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佳跟李遠相處了幾個月,知道李遠絕大部分時間,是沒什麼感情波動的。
但他抱着孩子的時候,表現的像是一個感情豐富的正常人。
這傢伙眼神裡面有光。
“你這麼年輕,爲什麼會這麼喜歡孩子呢?”
宋佳佳不解。
李遠說道:“孩子是權力跟慾望的延伸啊,很多事情,我這輩子做不到,可不代表孩子做不到。”
“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到的嗎?”
李遠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弱點了纔對。
李遠:“多了,終究是第一代……等第二代就好多了。”
李遠從未放棄過權力,只是他很清楚,老老實實掙錢的首富,纔是好首富。
不能把天底下所有的好處都拿了,那樣就沒人跟他玩了。
總不能這也要碰,那也要碰。
加上他雖然眼饞權力,可自身又弄不太好,也受不了約束,目前這個選擇,他也挺知足的。
反正他年輕,等得起第二代成長起來。
宋佳佳欲言又止,就在她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柳燕帶着飯菜回來了。
柳燕看着李遠,神情呆滯。
誰不認識李遠?
宋大龍之前還期待好幾個月,說李遠要成自家女婿了呢。
李遠馬上過來打招呼,說道:“阿姨好,我聽說學姐來這邊了,就過來看看。”
柳燕只覺得擡不起頭來,畢竟女兒莫名懷孕,又要在這裡面對李遠。
“李總你好……”
柳燕趕忙回了一句。
李遠立馬說道:“阿姨,我跟學姐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您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啊……那好……佳佳這次給伱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您跟學姐在這邊放心住下就是了,有什麼事也能直接聯繫我,要是這邊的飯菜不合口味,也跟我說。”
宋佳佳看見自己老媽有些窘迫,就對李遠說道:“李遠,你趕緊回去吧,我這邊沒什麼事。”
李遠點點頭,“那行,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這幾天也一直在醫院,就在對門那邊的病房裡面陪護呢。”
又扭頭對柳燕說道:“阿姨,那我就先走了,您有事千萬聯繫我,學姐那邊有我的聯繫方式。”
“哎,好。”
柳燕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李遠懷裡抱着的孩子。
等李遠走了之後,柳燕來到宋佳佳面前,問道:“李遠都有孩子了?”
“嗯,已經兩週歲了,過幾天還會有一個,不然他也不會在醫院陪護。”
柳燕嘆息一聲:“人家現在這種社會地位,還能認你這個朋友,專程過來看你,你說你當初怎麼就不能主動一點呢……”
宋佳佳:“……”
“媽,我準備留下這個孩子。”
“什麼?你瘋了?”
柳燕差點把手裡的飯盒給丟掉。
宋佳佳說道:“反正我以後也不想結婚了,有個孩子就當留個念想,老了也有個陪伴。”
“胡說!你纔多大年紀,輪得着考慮老了的事嗎?把孩子打了,將來大不了放低一些要求,總能找個對你好的男人。”
“可我不想找了……我就想現在這樣……”
“你……你要這樣想,我就直接跟你爸說了!”
宋佳佳猶豫了一下,“好。”
“你爸會打死你!”
宋佳佳無奈說道:“打死就打死吧,我真做決定了,明天我們就回去。”
“你先等等!吃點飯冷靜一下……”
柳燕可不敢就這麼回去,宋大龍的脾氣,她非常清楚。
萬一衝動回去,宋大龍氣急敗壞的情況下,做出什麼都有可能。
不管宋佳佳做出什麼決定,終究是她女兒,她無論如何都是捨不得的。
本來她還想過,這個孩子會不會是李遠的,然後不方便說……
可當看見李遠抱着孩子過來之後,她這一點僥倖心理也沒了。
李遠都有孩子了,還用得着別人給他生嗎?
