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和謝富麗分別去了上亥。
郭小洲的重工業領導小組團隊乘坐的動車。
而謝富麗乘坐的飛機。她請假的理由很隱私,只有W大校長知道。那就是謝富麗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她打算去上亥一家專業的育嬰醫院進行試管嬰兒考察。
關於試管嬰兒這個說辭,她已經多次有意無意和校長以及她的秘書談起過,爲的是將來可以名正言順的挺着大肚子在學校的草坪上曬太陽。因爲她瞭解人性,不管多隱私的事情,只要經過三個人的嘴巴,就遲早會曝光。
至於她爲什麼選擇了試管嬰兒這個藉口,是因爲試管嬰兒的妊娠過程與普通懷孕過程是一樣的。
還有這次出行日期的選擇,郭小洲和她都清楚,這是她的最佳懷孕時間段。
他們有兩天半的時間,意味着有三個晚上可以一起過夜,孕育後代。
謝富麗的飛機比郭小洲們提前到達上亥,她按兩人商量好的計劃,房間訂在同一家酒店。當然,不在同一樓層,郭小洲的談判團隊房間在九樓,而謝富麗的房間在十一樓。
相比之下,謝富麗的套間更大,有個顯眼的大客廳和廣闊的衛生間。
衛生間裡有雙人衝浪浴盆。謝富麗進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消毒液處理衛浴設施,哪怕她分別三次對衝浪盆消毒,但洗浴時還是使用了一次性浴盆薄膜。
當她舒爽的披上浴泡來到客廳時,郭小洲發來短信:已經抵達酒店。
雖然明知道郭小洲的公務活動安排得極爲緊湊,白天基本不可能見面,但謝富麗還是緊張地來到梳妝櫃前妝點自己。並且不停的想,晚上自己穿什麼睡衣見他?
她這次帶來了六套睡衣,其中兩套比較樸素,兩套性感,另外兩套是她買回來從沒試穿過的情趣內衣。 穿性感的,會不會顯得過於輕佻,穿保守點的,是不是會顯古板?
或者他更喜歡她果睡?
畢竟這些年來,他們倆的見面都偷偷摸摸的,有時候見面的時間十幾二十分鐘,便被他或者她的公務電話打斷。
而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精神層面要大於身體層面。不是那種見面就不顧一切滿足下半身的類型。兩人的靈肉交融都需要情趣和前奏的點綴加溫。
至於輕輕鬆鬆共度一個完整的良宵,謝富麗懷疑這些年是不是真的有過?
雖然在鏡中自視,自己依然擁有迷人的丰韻的身姿和端莊的容顏,只要她願意,她完全可以讓全西海的離異單身正副廳男士們踊躍追求。
可是這些年,她太忙太忙,除了工作就是想他,除了思念他就是工作,沒有任何其它的選項。
這樣,很累……
她離不開政治、圈子、鬥爭、權力……整天說着一些隱晦的措辭、躲閃的語言……
同時,她還要爲他謀劃,爲他打通一些資源,她走的越高,才能給予他一點輾轉騰挪的空間。
比如這一次,她退一步,他才能進一步。
當然,她是犧牲了自己全部的政治生命。她如果不選擇退後,她也許還能延長五到十年的政治生涯。安安穩穩在青山再幹一屆,以她的資歷和女人從政獨有的優勢,在某個關鍵時刻,她未必就不能進駐省委省政府,甚至是中央大部。
但是她依然選擇了進行交易。
這是個最佳的機會。 以後也許會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但她不想在深沉的佈局裡繼續周旋下去。即便是將來她得到了一些,但失去更多。
她很滿意自己的選擇。
她想要個孩子,她和他的骨肉,他和她的血脈相連,纔是她生命的終極追求。
站在鏡前化了個淡妝,穿上衣服。去酒店餐廳吃了個簡餐。很遺憾,她沒有在餐廳看到郭小洲。雖然她百分百的知道郭小洲不可能出現。
