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私生子成爲貴族,又繼承了家族,後來又打死了同自己爭奪家族利益的哥哥,華倫同阿爾弗雷德之間的恩怨馬上成了布拉格街頭小報的內容,各種版本的演繹成爲人們的談資,甚至有小劇團立刻就排演成戲劇。原本因爲在佩特拉女伯爵的沙龍中,而對華倫有所印象的貴族們,現在對這個名字印象更深刻了。
當布拉格的人們指着被查封的華倫斯坦宮,把華倫同那位名義上的先輩華倫斯坦做比較時,此時的華倫正在布拉格城治安官的辦公室裡,卡蘇卡男爵陪着法官在一邊,另外還有一個二十人的陪審團。華倫在街頭打死了阿爾弗雷德,雖然是出於自衛,但是因爲是貴族紛爭,必須要經過法律程序才能確認無罪。
很淡定的華倫在進屋的時候就解下佩劍,這動作讓法官稍稍有點頭疼,因爲有人交待過,華倫的那支槍最好能作爲證物沒收,而現在看,華倫根本沒帶着那把手槍。
律師陳詞、證人作證,一切都按照常規進行,因爲有律師的存在,華倫幾乎不用說一句話,只是等着最後的宣判。
“我想知道那支手槍現在哪去了?那是本案非常重要的物證!”法官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如果再不問出來,就到了結案的環節。
表示無奈的華倫一聳肩,“法官大人,那支槍太不吉利,被我扔河裡了!”
華倫這是當衆撒謊,但是也給了法官一個臺階,那位大人物的要求總算有個理由可以回答。
在暗室中旁聽的維森伯爵聽到華倫的回答後,把手中的手杖對着牆壁重重的砸了一下,華倫這個波西米亞的小貴族還真是不好對付,這完全就是一個無賴式的回答。
聽到法官問起轉輪手槍的下落,華倫就知道可能有人在向法官施加壓力,四下看看後,華倫很快就發現可能是暗室的位置,向着那裡笑了下。
“該死的,這又是一個華倫斯坦,這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得到上位機會!”華倫的笑意都被維森伯爵看在眼中,從這一刻開始,維森伯爵徹底消去對華倫的輕視,這個波西米亞的小貴族,比那些猶太商人還要奸詐。
當法官宣佈華倫無罪後,華倫知道自己這趟布拉格之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從今以後,只有真正的貴族華倫,而沒有冒名頂替的華倫了。
幾天以後,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波西米亞王國的擁有者宣佈不再查封華倫斯坦宮,這座漂亮的宮殿可以物歸原主了。
對於這個消息,伊莎貝拉沒表現出任何高興的樣子,只是很平淡的授意華倫來處置,而華倫立刻同猶太銀行家聯繫,以三年爲限,把宮殿抵押了出去,這讓華倫再次得到一筆鉅款。
有了十幾萬古爾盾後,華倫開始把銀幣像是流水一樣花了出去,布拉格城內所有華倫認爲需要的物品都會被買下。城外聚集的流民、乞丐也成了華倫的目標,大量的人口被華倫登記造冊,不過這些人華倫並不是要他們當傭兵,而是要這些人遷居到摩拉維亞的領地上。
“華倫你這是在做什麼?”看着華倫像是在揮霍一樣,索菲亞趁着晚上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問。
“你不知道嗎?要有錢、要有人啊!”華倫一邊說一邊開始活動,“你的領地地廣人稀,這些因爲戰爭逃散的流民我們必須好好的利用起來!”
歷史上普魯士的興起有一個基礎就是三十年戰爭時期,大量的流民遷入東普魯士地區,勞力的增加就必然帶動社會經濟的發展。
現在華倫正是打的勞力的主意,必須有足夠的人口才能發展領地,只依靠那幾個村子中的人口,不過就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小地主。
想不通華倫行事目的的索菲亞,只好閉着眼睛享受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維德馬赫和肖爾茨按照華倫的安排,開始把準備遷居的流民編組,並且提供食物,被僱傭的醫生每天都會對人員進行檢查,那些身體不合格的人會被剔除,幾乎每天都有人哭泣或者咒罵着離開。
“在這些人的眼中,我不知道你是天使還是魔鬼?”華倫做的事,讓伊莎貝拉忍不住評價,現在的華倫越來越讓她感覺熟悉,這種冷酷、直接的行事作風,幾乎同前弗裡德蘭親王華倫斯坦一模一樣。
“王妃大人,你這是明知故問!”看着這些人,華倫輕輕的笑了下,要遷居的流民隊伍日漸龐大,所以華倫必須要這些人能夠安全的到達領地,在路上不能有任何的疫病暴發,不然華倫所有的前期投入都會白費,而且後期投入的成本也會加大。
“冷酷不過是爲了最好的結果,即使被一部分人當做魔鬼,還有一部分人會把我當做天使的!我們後天出發,卡蘇卡男爵答應借我一百騎兵,呵呵,這個朋友真不錯!”
