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郝連曼雪逐漸消失在火海之中的背影,卓天釗咧嘴笑了。
說什麼出去之後再讓她殺?連現在正在氣頭上,而且明知道殺了他也只是將他逐出遺蹟而已的情況下都下不去手,那就更別說出去之後了,卓天釗自信就算到了外面,郝連曼雪也不可能會再對他下殺手。
不過很快,卓天釗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苦澀,經過了這件荒唐之事後,不論郝連曼雪需不需要他負責,作爲一個男人,他都必須要扛起這個責任,可問題是,他對郝連曼雪的感覺……
雖然郝連曼雪很美,就算是慕容紫欣跟她相比,也要稍稍差了一籌,但說實話,卓天釗本身對她並沒有多少興趣,如果可以,他寧願跟他發生關係的是慕容紫欣,可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後悔也無用,這個道理,卓天釗還是懂的。
但是,若是此事被慕容紫欣知曉,她會是什麼反應?是扇自己一個巴掌之後拂袖而去,還是委曲求全的接受這一切?不管是屬於哪一種,他都真真切切傷到了慕容紫欣。
一失足成千古恨,卓天釗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心軟,竟然同時傷害到了兩個女人。
甩甩頭,卓天釗暫且將雜念摒棄,現在,還是先應付接下來的考驗吧。
在經過與郝連曼雪陰陽交融之後,這片火海,再也無法對卓天釗造成威脅,雖然仍會有狂暴的火系能量侵入體內,但對擁有霸魂訣的卓天釗而言,根本不足爲慮,最主要的,是那團邪火併沒有再出現干擾。
這讓卓天釗不禁懷疑,‘天武’神王設下的這關考驗,懷的究竟是什麼心思?難道非得要與異性發生關係才能順利通過嗎?這個念頭會不會……太邪惡了一點?
一路不停的在火海之中疾奔十餘分鐘,卓天釗終於來到了火海的盡頭。
經過了金木水火四關考驗之後,應該還剩下最後一關,土?究竟會是怎樣的考驗?懷着忐忑的心思,卓天釗緊了緊手中的巨型斷劍,而後一頭扎進了眼前的傳送陣中……
嗡!
身子微微一晃,卓天釗只覺得一股腐爛的泥土氣息撲鼻而來,睜開雙眸,印入眼簾的,郝然是一片荒蕪的溼地。
“沼澤?”看着眼前這片夾雜着荒草枯枝的溼地,卓天釗眉頭稍稍一皺,這考驗,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畢竟對於魂者來講,就算不能飛行,只要給他一些受力點,憑藉輕身之法,要過沼澤就跟如履平地沒什麼兩樣,當然,如果你雙腿陷進去的話,想要再脫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因爲沼澤的特殊性,你越掙扎,只會陷得越深。
“看來進入遺蹟的魂者當中,到達這最後一關的,只剩下我們兩個了。”眼前是平原沼澤,景象一覽無餘,這裡除了自己與已經掠出數百米的郝連曼雪之外,再無一人,若是有人率先通過了這五關的考驗,那自己兩人應該被傳送出去纔對,所以,根據以上種種,卓天釗幾乎可以斷定尚還無人得到遺蹟的傳承,畢竟第三關第四關的考驗太變態了,恐怕就算是郝連天嘯親至,也不見得能走到這第五關。
轟!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爆鳴,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緊跟着席捲而來。
卓天釗臉色一變,趕緊順着能量波動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就在數百米之外的前方,郝連曼雪已經與沼澤中的一頭猙獰怪物交上了手,看它露出沼澤的半個頭,怪物似乎是一頭龐大的鱷魚,而且從氣息上判斷,竟然是一頭帝級的魂獸。
“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見到這頭巨鱷的出現,卓天釗方纔真正明白這關的考驗究竟是什麼,這片沼澤,不過是地理背景而已,就像第二關萬木之森會有藤條樹枝攻擊,第三關極冰之海擁有極冰水箭,第四關**之海也有邪火,這第五關荒蕪沼澤,需要解決的,應該就是潛藏在沼澤裡的土系魂獸吧?
而且,這麼大一片沼澤,裡面的魂獸或許不止正與郝連曼雪交手的那一頭,否則當有人與之交手之際,其他人豈不是能順利的從別處通過?最後一關了,哪會那麼簡單?
吼!
