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蟋蟀在草窩裡一陣陣的鳴叫,亮着尾巴的螢火蟲在夜空同月亮、星星爭奪着光彩。貝爾根與西里西亞的邊界上似乎是寧靜的,但是一個個黑色的身影正在不斷的移動着。
“蒙特庫科利伯爵大人,度過這條河就是貝爾根公國了,我們是不是需要打個招呼?”跟在一位帝將領身後,一名隨軍參謀請示到。
“沒有必要,我們的行蹤還是保密的好,突然出現在瑞典人的側翼,這纔是我們需要的!”蒙特庫科利伯爵看看自己正在渡河的士兵,說是對瑞典人保密,又何嘗不是要對貝爾根人保密。這個小小的公國竟然在邊界上安排了一支隊伍,截斷了蒙特庫科利伯爵軍團的通路。不打算強攻的蒙特庫科利伯爵決定先進行迂迴,然後再用偷襲的方式把路打開。
隨軍參謀對蒙特庫科利伯爵的想法心知肚明,從那些到過貝爾根這個小公國的人聽說,這個剛剛換了公爵的小公國似乎會有一場大豐收,如果能夠在瑞典人或者薩克森人之前佔領這個地方,那到時能夠得到的補給肯定不會少,這對因爲缺少補給而顯得焦頭爛額的帝來說可是福音。
佔領一個小公國會有什麼後果,這已經不在蒙特庫科利伯爵的計算中,因爲作爲神聖羅馬帝國的那不勒斯梅爾菲親王,蒙特庫科利伯爵地位崇高,雖然年僅三十歲,但是已經是皇帝身邊重要的將領之一。
華倫同帝國皇帝私下的往來,並沒有公開,這種良好的保密,給華倫帶來了一個大麻煩。正變得富庶的貝爾根地區,成了一些迫切需要補給基地的傭兵指揮官眼中的肥肉。
一個步兵連隊還有五十名騎兵偷偷的度過了貝爾根河,然後分成兩路,一路騎兵奔向最近的村莊,爲即將到來的大軍籌集補給,一百多人的步兵連隊則摸向邊界,準備解決掉貝爾根的邊界哨。
邊界上,海德勒軍士長正把自己的制服掛在火堆邊等着烤乾,其他沒有執勤任務的士兵有人正在賽着象棋,其他士兵在後邊胡亂的支招。華倫的這種東方遊戲,成了士兵們打發無聊時間的好工具。
“把彈藥包放好了!別離火太近!”聚集在一起的士兵,讓海德勒警告了一下。
收到警告的士兵連忙讓了讓身子,這時就聽到哨所的方向有人高呼了一聲,“偷襲!偷襲!”
海德勒立刻抓起身邊的燧發槍,正向着哨所看去時,夜空中突然傳出一聲爆響,“轟!”
槍榴彈爆炸的聲音,讓士兵們都緊張起來。海德勒一揮手,士兵們匆忙把刺刀裝上燧發槍後,一起向着哨所跑去。
“砰砰砰!”帝國士兵手中的火繩槍在夜色中吐着火舌。偷襲的帝國士兵沒想到貝爾根的哨所還有暗哨,而且還是擲彈兵,這應該是最精銳的隊伍。
“衝上去!”舉着手中的短矛,帝的軍官大聲的喊着,在最前引領着自己的士兵。
再次完成裝填的西普魯士擲彈兵把榴彈槍的槍托在肩膀上靠了靠,看着衝上來的帝士兵,把眼睛一閉再次扣動了扳機。“轟!”強烈的後座讓人的身子猛的後仰,刺鼻的輕煙從引火孔噴出。
飛出的槍榴彈落地後,不住的跳動,落到一羣帝士兵的腳下後砰然爆響。“轟!”紅光中破片飛散,還在飛奔的帝士兵倒下了一片。飛散的破片雖然沒炸死人,但是致傷衆多,成堆的帝士兵身上帶着傷,在地上慘呼、打滾。
舉着短矛的帝軍官一回頭,發現自己的士兵竟然都躺在地上,連忙逐個的想要拉起來。
“起來,快給我起來,懦夫,你受傷了嗎!快起來!”軍官催促着,卻忘記了不遠處的貝爾根哨兵。
舉着手中的線膛燧發槍,哨兵一口扳機,出膛的子彈“嗖”一聲飛出。
“起來,快起……”正逐個拉着自己的士兵,帝官的下巴突然動了下,眼睛瞬間變得無神。正被他拉着的帝士兵眼看着自己的長官撲倒在自己的身上,鮮血從嘴中流出。
“長官!長官!”帝士兵抱着長官的身體搖動起來。
隨着晃動,帝官頭上的寬檐帽掉到地上,滿是鮮血的頭髮偏到一邊,露出一個血窟窿來。
“上啊!衝上去!”帝連隊長親自帶頭吶喊起來,這位帝國男爵同樣來自蒙特庫科利伯爵的家族,作爲一個貴族必須的歷練,現在正在軍隊中謀求戰功。
原本還在猶豫的帝國士兵,立刻被驅趕起來,揮着手中沒來得及裝彈的火繩槍向前衝去。