……
李遠抱着江樹回來後,江一凌白了他一眼,說道:“平時都沒看你這麼主動過。”
李遠笑了起來,“之前忙,接下來就會輕鬆多了。”
“工作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吧,頂多再過兩三年就退休。”
整體佈局已經差不多了,就差一波直接翻臉了。
江一凌默默計算了一下,“到時候我也三十多了。”
江遠樵最近一直在催她跟李遠結婚呢。
因爲李遠再過幾天就正式滿二十二週歲了。
只是她沒有說,免得給李遠太大的壓力。
江一凌今年27,足足比李遠大了五歲。
李遠靠在牀邊,一隻手摟着孩子,另一隻手摟着江一凌,說道:“還早呢,再說就你這模樣,哪怕再過二十年,看起來也像十八的。指不定再過個三四十年,咱倆一塊走的時候,人家都以爲我送孫女上學呢。”
“噗……你夸人就不能誇的合理一點?合着我三四十年都不變是吧?”
“難道不是嗎?仙女還會老?”
“哈哈,那我也給你點魔法,讓你也不變老,一直這麼帥!”
“嗚嗚,感謝仙子賜福!來來來,讓我兒子給你磕一個。”
江一凌:“……”
看着包裹嚴嚴實實的江樹,翻着兩個大眼睛,估計都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年紀輕輕,就已經被自己老父親拉出來營業好幾次了。
就在這個時候,周娟來了。
當看見房間裡面的李遠之後,她馬上着急地說道:“你咋突然回來了?快,把小樹給我,你消毒了沒?檢測了沒?哎呀,你可真是……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一凌現在可危險着呢,你可真是一點也不讓我省心啊!”
李遠沒回來多久,那個時候周娟恰好不在。
“媽,我在家隔離半個月,確定沒事纔回來的,一路上也沒跟別人接觸。”
周娟說道:“那也不行,趕緊去再消毒一遍,你先出去,我給你爸打電話!”
“給他打電話幹啥?”
“他現在消毒是專業的。”
“???”
前前後後,也就半年沒見到,自己老爹都已經開始學手藝了?
果然,孩子纔是老人進步的階梯。
將來要是再讓他們輔導功課,指不定都能重新參加高考。
或許什麼街舞,鋼琴都能練會。
李遠不是不想在房間待,是被周娟推出來的。
在門口等了一會,就看見自己老爹穿着防護服,手裡提着一個大桶消毒水,跑了過來。
看見李遠,就指責起來:“你看看你,口罩也不戴,也不弄個防護服,大搖大擺的就往醫院跑,拿自己老婆孩子開玩笑是吧?”“我錯了!”
李遠看見自己爸媽很忙的樣子,索性沒還嘴。
老兩口確實是辛苦了,畢竟整天到處忙,從睡醒估摸着就沒休息的時候。
他甚至都沒聞到自己老爹身上的煙味,這說明什麼?最少一天沒抽菸了,或者每天抽的極少。
以前隔着好幾米都能聞到味。
等李萬河裡裡外外消毒一遍之後,就把李遠拉到了牆角,問道:“村裡新來的那兩個女孩,跟你啥關係?”
“怎麼了?”
“有一個是不是你前女友?”
“是啊,咋了?”
“還有一個生孩子了,跟你有關係嗎?”
“有關係啊,不是我的孩子,我能讓她來這邊養胎嗎?”
李萬河:“????”
雖然舒妍琳跟沈安娜很少出來,也很少跟村裡人打招呼。
但村裡總共就沒幾戶人家,突然間有個那麼漂亮的女孩說要落戶在這裡,然後周冉冉給分配了一套別墅,他肯定能意識到不對勁。
只是李遠就這麼說出來,他心裡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周冉冉那邊有一個還不夠?
又來一個?
李萬河本來想罵李遠一頓的,結果話到嘴邊,變了。
“加錢!”
之前李遠一年給他們五千萬左右,他們都給周默存着了。
畢竟以周冉冉的身份,將來周默基本上不會有太好的前途,李遠要是不給周默繼承權,那周默可就要吃苦了。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那點錢肯定不夠了。
“行,以後一年再加一個億。”
李萬河聽到這個數字,很快就高興了,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勁。
這個兒子,他比誰都瞭解。
雖然突然掙了錢,成了首富,可人終究還是那個人。
本來以爲他給五千萬就不錯了,現在開口就給一個億?
