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人民該爲獲得自由和民主而戰,還是爲了守護自由和民主而戰?“這是哲學家和政治家口中無聊的說辭。苦難中的人民只爲生存而戰。
當清晨的天還沒有徹底明亮的時候,在非洲大陸上,某片山區中,子彈炮火已經徹底轟鳴起來。但在這片山區周邊區域的村民卻沒有對這炮火感到恐慌,在他們的印象中,光影交織的彈幕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從他們從孃胎中出來的那一刻,首先聽聞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啼哭,也不是周圍親戚的歡慶,而恰恰就是這炮火連天的聲響。對於每日不間斷的炮火,他們已經習以爲常,如諾哪一天沒有這聲響,那纔是一件令人驚訝意外的事情。
雖然每一場戰爭的炮火,對於這片大陸上大多數土著居民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戰爭中正戰鬥的人來講,這一刻就是他們以生命爲籌碼的的賭局。
炮火連天的轟炸已經在山區中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了,原已炮火被削去大半的山丘,再一次被降臨破碎的命運,炸飛的土礫灰塵四溢在空氣中,遠處的人只能眺望到一片片的灰霧。
烏達頓現在就身處於這被火炮亂炸的山丘之中,劇烈炮火連帶起的灰塵,讓他和他的手下視野一片朦朧,可見度不足五米,這讓他們不敢輕舉亂動,只能老老實實的趴在這處較爲僻靜的山岩掩體後,任憑每次炮彈飛炸來時掀起周邊的泥土掩埋身軀,同時並在心中祈禱神靈的庇護,不讓亂射的炮彈命中此處。
但雖然烏達頓是個滿臉絡腮鬍須的大漢,並且左眼是瞎的而被罩上了黑色的眼罩,完全看不出智者的樣子,但他並不是莽夫和機會主義者,常年在槍林彈雨中苟活的他,腦中早就對戰鬥存有了大量的經驗,黎明之前他就探明清楚了敵方將要來襲,所以過早的就帶領自己手下的兄弟們,藏身到這片山區還算是隱秘的地方,所以在這敵方近半個小時的狂轟亂炸中,他沒有一個兄弟手下喪命。
敵方這樣的狂轟亂炸在他們眼中早已經是習常了,但今天炮火都已經持續了近半個小時了,並且看樣子敵方也沒有要熄火的意思,烏達頓的心中莫名的開始有一絲擔憂起來。
“他媽的,弗利可可西政府軍的走狗們,今天又在打什麼餿主意?”心既所想,他的口便不得不罵出聲來,同時吐了一口嘴中滿是沙土的唾液。
雖然他的聲音粗獷宏亮,但在此時炮火連天的轟鳴中,卻如同蚊蟻的唏噓,在他附近的手下衆人中,沒有一人聽得清他在講什麼。
烏達頓在心中暗罵了一句,然後隨手抓過自己的一名手下,那名被烏達頓巨力抓過的手下,心中微微有幾分驚恐,在這紛亂的炮火中,他的臉色早已一片蒼白。
“哼,真是沒用的傢伙,每天聽着這樣的炮火還會害怕。”烏達頓嘟囔了兩句,然後開始高聲的對那人吼了起來,“手阿提,我問你,叫你去聯繫的僱傭軍都但按約定到齊了嗎?”
那名被烏達頓提在手上的年輕人木然的點了點頭,微微一怔後,立刻開始快速的搖起頭來。
“他媽的,你到底什麼意思?”烏達頓皺起眉頭,僅剩的右眼瞪如銅鈴,宛如凶神惡煞一般。
那名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望着兇惡模樣的烏達頓,微微的嘚嗦了一下,在依然連續不斷的炮火中,他的話語也開始顫顫巍巍的講了出來,“他們……他們……不肯來。”
“什麼?不是說好的嗎?他們怎麼又變桄子了?你是怎麼聯繫他們的?我叫你說的話,你是不是沒有轉述?”
“我哪敢……我完全就是按着將軍你的意思傳達,我說如果他們這次來,我們會提供八百萬弗利可可幣的……”
“嗯,沒錯,那麼他們聽了這樣的報酬後竟然還不來?你這小子是不是沒有去僱傭軍那邊?怕挨僱傭軍的揍?然後這樣的蒙我?”烏達頓的臉又黑了幾分,目光變的更爲兇狠。
“沒有,沒有,我哪敢啊,將軍……”年輕的手阿提立刻瘋狂的搖起頭否定起來,在他的心中他們的首領烏達頓將軍是顆非常可怕的人,他甚至還聽說這位首領還吃過人肉,更多恐怖的事情他不敢在想象。
“那他們是怎麼迴應的,在你提出報酬是八百萬弗利可可幣之後?”