“那是你讓他變成了暴發戶!華倫,你真是個神奇的人!”伊莎貝拉也笑了下。
看着這年輕寡婦臉上的笑容,華倫心中突然跳了下,但是接着又平靜下來,如果對伊莎貝拉有什麼非分的想法,索菲亞大概會殺了自己。
組織流民遷居,看華倫做着貴族們從未做過的事情,這讓貴族們感覺是天方夜譚,這個突然冒出的小貴族,幾乎佔據了布拉格人所有的話題,當華倫離開的那天,甚至有市民專門來看熱鬧。大量的車、馬、人聚集在城外,像是在給華倫召開一個熱鬧的歡送儀式。
冬日裡的長途跋涉意味着艱苦,但是因爲華倫免費提供食物,跟隨的流民隊伍不見縮小,反而日漸壯大。
“大人,有位領主說他的農奴跑進了咱們的隊伍!”一天,肖爾茨突然找到了華倫。
看看龐大的隊伍,華倫估計現在跟着自己的已經有幾千人,會聚集這麼多人,華倫也沒想到。
“讓他進去找吧!不過得警告他,我們這裡什麼人都有,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不管!”幾天前有個領主也是要抓捕逃脫的農奴,結果在隊伍中差點被打死,最後還是華倫出動了騎兵鎮壓流民,當場打死了十幾個人,才把那領主救出來。
聽過華倫的話後,肖爾茨點點頭離開了,雖然對於現在的人員成分太亂,肖爾茨對華倫提出過意見,但是華倫似乎並沒採納,一切還是在照舊。
實際上華倫並不是不想採納,而是現在還不是時機,貴族同下層人之間本身就有一種隔閡,或者說有種先入爲主的敵視,魚龍混雜的一羣人聚在一起,只要稍稍有一點鼓動就會變成一場混亂,華倫只等着進入領地後,再一點點的甄別這些人,而不是在一羣人中冒險。
“華倫!”索菲亞也有點擔心的問,幾天前的那場混亂實在太嚇人了,那個領主幾乎被流民打死,不知道這些人對領主積累了多大的仇恨。
“別擔心,我讓他們能吃飽,這些人就暫時不會對我怎麼樣!主的憐憫會打動每個人!”華倫很肯定的說。
一場移民計劃有條不紊的在進行,當進入索菲亞的領地後,記錄在冊的人員開始分流,擁有工業技能的人員全部安排到新山毛櫸村,其他的人員在得到過冬的食物後,開始自由聚集,大大小小的新村落開始形成。
那些沒登記的人則暫時聚居,由卡提內安排傭兵進行管理,等到登記過後,再進行第二次分流。
雖然是在寒冬,但是索菲亞的領地上一片忙碌,每天都有人拉家帶口的,帶着華倫分配的生產、生活用品行走在路上。
隨着人口數據的統計,索菲亞的領地上已經有了過萬的人口,這意味着索菲亞再也不是一個小領主,而是一箇中等領主了。
接着華倫又發佈了新的法令,首先就是農民可以自由擇業,准許農民離開土地,解放了農民只能依靠土地的身份,這就解放了勞力。其次是村落自治,在不違反領主條令的基礎上,允許村落組建自治組織,對村落基建、經濟、治安進行管理,但是司法權仍然歸領主掌握。
華倫的兩項法令使領地上的新、舊領民對領主的好感大增,對於領地的認同感迅速積累起來。
另外作爲華倫事業發展的重點,新山毛櫸村的工業化建設也開始大大加強,鑄鐵廠、農具廠、被服廠、木器廠、玻璃作坊、飾品作坊等等紛紛建立起來,因爲這些工廠的出現,新山毛櫸村已經有向城鎮轉化的跡象,大量的外村工人開始在這裡聚居。
領地上的一切都在欣欣向榮的發展,華倫很樂觀的估計,到了來年的夏天,自己就可以進行第二步的規劃了。
在新山毛櫸村中還有一個不算是秘密的秘密,因爲華倫在這裡還有一個兵工廠,弗裡蒙德在這裡正進行燧發槍的工業化生產,同時也開始試製火炮。因爲華倫並沒收到摩拉維亞王國議會的備戰令,所以華倫所做的一切軍備活動都是秘密的。
不過這秘密很快就無關緊要了,因爲華倫在春天快要到來的時候收到了貴族動員令,這動員令不是同瑞典人的戰爭,而是臨近的波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