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衣很麻煩,洗漱很麻煩,解手這種事當然也一樣麻煩。
大約過了兩刻鐘,賈立忽然道:“怎麼還不回來?”
賈孝道:“誰知這女人跑哪去了?這騷婊說不定正與人痛快呢!”
對這種話賈立並不反對,這女人騷的很。但還是瞪了兄弟一眼:“這種話能亂說麼?”
“這不沒人麼?這騷婊給大哥吹枕邊風,沒少說我們的壞話。夫人與大哥的關係也越來越差了……。不是因爲大哥,我真想弄死他。”
又過了一刻多鐘,二人再也坐不住,起身往憐香去的方向射去。
這附近沒什麼兇獸,應該不會出問題,可是爲何還不回來,難道與人跑了?賈立暗忖不已,倒希望這女人與人跑了,省得再迷惑他大哥。
進入一片密林,只見方圓兩丈草木全無,地面露着新土,鬆軟的土壤被元力壓得緊實平整。這是賈孝給憐香臨時準備的場所。
“人呢?” 看着地面一片水漬,賈立問。
賈孝愣道:“我哪知道?不會真與人跑了吧?”
前方有涓涓的溪水聲,完事自然要洗手,難道在洗手?二人立刻趕過去,穿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開朗,瀑布流水,鳥語花香。
憐香的確在這裡,看到她,兄弟二人一陣驚呼,她死了,溺死在了水潭裡。
“她這是要在這裡洗手,結果不小心掉了下去。”看着水中的屍體,賈孝喃喃道,“我們是該高興,還是該譴責自己失職?”
看着水中那原本面嬌如花、迷人媚惑,此時卻蒼白僵硬毫無生機的臉,賈立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個美豔的女人,一張迷人的臉,即使死了,眼睛、嘴巴張得那麼誇張,依然會讓男人衝動。
“她大喊大叫你沒聽到?”賈立忽然盯着賈孝問。
“我要聽到了能不救她麼?” 賈孝笑,忽然又怔了一怔:“你不相信我?我真沒聽見。”
沒有人會信他,連賈立也不信,這個距離,一個女人奮力喊叫,他不可能聽不到。
賈立道:“我信,可是別人不會信。所以,我們是一起去追的豹斑玉尾雉,一起在那裡發現了催凝雲,一起在這裡發現了憐香。她是在我們離開後,一個人來到了這裡的……”
賈孝點頭,接着又皺眉道:“總得有個人留下來保護她,扔下她去追玉尾雉這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她做的還少麼?她讓我們去,我們只能去。”
“那前面我給她清理的那片地……?”
那片地一看就是元力壓出來的,這直接揭穿了他們的謊言。
賈立略一沉思:“前面還有一處水潭,她死在那裡。”
……
江宇虎今天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江莜蘭,他的寶貝女兒,一個羞澀、懂事的女孩,未婚先孕!這讓他做夢都想不到,寧死也不能相信,他的寶貝女兒會做出這種事,但龔老先生是不會診錯的。何況女兒承認與水鳳儀有了男女之事。
如果水鳳儀還活着,江宇虎還可以接受,可水鳳儀已經死了。
本想讓江莜蘭打掉這孩子,可龔老先生說,這是‘母子連心胎’,一打兩命,胎死人亡!
沒有辦法,爲了女兒,爲了江家,只能與水鳳儀結陰陽親!
雖說是未婚先孕,可畢竟是有夫之婦了,孩子也有了父親。在這個世界上,女人沒有丈夫,孩子沒有父親,是一件讓家族永遠擡不起頭的事。
只是苦了女兒,要孤守空房一輩子。
可他江宇虎也實在沒有辦法。這件事剛過去,江宇虎才坐下喘口氣,賈立、賈孝兄弟回來了。
聽說憐香不幸溺亡,江宇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惱火,當場抓住二人破口大罵。兄弟二人沒料想江宇虎如此反應,爲了一女人竟如此對他們,不禁暗暗心痛。
當江宇虎得知二人還帶回了催凝雲的屍體後,情緒才冷靜下來。對二人道:“趕緊把屍體送到百明武府,並將所見一切和盤托出,不得有一絲隱瞞,快去。”
百明山就在百明城內,上山的階梯也在世人面前,然而世人不可越雷池一步。賈立、賈孝要上山,必須通過山下武府人員上報。
聽說催凝雲被殺,二人發現了她的屍體,武府即可放二人上山。兄弟二人帶着屍體進了百明武府,第一時間被帶到了窺心堂。
古樸簡潔的石室中,兄弟二人坐在木椅上,都已沉睡過去。
一白袍老者面無表情道:“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可好?”
兄弟二人同時道:“好。”
“你叫什麼名字?何方人士?”