而很多男人都朝她投來關注的眼神。
哪怕不瞭解她的身份,只看她的打扮和氣質,一個非富即貴的漂亮熟,婦。
甚至有一位大膽的男士私下幫她支付了餐費。
當她餐後起身簽字時,服務生小聲告訴她,已經有人支付了賬單。並朝餐廳某處三個男人中的一個眼鏡男指了指。
眼鏡男姿態優雅的微微欠了欠身,朝她作了個OK的手勢。
實際上眼鏡男外形不算不差,目測年齡三十五六上下,比她年齡不少。或者換一個女人,也許還會有些希望。
只可惜,在謝富麗眼睛裡,男人只有兩類,一類是郭小洲,另一類統稱男人。
她沒有回覆眼鏡男投射的搭訕“繡球”,而是風輕雲淡的對服務生說了幾句話,強勢的提筆在賬單上籤下自己房間的卡號。
餐後,她去了一家育嬰醫院,按正規程序掛號,找醫生問診,拿了病歷卡,甚至還做了相關檢查。
從醫院離開,她的手上多了幾張化驗檢查單據。
這些單據是她將來懷孕後試管嬰兒的證明。
回到酒店前,她在鮮果超市買了一些水果。
然後回酒店開始睡覺,養足精神,等待他的到來。
…………
…………
郭小洲一行抵達上亥機場時,上亥市政府一名普通副市長和市國資委副主任一起前往機場迎接。
以郭小洲和曾瑞光的級別,這個規格應該算非常給面子的。
曾瑞光也覺得臉上有光。誰不知道上亥在華夏政治和經濟中的強勢地位。上亥這邊的官員,一向連京都都不太瞧得起,更別提地處中西部並不算髮達的省市。
一行人抵達酒店,略作休息後,上亥市國資委主任曲矛親自到訪,更是讓曾瑞光受寵若驚。
兩個城市的團隊馬不停蹄地在酒店會議室展開磋商。根據中央和地方以及各經濟專家的意見,基本傾向於B鋼換股吸收合併W鋼股份。合併完成後,B鋼股份爲合併方繼續在A股交易,而W鋼作爲合併方退市。
而兩座城市政府的先期磋商,只是爲兩個鋼鐵集團未來的談判打下基礎,磋商內容主要集中在負債償還,地方貸款,政府貼息補助,人員安置,減產,怎麼減,你減多少?我減多少?裁員怎麼裁,裁多少,稅收等等重要問題。
只有這兩個城市達成一致,兩個大型央企纔有開展對話的空間。
按曾瑞光的估計,兩個城市之間的談判,上亥市是絕對的主動方,在談判中掌握底牌。相比之下,武江則有些看天吃飯的味道。
怎麼談,給出什麼條件,完全看上亥的眼色。
從主動性方面,武江是吃虧的。從利益關係上看,武江更加吃虧。畢竟W鋼摘了牌子,總部也只能在上亥,武江市少了一家特大型央企。那麼對談判,曾瑞光不抱太大希望。他出發前,市裡甚至有調子要把合併後的BW集團總部定在武江。說別的方面武江都能讓步,不能讓共和國地一個大型鋼鐵企業在他們手中就此除名等等。
但對於城市和城市間的交易或者博弈,一向是漫長而勞神費力的。像這種關係重大的談判,沒有幾個月甚至一年兩年的時間,來來回回的奔波拉鋸,是不可能完成的。
甚至不排除拖着拖着,事情就黃了的先例。
但是這一次,上亥方的談判代表不僅沒有拖拉,也沒有因爲佔據上風而在談判中咄咄逼人。
僅僅兩個小時的第一輪磋商,雙方就在裁員和人員安置五個重要問題上達成了初步協定。
這讓走出會議室的曾瑞光如墜夢中。
他看着走在前排郭小洲和曲矛的背影,忽然想起有條八卦新聞,說省裡原本是沒有考慮讓郭小洲去武江的,而是中央點的將。因爲郭小洲個人和上亥市領導層的關係非常好,讓郭小洲主持市武江市政府日常工作,其目的就是爲了完成BW合併重組的艱鉅任務。
但是從曾瑞光的個人信息渠道,顯然不是這麼回事。郭小洲履職武江,是和劉崗達成某種協議,或者說交易才完成的。如果沒有劉崗點頭,即使是丁毅和周其昌也不大會輕易得罪一個即將退居二線的省委要員。
不過現在看來,郭小洲在上亥的資源的確不一般。
到底哪個消息更真實呢?曾瑞光有些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