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飛調來武江市政府。
在調動過程中,常一丁和田紅兵都保持緘默態度。涉及到徐雲飛成剛小舅子的身份,沒有人會不開眼去自找無趣。
徐雲飛的調任不僅解決了他的正處級別,還讓郭小洲徹底鬆了口氣。徐雲飛的到來,可以很好的緩解他的工作壓力,至少騰出了劉長裕。
而且,郭小洲的許多私人問題,劉長裕現在也不方便參與。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劉長裕以前涉足不深,不能觀全貌,而且他市政府秘書長的位置,一些事情也不適合辦出面。
徐雲飛現在和以前相比,整個精神面貌絕然不同。
這得益於他在陳塔和景華基層的打磨。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紈絝大少,而是沉穩內斂,氣質正而不邪。
對於這個小舅子的變化,成剛夫婦對郭小洲那個感激,無以言表。
走進郭小洲的辦公室,徐雲飛楊了楊手中的報紙,“郭市長,你看了今天的《華夏金融報》和《經濟日報》嗎?”
郭小洲頭也沒擡,指了指辦公桌上的一疊報紙。
“呵呵!市長你的文章能上經濟日報頭版,太厲害了。”徐雲飛生在政治家庭,他哪怕不致仕,也瞭解《經濟日報》在我國的影響力。這份日報是由*舉辦、*領導和管理的以經濟宣傳爲主的綜合性全國性中央級黨報,是黨中央、*指導經濟工作的重要輿論陣地,在國內外讀者中具有廣泛的影響力。
經濟日報甚至已成爲各級政府、企事業單位展示改革業績和經濟成就,進行招商引資的核心媒體,也是社會各界尋求經濟合作、獲取經濟信息、展示經濟成就的首選媒體,是外國政府和各相關經濟機構研究中國經濟的主要媒體,信譽卓著。
特別是後四個字——信譽卓著。這在八卦流言滿天飛的時代,這四個字就是經濟領域的金字招牌。
既然是金字招牌,門檻當然極爲嚴厲,甚至不比人民日報的門檻低。
可以說,郭小洲的文章能上這份報紙,也算小小的違背了中央高層旁觀的精神。
當然,焦區是出了死力的。還有宮加力上官齊和龍菁菁在京都的這個三人組的努力。
郭小洲關於武江城市圈規劃的文章,接連數天登錄《經濟日報》,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了不起的是,《經濟日報》爲此特發了評論員文章,大肆褒獎武江城市圈規劃的重要性和發展趨勢。
“不必沾沾自喜,如果能上人民日報,纔可以小小的得意下。”郭小洲言語間竭力輕描淡寫。心底也的確沒有太大的驚喜。
最近,不僅他在輿論媒體發力。熊文濤的輿論宣傳攻勢更是從嶺南燒到了所有的大型門戶網站,頻頻報道“新莞市,新格局”的50項改革試點337項改革任務全面推進,還力推了一個“全球華商大會”。最近頗爲奪人眼球。
當然,他和熊文濤之間的“暗戰”是不可能登錄《人民日報》的。換句話說,如果人民日報這種黨的喉舌報有了傾向,就基本等於蓋棺論定了。
要實事求是的說,郭小洲在目前的輿論攻勢中是落了下風的。
他能上的報紙媒體,熊文濤基本都能上,無非是版面位置和力推指數的區別。就是《經濟日報》也有刊發莞市新格局的文章。
但郭小洲就完全進入不了嶺南的新聞媒體。而關於莞市新格局新莞市的宣傳文章能上西海的幾個大報。還有幾大門戶型網站,傾向性呈一邊倒的局勢。全球華商大會甚至冠以圖片新聞,在主板和分類經濟板塊大肆宣揚;而武江城市圈的新聞,哪怕上官齊發動了全部資源,也僅僅是分類新聞中的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鮮少有網友會點擊打開。
當然,郭小洲知道輿論宣傳方面對方有先天性的優勢,他也沒打算在這方面與對方拼個高低。
只要不落後太多,對他來說,就是勝利。
而中央上層,對這種在陽光下的競爭,是採取默許態度的。在我國曆來就推崇輿論宣傳造勢這一重要戰略政治手段,沒有哪一任領導人玩得不溜爽,可以說都是此中高手中的高手。
也就是說,不擅長利用宣傳陣地的領導,不是稱職的領導。
這也是對他們倆的一種考量方式。
“郭市長,我昨天去看了央視攝製組的攝製工作,進度很快,大概明後天就能完成初步攝製工作,我問了攝製組的頭,他說後期製作要趕工的話,四天內應該可以完成。絕對可以趕在元旦播出。”
郭小洲淡淡一笑,央視經濟頻道的專題片,是他的必殺技。這個終極技能出手,足以碾壓對方所有的輿論優勢。畢竟央視受衆人口的基數太龐大了。
“對了,彪哥今天下午的飛機,我下午去機場接他。”徐雲飛一板一眼的彙報,“青山傳銷詐騙案,今天青山市公安局發佈了官方消息,經查明,20xx年九月初成立的青山cxc辦事處其實就是一個非法網絡傳銷組織。該傳銷組織三名主要成員張豪、彭宏、唐濤已經緝拿歸案。具體案情正在調查取證之中……”
郭小洲忽然放下手中文件,若有所思看着徐雲飛問,“沒有陳子臺的名字?”