“他們說弗利可可幣面值不穩定……他們要索拉思爾幣,或者是人民幣……他們還說……”年輕的手阿提猶豫的吞了口口水,便沒有了下文。
“那幫僱傭軍混蛋還說什麼了?”烏達頓晃了黃手臂,搖動起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手阿提。
在得到烏達頓的追問後,手阿提這才把話語接上,“他們還說將軍你還欠他們二千二百萬弗利可可幣沒有支付……”
“草他媽的!”烏達頓立刻暴怒起來,隨手便把手阿提擲到地上,“就他們的欠了那麼點的錢,還催個不停!”
雖心中有怒火,但烏達頓腦中還是保持這清明的,並開始心中盤算起來。
“如果僱傭軍不來支援的話,一會兒炮擊結束後,那些弗利可可西政府軍的走狗們進行掃蕩推進,我們的反擊作戰就要麻煩了。”烏達頓微微的猶豫的開口講道,此時的炮火已經漸漸弱了下去,不少人開始從地上爬起來,開始抖去身上的泥土。
“沒關係的將軍,在山裡打游擊都是我們的老本行了”在烏達頓身旁,一名稍長的青年人講道,並自信滿滿的把自己掌中步槍的保險拉開,子彈上膛,做出一副隨時應戰的模樣。
可是他這樣的舉動換來的並不是烏達頓的讚揚,而是烏達頓如熊爪般手掌的爆慄。
“他媽的,混蛋,告訴你多少次了,咱們的步槍都是水貨,不開保險都容易走火,你還敢現在把保險開了?”
那青年人單手捂着被敲打的腦袋,有些委屈的講道:“我不是爲了時刻準備作戰嗎……”
“作戰?你和誰作戰?西政府軍的走狗們在炮火停息後,到我們這裡至少還要二十分鐘,你是不是想要槍走火把咱們自己人嘣嘍?還有你說打游擊?你以爲這是一年前喳喳塔姆山地?現在這裡的山丘都快被削成平地了,還打游擊?”
“那我們怎麼辦將軍……”膽小的手阿提有些恐慌的問道。
“怎麼辦?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就是了。衆兄弟們抄好傢伙,各就各位吧,希望這次反擊順利,最好還能虜獲一臺MS。”
“如果虜獲了新的MS,那將軍的那臺淘汰了,是不是就可以讓給我了?!”剛纔被敲打腦袋的青年人有些歡喜的追問道,可是卻又遭來了烏達頓的熊掌爆慄。
“想什麼美事呢?一臺MS的能源和修養費用我們都快支付不起了,你還想着給你分配一臺?”
“那麼坦克呢……讓我開開坦克也行……”
“啪!”又是烏達頓的一記熊掌爆慄。
“老實的抱着你的水貨步槍打游擊就得了!”
看到被數落的青年人,烏達頓的其餘手下一陣的嬉笑。
“由於這次沒有僱傭軍的支援,那麼所有人就必須都要參戰了。”烏達頓對自己的衆手下宣講着,眼角的目光特意的撇了一眼手阿提。
年輕的手阿提,再次一得嗦,恐慌的講道,“將軍,我……”
“你什麼你?這次人手緊張,你不能在特殊的藏匿在我身邊了,必須參加戰鬥!”
“可是,我,我害怕……”
“害怕什麼?”烏達頓皺起眉頭來,再次伸手抓過手阿提的衣襟,並把他懸空的拖拽到自己的面前。
“弗利可可政府的那幫畜生對你的家人做了什麼?難道你不憤怒?作爲一個男人豈能因爲害怕,而容忍這樣的恥辱?”
“可是,可是我,我沒有力量,我,我怕死……”
“沒有力量?哈哈哈哈…………”烏達頓突兀的狂笑起來,這令年輕的手阿提更加的驚恐起來。
“你說你沒有力量,那麼你的雙手雙腳因何生長?只爲行走和拿去物品嗎?你的牙齒和頭腦又因何生長?僅爲嚼碎食物嗎和平白的幻想嗎?!”說着烏達頓狠狠的把手中的手阿提擲在地上,“今天我告訴你,手腳也是可以用來拿起武器殺人的,牙齒是可以用來撕咬扯斷獵物喉嚨的,頭腦不是隻會空想的擺設,它是你最大信仰和精神的支配者!”
“懦夫,想想你到底應不應該戰鬥!怕死?怕死,你又何必來到這個世界上!”
烏達頓隨手奪過一名自己手下手中的步槍,便丟在了手阿提的面前,“你自己想清楚吧,這次別指望我跟在我身邊,讓我一直保護你了!”
“時間不早了,兄弟們,跟着我出去,準備迎戰吧!”話畢,烏達頓,率先的一人走出了掩體區域,隨後其他衆人也陸續的跟隨着他的腳步離開,最後只留下跪倒在地的手阿提,還有那把水貨的步槍。
爲誰而戰?
爲誰…………
死……死了就一切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恐懼,從他的眼眸中緩緩的淌出兩行清澈的淚水。
下一刻他的手抓過身前的步槍,緊緊的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