“賈立。”
“賈孝。”
“北域孤月城人氏。”
“賈立、賈孝,我問你。催凝雲可是你們所殺?”
“不是。”
“催凝雲是被何人所殺?”
賈立不知,賈孝卻道:“趙……”
“趙?趙什麼?”
“不知。”
白袍老者不再多問,轉身走出石室。然後牆邊一身着灰袍的年輕人拿着一銅鈴走上來,對二人道:“鈴響三聲,你二人醒來……”
賈立、賈孝兄弟二人下山後,直接回到江府,將此事說與江宇虎。江宇虎這才鬆了口氣,二人既然回來了,說明催凝雲的死與他們確無關係。
催凝雲是一名丹師,與黑市商人有些不見光的合作,基本她每次下山,身上都帶有珍貴丹藥,江宇虎最擔心的就是二人一時糊塗,做出些無法挽回的事。
兄弟二人無事,江宇虎空前輕鬆。現在再想女兒的事,也釋然了,女兒今後過得快樂比什麼都好。至於憐香,儘量將她的後事做得隆重,讓她走好!
下午,江宇虎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狀如石雕,只有目光時而閃動。
忽然他微微嘆了口氣,端起桌上茶水,送到脣邊又放下,茶水早已涼透。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來的是管家,身後跟着一半老徐娘。
“什麼事?”江宇虎問。
管家看了這女人一眼:“有什麼事,還不快回老爺?”
“老爺,這事……”這女人遲疑着
,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對江宇虎一躬身:“老爺,沒事的話,小的先出去了。”
書房裡只剩下了兩個人,這女人才小心道:“老爺,今日小的爲小夫人換洗,發現小夫人她……”
這女人小心翼翼地將話說完後,江宇虎騰地從木椅跳起來,一張臉驚怒不已,殺氣凜然。上去一把抓住對方,激動道:“此言當真?你若有一句假話,必將你千刀萬剮,剁爲肉醬!”
這女人‘撲通’跪在地上,驚顫道:“老爺,小的句句屬實,千真萬確!”
臥室裡薰香繚繞,憐香躺在花牀上,粉面桃頰,脣澤粉潤,她微合着雙眸,就像睡着了一樣。
看到這一幕,江宇虎心痛不已。但更多的還是驚怒與驚疑。伸手輕輕掀開玲玉身上的錦紗,她的身子已被擦洗乾淨,瑩潤粉嫩的肌膚已灰白,灰白之中,要害附近,竟然淤青處處!
江宇虎怒吟:“該死!”
隨着這兩個字出口,他目中殺氣洪水般狂涌出來。
“真討厭死了!一雙賊眼總是盯人家!”
耳邊響起憐香的聲音,江宇虎突然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她。爲什麼要讓他們護送?明知道二人對她不懷好意!……你們竟然如此對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賈立、賈孝凌辱了憐香,然後再將她活活溺死!
“既然你們如此無義,就休怪我手下無情!”
……
賈立、賈孝兄弟回城不久,秦鐵歌三人就回來了。一進城三人都鬆了氣,可依然心有餘悸。若非半路殺出一程咬金,以對方的實力他們在劫難逃!
進了城,三人先到百明武府,籤個到,證明秦鐵歌已回來了。同時將遭遇截殺,損失了灰頭鷲這事說明一下。
讓他們訝然的是,武府反應大的出乎意料,什麼也不再說,立刻讓三人帶路,去事發地。當三人乘灰頭鷲回到事發現場時,眼前森林倒了一片,斷枝殘草一片狼藉!
顯然發生過一場激戰!
人都已不在,也沒有屍體。
“他說他來自北進王府?” 一名精瘦,目光犀利如隼的人盯着秦鐵歌問。
秦鐵歌知道對方指的是那微須白麪的中年人,便道:“他並沒有這麼說,是我們從從他話中推測出來的。” 接着,他便將對方當時的話,與自己的推測細細說了一邊。
聽說是推測,對方目光露出不屑的譏色,然而聽完之後,不屑的目色沉下來,再次變得犀利。
“他說惜雨小姐值一顆‘潔嬰丹’?”
秦鐵歌還沒開口,石頭巨碩的身軀突然站出來:“不是值一顆‘潔嬰丹’,是可以讓他獲取一顆‘潔嬰丹’!”
精瘦之人看着他:“這有什麼區別麼?”
“當然有區別,我家小姐豈能與這些東西相提並論?那人的意思是:他把我家小姐帶回去,主子可賞他一顆‘潔嬰丹’,而不是我家小姐值一顆‘潔嬰丹’!”
精瘦之人一陣無語,這個時候,對方居然與他爭論她家小姐的高低貴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