兩名貝爾根哨兵有條不紊的裝填着武器,但是大批的帝士兵已經向着哨所逼近。
“交替射擊!”看着衝上來的帝士兵,海德勒軍士長馬上下達了命令。跟在後邊的西普魯士士兵馬上分列成兩隊,接着左隊士兵齊射,然後裝填彈藥。右隊士兵稍事瞄準後,也發出了齊射。
線膛燧發槍精確的射擊又打倒了一片帝士兵,兩隊西普魯士士兵平日的訓練體現出驚人的效率,機械而標準的裝彈,迅速而精確的射擊,竟然攔住了帝的衝擊。
“軍士長,那邊也有人在接近!”有士兵發現在西里西亞出現了大隊的士兵。
糟糕的戰況讓海德勒軍士長懊惱的一拍腦袋,現在得趁着自己的士兵還沒有傷亡,馬上撤退。這些該死的帝,居然發起偷襲,希望總督大人能夠發起反擊了。
“撤退!我們走!”看着遠處的樹林,海德勒一擺手,駐防的一小隊士兵開始交替着掩護撤退。
注視着戰況的帝國連隊長髮現對面的貝爾根士兵手中的武器很奇特,似乎同帝國皇帝衛隊士兵手中的武器很像。這些貝爾根士兵射擊後不需要像裝填火繩槍一樣站着裝填,而是可以半蹲或者趴着,而且火槍的射擊精度極高,根本不像火繩槍的子彈四處亂飛。
帝的騎兵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村莊,一羣騎兵向着村子的公共磨坊就衝過去,只要佔領了那裡,就能夠找到足夠的糧食。
一陣陣的槍聲在夜空中傳播着,村子裡的農夫都被這密集的槍聲驚動,雖然暫時沒想到應該怎麼做,但是已經紛紛拿起武器。
“騎兵,看是騎兵!”帶着頭盔、穿着胸甲的帝國騎兵快速的衝過村路,停到公共磨坊口的時候,一名騎兵跳下戰馬就準備拉開公共磨坊的門。不知道看磨坊的人還在不在,要是在的話,把看磨坊的人扔進磨盤裡是這些帝國騎兵喜歡的遊戲之一。
“嗨,看好了門!”準備開門的帝國騎兵還有點說笑的說,伸出的手慢慢的拉開磨坊門。
半開的磨坊門後,站着一個黑影,帝國騎兵臉上的笑容一下凝住了。接着照過來的月光,帝國騎兵發現裡邊的黑影手中正舉着一把火槍。
“砰!”一聲槍響中,帝國騎兵的頭蓋骨一下子掀開,血肉翻起像是在後腦上撕出了一張嘴。
還在戰馬上的其他帝國騎兵同時感覺到一陣發涼,紛紛伸手從馬頸兩邊的槍袋中抽出發條火槍,向四下望去。
“砰砰砰!”農夫們居住屋子的窗前、閣樓不斷有射擊後的槍口焰閃出,子彈“嗖嗖”飛過。突然飛出的子彈射在地上,射在戰馬的身上,或者是帝國騎兵的身上。
“噹噹!”胸甲上迸射着火星,帝國騎兵被一陣射擊打蒙了。拉着顯得驚慌的戰馬,帝國騎兵紛紛突圍,村子裡的突襲,讓這些帝國騎兵沒法判斷出自己遇到的是些什麼人。
“有人會騎馬嗎?快說!”村子的村長手中拿着一杆燧發槍站在公共磨坊口,村子裡的其他都聚了過來。
村裡的牧師也握着一支燧發槍從公共磨坊裡走了出來,剛剛在磨坊裡開槍的人就是他。
“牧師大人!”農夫連忙向牧師問候。
“我們得馬上通知其他的村子和公國總督!邊界哨肯定已經被這些人襲擊了。”牧師沒客套,連忙指示目前最需要做的。
“我們這裡沒有人會騎馬!”村長有點爲難的說,要是靠兩條腿跑着去報信,怕不太現實。
牧師這時的臉上顯得有點爲難,正欲言又止的時候,從公共磨坊裡又出來了一個人,一個年輕的女人。衆人見到這個女人後連忙再次行禮,“小姐!伊斯曼妮小姐!”
這位伊斯曼妮小姐微微的一低頭,接着又把頭擡了起來,“你們快去忙你們的!馬上撤到附近的山上吧!我這就回城去!”
伊斯曼妮是領主家的女兒,雖然現在領主對村子的管轄權已經被貝爾根公爵華倫取消了,但是仍然對領主保持着敬畏。衆人看看牧師,沒想到這位指點迷途羔羊的年輕人,會和領主家的小姐搞到一起,羨慕了一陣後,連忙各自開始忙碌。
伊斯曼妮小姐跨上一匹已經無主的戰馬,兩腿一夾後,向着貝爾根城的方向跑去。
“要側騎!女人要側騎才行!”牧師下意識的說了句。
“都什麼時候了!誰計較那個,咱們還是快走吧!”村長一拉牧師的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