“不是五千萬?”
“不是啊,兩個孩子呢,一人五千萬。”
“哪還有兩個?一凌這個不算,你的東西將來都是兩個孩子的。”
“那個……我說的不是一凌這個……可能再過八九個月就出生了。”
李萬河:“……”
造孽啊!
“你不是一直沒回來嗎?那個女孩也沒離開過村子……況且人家剛生完兩個多月,你就不能……”
“不是她,那個在醫院呢,剛剛過來檢查的,指不定您還認識呢。”
“誰?”
“宋大龍的女兒。”
李萬河:“……”
他當然認識。
李遠的緋聞女友,他全部都知道,專門調查過這件事。
結果每一個都是真的?
“不過您別說漏嘴了,要是讓宋大龍知道了,鐵定得把孩子打掉。”
李萬河沒好氣的說道:“打掉了最好,你小子整天亂來,我們老李家十輩子的功德,就要在你一個人身上給消耗幹了,你行行好,給你兒子女兒留一點行不行?”
“哦,行,那你說出去吧,我沒事。”
李遠直接把李萬河懟的啞口無言。
說白了,那終究是李家的骨肉,李萬河還能真捨得?
無非就是說點氣話,畢竟李遠這樣對江一凌來說,太不公平了。
“再加兩百萬,不然天天花一凌的錢,我們沒底氣。”
也不是他們想花,而是江一凌到月初就會給兩人零花錢。
動輒五六萬的給。
“行,沒問題。”
“那你先回家,去見見一凌的爺爺,免得人家說我們不懂規矩,正好也等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散了再說。”
“好,那你等會跟一凌說一下,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
李遠在回村的路上,想到自己老爹的表情,就有些暗爽。
上輩子他可是催婚的絕對主力,甚至有時候喝醉了,逮着自己就一頓罵,說李家要絕後了,死了都沒臉面見祖宗。
還說什麼死了眼睛都閉不上,因爲沒孫子給他上墳。
現在……好像……
與其讓自己承受這個壓力,不如讓爸媽來承受。
接下來他們應該又有事要做了。
不僅要給江一凌帶孩子,還得去考慮沈安娜那邊,宋佳佳那邊。
家庭唯一的不可控因素,此時已經完全擺平。
他們就算想要找事,也得有時間才行……
這個時候,都已經恨不得把一個人分兩半來用了。
八點多,他來到了江遠樵這邊。
因爲遠離人羣,也沒有什麼社交的緣故,在這個特殊時期,對江遠樵來說,反倒是好事。
別的十三太保,已經有人中招了,並且據說後遺症不輕。
放在江遠樵身上,本來就已經沒了半條命,指不定直接就把剩下半條命給帶走了。
江遠樵看見李遠進來,就說道:“怎麼跑我這來了?沒去醫院看看一凌?”
李遠說道:“剛回來就去了,不過被我爸給趕了出來,說我身上帶病毒,在家隔離隔離……”
“那你跑我這來幹什麼?”
“家裡沒人做飯啊,來蹭個飯。”
江遠樵呵呵一笑,“不巧,我家也吃過飯了。”
“您這邊不是有保姆嘛,我家沒有,讓保姆再給我做一份。”
江遠樵嘆了一口氣,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事了?”
李遠坐在了江遠樵旁邊,“您這話說的,我從來不惹事,只有別人惹我。還有,您怎麼知道的?”
“有人找過我了,說讓我勸勸你。”
“那您勸,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聽長輩的話。”
江遠樵欲言又止,喊了保姆去給李遠弄點吃的,隨後就把李遠給喊到了書房。
李遠還是第一次來這個書房,發現江遠樵把自己在江州的所有東西都給搬來了,包括江一凌父母的遺像。
他一邊擦拭着遺像一邊說道:“李遠,我感覺我的時間不多了。”
“您別開玩笑,您至少還能再活五十年。”
“我想讓你跟一凌儘快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