一聲震人耳膜的的嘹亮獸吼,巨鱷猛的自沼澤中飛躍起十丈高度,那足以吞下一口大象的猩紅巨嘴,夾帶着兩排如同鋸齒般的鋒利獠牙,惡狠狠撲向正在沼澤地上左右騰挪的郝連曼雪,那可怕的聲勢,彷彿要將她鋸成兩截。
嘭!
漫天的泥漿四散而開,郝連曼雪雖然險而險之的躲過了巨鱷的撲擊,但那呼嘯開來的恐怕氣浪,卻是直直的將她轟出數十米,落下之後,郝連曼雪又用腳尖在沼澤面上輕點兩下,再次朝後飄飛出百米距離方纔堪堪穩住身形。
見到這一幕,卓天釗的臉色無比凝重了起來,這頭巨鱷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絕非尋常的帝級魂獸可比,再說在這樣的地理壞境下,對巨鱷來說是如魚得水,但對郝連曼雪與他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情況很不妙啊。”沼澤上溼土快速翻飛,卓天釗知道,巨鱷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郝連曼雪展開追擊,本來,土系魂獸的速度應該相對較慢纔對,但在這片沼澤,巨鱷所展現的速度絕對要比只能使用輕身之術的郝連曼雪要來的快上許多。
接下來,卓天釗自然不能呆站在一旁做他的旁觀者。
嗤!
能量護盾波盪而出,奔雷十三步開啓,卓天釗每一步的跨出,沼澤都會被炸出一口口深坑。
嗡!
嘭!
渾厚的土黃色光芒自巨鱷口中一閃而逝,黏溼的泥漿突然自郝連曼雪所處的方圓十米內猛的沖天而起,巨大的衝擊力頓時將淬不及防的郝連曼雪炸飛至高空,而後……
轟!
長達五丈的巨鱷又一次自沼澤地中騰飛,一張滿是腥氣的巨嘴閃電般撕咬向正處於下墜狀態的郝連曼雪……
“滾開!”
眼見着郝連曼雪就要被巨鱷一口吞入腹中,一道璀璨的藍紫劍芒驟然橫向切割而來,而後重重的劈砍在巨鱷頸間。
劈天斬!
嘭!
“什麼!?”
當劈天斬轟在巨鱷身上,卓天釗瞳孔卻是猛的一縮,在以往,不論是防禦多麼強悍的人或魂獸,但凡中了劈天斬,怎麼着都得被逼開個一段距離吧?但是眼前這頭巨鱷,龐大的軀體在空中竟是沒有改變半分的軌跡,只是晃了晃那顆猙獰的鱷魚頭,然後好像沒事人一樣去勢不減的咬向郝連曼雪。
“該死!”從這一下,卓天釗就敢百分百斷定,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這頭巨鱷,想活路的唯一途徑就是……逃。
然而如今這種情況,卓天釗如何能見死不救?本來是打算一擊改變巨鱷攻擊軌跡,令它無法攻擊到郝連曼雪之後就抽身而退,但是現在,他卻毅然乘勢自一旁迎向巨鱷。
嘭嘭嘭嘭嘭!
一連五記重踏踹在巨鱷腦袋之上,但是後者給卓天釗的感覺是,自己踢中的,彷彿並不是一頭生物,而是一座山峰,那股如泰山般沉重的厚實感,令卓天釗的臉色變了又變。
沒辦法,既然不能撼動巨鱷改變移動軌跡,卓天釗只能改變自己的策略。
“哼!”
冷哼一聲,卓天釗一腳踩在巨鱷扁平的嘴上,身形借力再次騰空,搶先一步將郝連曼雪攬進懷裡,而後飄落向遠處的沼澤地。
這一切,不過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嘭!
就在雙腳即將要觸到沼澤地之際,卓天釗瞬間啓動奔雷十三步,在巨鱷笨重的軀體落回沼澤之前疾馳向遠處。
轟!
噁心的泥漿轟然四散,不過這一次,也虧得卓天釗有先見之明,早已先行逃開了氣浪的覆蓋範圍。
然而,眼見着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而且自己還被那隻渺小的螻蟻踢了那麼多下臉,雖然這些攻擊輕微的就跟撓癢癢一樣,但總歸是丟了面子,所以,巨鱷怒了。
吼!