徐雲飛點點頭,“我想是有人幫陳子臺頂罪。大概就是這個張豪。我找人打聽過,張豪一直在青山做建材生意,名下有幾個衛浴和裝飾材料的店鋪,據說,張豪幾年前曾經得罪了市場上的狠人,被*得幾乎要白扔店鋪關門遠走它鄉。後來陳恩濤出面打了招呼,才救他與水火之中。後來,陳恩濤主持的幾個市政工程,都採購了張豪的產品。”
徐雲飛義憤填膺道:“陳恩濤對張豪有大恩,所以,張豪才義無反顧出面頂罪。”
“青山市公安那邊你有了解嗎?比如證據鏈,簽字,文件等等,總應該留下陳子臺的蹤跡。”
“瞭解過。不得不說他們的手法很高明。不僅洗清了所有關於陳子臺的證據,有些沒辦法洗乾淨的地方,居然說陳子臺也是此案的受害者,在朋友的忽悠下,入會交錢,才簽了幾次字。”
“洗得乾淨嗎?”郭小洲微微一笑,他不怕陳恩濤玩y謀保兒子,他怕的是陳恩濤“揮淚斬馬謖”,任憑法律制裁。他作爲青山市長,暗地裡稍微說句話,他兒子還能判多重?然後減刑,保外就醫什麼的,對他的傷害大不了。
這種局面下,陳恩濤對郭小洲的恨估計都達到滔天的程度,他如果以前和熊家只是基於對郭小洲的恨而聯手的話,那麼兒子入刑後,他絕對願意充當熊家的戰鬥先鋒,不遺任何餘力。
他要的就是陳恩濤入甕上套,妄圖把兒子乾乾淨淨的洗出來。
他也具備這樣的條件。
他首先是青山政府一把手,而且還有人甘願頂罪。
但前提是沒有人盯着。只要有人留心關注他的所作所爲,而且這個人也擁有力量,那麼陳恩濤就是自投苦井。
郭小洲當然不想放過他。
他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陳恩濤。
他不想身後老有支冷箭在暗中對着他,如影隨形。這些年,他沒有忘記陳恩濤,陳恩濤也不會忘記他。
只是由於郭小洲一直陷入工作的海洋,不堪分心。
而陳恩濤呢,數度沉浮,韜光養晦,如今終於坐穩了市長位置,加上熊家的挑唆,他也有信心與之一搏。
“你給顧北打個電話,請他晚上來一趟武江,我和他見見。另外,單彪那邊,你去碰碰頭,瞭解下情況。”郭小洲想起什麼,“還有,央視經濟二頻道攝製組完工殺青後,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宴請他們。”
徐雲飛頻頻點頭,“韓主任那邊呢,是不是可以收尾了?”
郭小洲沉默半晌,“你先和單彪砰完頭,瞭解清楚他們掌握的情況,然後再做決定。”
“兩邊一起行動?”徐雲飛問。
郭小洲揚起眉,輕聲漫語道:“既然要打,就要狠狠的打。打得他疼痛,打得他再想玩什麼y謀詭計前要好好掂量一二。”
徐雲飛吹了聲口哨,“當您的敵人太倒黴了。”
徐雲飛半帶調侃半帶戲謔的話令郭小洲又好氣又好笑。
“滾出去辦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