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壽帶人返回龍川了,可是他在永和酒家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卻是讓徐天宇一直無法忘懷。甚至一連幾天的時間,都嚴重影響了徐天宇的正常工作及生活,彷彿就像是一粒種子被人播種在他內心深處生根發芽了一樣。
帶着煩惱,徐天宇心不在焉地坐在車後座上由李運宏開車送回家。
正當到家門口附近的時候,徐天宇突然看到一名輕盈的身影的少婦,她頭戴一頂灰色鴨舌帽,身穿普通的雪白T恤衫及雪白的緊身褲,可是左手上卻提有一個價值不菲的白格系lv包包,儼然讓人琢磨不透她是一個低調的白富美呢?還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吊絲女!
“停車停車。”
徐天宇探頭出去,確認此人確實是張燕詩,頓時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又吩咐李運宏把車開進家裡,他這才小跑追了上去,“美女,這麼巧?”
斜過頭一望,張燕詩愣住了,“你。。”
“還記得我嗎?”
徐天宇怕張燕詩忘記他了,提醒道:“孟春生的朋友。”
不提孟春生還好,一提孟春生,張燕詩的那雙眼眶就由不得泛紅起來,聲音有些哽咽道:“噢,是你啊?”
徐天宇假裝關切,“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燕詩有些驚訝,“他沒跟你說嗎?”
徐天宇依然假裝不知情一樣,“說什麼?”
“我們分了。”張燕詩嘴角微微地翹起,帶有一絲諷刺,“果然越是帥氣的有錢男人,越是不可靠!”
“噢。”徐天宇有些抱歉的樣子,“我也是好長時間沒跟他見面了。”
“算了,不說他了。”張燕詩跟孟春生已經分手兩個月了,雖說還沒有徹底走出陰影,但是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她不想在這傷口上再撒鹽回憶起孟春生,頓時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怎麼在這裡呀?”
“我?”徐天宇淺笑,“我在這裡工作啊?你呢?怎麼在這裡呀?”
“你在這裡工作?”
張燕詩有些驚訝了,她依稀隱約記得孟春生好象介紹說徐天宇是什麼縣紀委書記來的,由不得結巴道:“你。。你不會是我們高陽縣的紀委書記吧?”
徐天宇淺笑默認了,又假裝不知一樣,疑惑道:“你呢?怎麼來高陽了?不會是來採訪什麼的吧?”
“我被臺裡調來高陽上班了。”
張燕詩有些納悶了,她原本主持那個活色生香節目好好的,結果臺裡莫名其妙地調她來高陽廣播電視事業局擔任辦公室主任。
“不是吧?”
徐天宇還是一副十分吃驚的表情,“那你住在哪裡呢?”
“就在那裡。”張燕詩指着前方不遠處的一棟嶄新的五層公寓樓,“局裡幫我找的地方,據說那裡的治安環境不錯!”
媽的,距離我住的地方這麼近,一定是孟春生讓人故意安排的吧?徐天宇暗暗數落孟春生的不是,面上又淺笑道:“一個人住嗎?”
“是的。”
張燕詩淺笑,又環視着附近,“別說你也住在這附近吧?”
“巧了。”
徐天宇指着距離五十米遠的平樓,“那棟小平樓就是我租的!”
“噢?”
張燕詩打量着那棟小平樓一眼,“不錯麻。”
“對了,你的手機號碼多少?”
徐天宇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內心有些緊張,生怕張燕詩拒絕,那麼一來的話,要是張燕詩出了什麼問題,找不到人幫忙,那孟春生還不怪罪他啊?
對於徐天宇的主動索取,張燕詩沒有拒絕,畢竟徐天宇是一縣的領導,她拿出手機來,“說你的吧,我打過去給你。”
徐天宇報出手機號碼來,不出兩秒的時間,他就收到了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打過來,他頓時拒絕接聽了,又存放在電話本里頭去,“好了。以後要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儘管給我打電話!”
“好。”
張燕詩點頭,又揮手告別,“那就先這樣了咯?”
