:“短則半年,長則一年。”
“哦?你跑的是什麼項目?”甘子怡表示很吃驚,她上次在機場見過郭小洲幾位師兄,這幾位雖然官階不算高端,但個個手握重權,一般的事情,只需一個電話便可解決。
連費日娜也來了興趣,問道:“一定是什麼大項目吧?”
其實甘子怡沒有說錯,費日娜的交際圈比她還廣,很多她不方便出頭出面的事情,費日娜可以名正言順地出頭露面。因此,在圈子裡,費日娜簡直是京都的“超級捐客”。
捐客也稱“中間人”、“牽線人”,是一個承上啓下的溝通平臺。作爲一名好的捐客,必須要有廣泛的上層資源,而且給人穩重可靠、一旦出事有甘當防波提的覺悟。
費日娜最早並沒有有心操作這類事情,只是有一次她家鄉的領導來京跑一筆中央資金,被卡,聽說費日娜和該部委的領導關係不錯,便求到她的門下。
結果家鄉領導跑了一個月都批不下來的資金,費日娜只是一個飯局便解決。
從此,她家鄉的縣市領導甚至省領導都把她當菩薩一樣供了起來。京都的各種大小項目,無一例外地找她解決。她的威力堪比十個駐京辦。
慢慢的,她在圈子裡逐漸有了名頭。操作範圍不斷擴張,比如工程招標,職務調整疏通關係,司法官司撈人等等。
“我們家鄉有座大橋要立項。”郭小洲見兩女好奇心重,遂簡單把項目情況說了一遍。
費日娜一聽搖頭,“這項目不好跑。”
郭小洲笑了笑,朝費日娜舉杯,“敬娜姐!”
費日娜喝完酒,剛想說話,郭小洲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起身到門邊接聽電話。
半晌他回來,再次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主動起身對甘子怡和費日娜說:“謝謝怡姐和娜姐的酒,不好意思,我剛接到師兄的電話,他幫我臨時約了個部委的項目負責人,我得馬上趕過去。我先乾爲敬。”
說完,郭小洲舉杯一飲而盡。
甘子怡聞言曬道:“你忙你的正事吧。不過你給我記着,你還差我一頓罰酒。”
郭小洲賠笑道:“我在京都也不會跑,罰酒一定補上。”
說完,他帶着單彪離去。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甘子怡忽然問,“費狐妖,你說他是不是找藉口開溜?”
費日娜道:“一般來說,部委級別高一點的實權領導們,工作時間要隨着更大領導的需要隨時隨地變動的。白天能出來談事的人,實在不多。而一些事情在單位是不好談的。他們這些人的活動大多選擇在晚上,談公事、談私事,做正事、做歪事,晚上是極佳的時段。”
甘子怡“哦”一聲,自己舉杯喝了一口。
“我說子怡,你該不會啃上這棵嫩草草了吧?”費日娜神情古怪道,刻意拖長尾音。
“放屁!”甘子怡聞言大怒。
“那你今天的表現很失常啊!”費日娜表示不解。“姐是過來人,再說在舞臺上和現實裡演戲也多,閱讀人的能力是有的。”
甘子怡苦惱地放下酒杯,盯着費日娜問,“我真的很失常?”
費日娜直言不諱道:“很失常。”
“這能代表什麼?”
“代表你開始思春了。”
“放……”甘子怡“屁”字沒出口,忽然伸手摸了摸臉,“咦!我的臉怎麼有些發燙?”
“不僅發燙,還發紅。”費日娜一語中的問,“你說你啥時候紅過小臉?哎哎!子怡!你真的看中這個小鎮長?”
“閉上你的大嘴巴子。”甘子怡忍不住嬌嗔道。
看到甘子怡極富女人化的表情和口吻,費日娜震驚的說,“居然是真的?奇蹟!奇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