一聲憤怒的吼叫,巨鱷一頭扎入泥漿之中,迅速對已經溜出數百米之遠的卓天釗兩人展開了追擊。
……
耳邊勁風呼嘯,卓天釗右手持着巨型斷劍,左手攬着郝連曼雪纖細柔滑的腰肢,絲毫不敢懈怠的往前疾奔。
在沼澤地上借力,奔雷十三步所形成的瞬間爆發力,在威力上要比尋常時候低了足足三層,更何況如今還抱着一個人,因此,卓天釗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因爲他知道,一旦被巨鱷追了,恐怕兩人都得玩完。
可就在這時,卓天釗懷裡的美人,開始不安份了。
“你個混蛋,快放開我!”郝連曼雪一邊掙扎,一邊不斷用雙手捶打卓天釗胸口,而且每一下似乎都極爲的用力,饒是卓天釗**強度過人,也是疼的有些呲牙咧嘴。
郝連曼雪此刻的心情可謂是相當的複雜,原先,她還以爲自己就要這麼喪身在巨鱷之口,可誰知關鍵時刻卓天釗竟然冒險救下自己,當時,她的心中不自覺的涌現出一絲異樣的情緒,可是一想到之前自己與卓天釗赤身相對的尷尬畫面,一抹緋紅幾乎從玉頸蔓延到了耳朵,羞怒之下,郝連曼雪哪裡還能讓卓天釗這麼親密的摟着自己?
“喂,我說,都什麼時候了,你能別瞎折騰嗎?”卓天釗有些氣惱,卻又有些無奈。
“我讓你放開,我自己能跑!”上一回,郝連曼雪用的是拳頭,可是這一次,她竟然直接用手肘發起了抗議。
“得,愛幹嘛幹嘛去!”卓天釗吃痛,一怒之下立馬將郝連曼雪甩飛了出去,而失去了郝連曼雪這個包袱,卓天釗的奔跑速度明顯快上了一分。
“你……噗嗤!”郝連曼雪沒想到卓天釗竟然真的會扔開自己,在空中幾個翻身勉強穩住身形後,氣息一亂,之前被巨鱷魂技命中的傷勢頓時發作,一口鮮血便是直接噴了出來。
“哎,麻煩的女人!”眼見着郝連曼雪整個人搖搖欲墜起來,卓天釗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而後折返身形,轉眼又將郝連曼雪攬回腰間,“受了傷就別逞強,都不看看什麼情況,盡添亂!”
“……我的死活關你什麼事?有種你扔下我自己跑啊!”郝連曼雪鼻子一酸,梨花帶雨的哽咽道。
“……”這還是卓天釗第一次見到郝連曼雪展現出如此小女人的姿態,一時間,他竟然呆住了。
轟!
可就在卓天釗愣神間,身後十米處的沼澤地卻是轟然爆裂而開,一片龐大的陰影頓時將卓天釗周身的光線盡數遮擋。
“糟了。”擡起頭,卓天釗正好看到巨鱷雪白的肚皮與那四隻猙獰的爪子,當下臉色大變。
“你先走!”已經來不及閃躲,卓天釗只能第一時間先將郝連曼雪甩出巨鱷的攻擊範圍。
嗡!
細薄的藍紫劍芒無聲掠出,而後閃電般切割在巨鱷的白色肚皮之上。
撕天斬!
嗤!
一道細小的血線悄然浮現,卓天釗來不及欣喜,整個身體已被巨鱷龐大的軀體砸入了沼澤地之中。
咕嚕嚕!
黏稠的稀泥的從四面八方灌入七竅,一瞬間,卓天釗的感知被盡數屏蔽,甚至已經無法呼吸,因爲你只要一張口,跟着進來的,就是大把大把噁心的爛泥。
“要結束了嗎?”身處沼澤之中,空有一身力氣卻無從下手,卓天釗的掙扎是顯得如此的無力。
喀嚓!
“啊!”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自左大腿傳來,卓天釗知道,自己這條腿,已經被咬斷了。
“畜生,老子都要死了,你竟然還不打算給我留個全屍?”卓天釗大怒,憑着感覺,雙手握住巨型斷劍,‘風玄靈’開啓,而後狠狠的刺了過去……
雖然像聽覺,視覺,嗅覺等感官已被屏蔽,但卓天釗身體的觸覺,卻還是存在的。
噗!
這一下攻擊,大部分好像刺到了堅硬的鋼精水泥之上,但巨型斷劍右邊尖端的末尾,似乎……刺到了一團相對柔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