望着身材婀娜的張燕詩漸漸遠離,特別是看到高翹的屁股一扭一扭着,徐天宇由不得有些心動,嚥了咽口水,一邊往家裡走去,一邊暗忖了起來,“十四哥竟然丟掉這麼漂亮的女人,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回到家中,徐天宇倒躺了下來,腦海中依然想着張燕詩,接着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不知不覺中又有些想念葉晴了。
猶豫了一下,徐天宇還是拿起手機來給葉晴打電話了,不過可惜葉晴開的那個美容院實在是太忙了,兩個人只是小聊了一會兒,就不斷有客人過來結帳或是諮詢什麼的,弄得他只好無趣地掛電話睡覺。
第二天起來去上班,徐天宇依然還是在意姚長壽的那些話,甚至還打電話跟岳父楊必臣淺談一下,可惜楊必臣並不知道什麼秘密,弄得他只好又打電話給韓少功、孫志任等人,結果連他們也是依然不知道,並且還說他多心了。
又是一連幾天時間,徐天宇依然煩躁在意姚長壽說的那件事情,最終他還是坐不住了,親自駕車趕往了孟春生上班的地方——龍川報社。
在孟春生的辦公室中,徐天宇先是巧妙向孟春生彙報了張燕詩的情況,再慢慢談到高陽縣最近的局勢,還有關於王梅請假等等一些話題。
隨即,再正式向孟春生提道:“十四哥,你能不能告訴我,安排我去高陽縣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什麼真實目的?”
孟春生愣了一下,緊接很自然地笑道:“自然是調查高陽幹部情況,剷除高陽的腐敗毒瘤咯。”
“十四哥。”
徐天宇面上嚴肅道:“我不是小孩了,今年都二十七歲了!”
二十七歲確實不算小了,確實有資格知道一些秘密。
孟春生不慌不忙地拿起茶几上的煙叼在嘴中,卻是不自己點火,而是等待徐天宇幫忙。
徐天宇似乎會意過來,倒不介意,順手拿起桌上的火機幫孟春生點菸,又把火機放了下來,“十四哥,你讓我往東,我絕對往東,讓我往西,我絕對往西,但是起碼要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事情!”
孟春生考慮了片刻,覺得如今的局勢,是不是可以跟徐天宇談談了,“這是誰跟你說的?”
徐天宇意味深長道:“我跟姚叔一起揣摩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
孟春生明白了,他還以爲是徐天宇成長到自己領悟出來的,敢情原來不是徐天宇領悟出來的,而是姚長壽暗示出來的一個結果。
孟春生猛抽了一口煙,又迅速地掐滅掉,嘆氣地坦言道:“省領導在下一盤很大的圍棋,你懂吧?就是那種一白一黑的那種棋子!”
“誰執白?誰執黑?”
“我們執白棋,軍方執黑棋。”
“目的?”
“平衡!”
平衡?徐天宇聽不懂了,“什麼意思?”
“有人想要滅高陽六家,殺雞取蛋。”
“莊雲天?還是程學軍?”
“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誰?”
“金國才。”
縣委副書記金國才?徐天宇震驚了,他一直以爲金國纔是安分的人,卻是沒想到,真正的主兒不是程學軍,更不是關家、藍家,而是金國纔來的。
“這麼說?”徐天宇琢磨了起來,“這些命案都是金國才弄出來的?”
“省裡是這樣懷疑的。”
孟春生站起走到抽屜旁,又從中拿出一份內參出來,不過這一份內參級別要高一點,是屬於省部級才能看的內參,他指着上面的內容,“關於這些年來發生的幾起命案背後都有些什麼政治陰謀,上面都寫有,不過就是缺乏證據!”
徐天宇仔細看了一下內參,頓時迷惑了,“那趙書記的意思?”
“平衡牽制!”
孟春生笑呵呵道:“你執行的剷除腐敗毒瘤就是最好的牽制籌碼!”
原來是這樣?徐天宇半信半疑,又問道:“據說有一筆黃金。。。”
孟春生打斷,“黃金早沒了,在五十年代的時候,早已被六家平吞,所以某些人才想要殺雞取蛋來的,而六家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在步步爲營,誰都不想被人任意宰割,於是越演越烈,最終釀成今天的局面!”
“這麼說來?”
徐天宇似乎明白了一點,“關、藍兩家的對抗並非是偶然?”
“關、藍兩家的對抗跟案子無關。”孟春生搖頭,又苦笑,“總之裡面的東西太複雜了,你也不要太糾結,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那我的任務?”徐天宇覺得孟春生說的對,“還是摸清楚高陽的情況嗎?”
“恩。”孟春生點了點頭,伸手把內參給收了回去,“另外記得要替我好好照顧她喲!”
“哪個她啊?”徐天宇假裝聽不懂。
“燕詩啊。”孟春生確實有些放不下張燕詩來的,不過像他這樣的人,不可能跟張燕詩那樣的女人過一輩子,所以也就咬牙丟掉了,“記得了,一定要給她找一戶好人家嫁了!”
“十四哥,她要是嫁了,那不是給你戴。。”
說到這,徐天宇停頓了下來,絲毫不敢把帽子兩個字說出來。
“滾!”
孟春生果然生氣了,可是一仔細想想,貌似不是別人給他戴,而是他給別人纔對,所以也就沒什麼糾結了,“好了,沒事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