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后親自帶人來到楊村治療瘟疫,封城的太守迎到了近百里地。太守已近中年,胖胖的身材胖乎乎的臉讓人見之倒有些親切感,只是這大熱的天穿的衣冠整齊一直太陽下一絲不苟的等着,那太守早已是汗流浹背,聽到涵玉的聲音時更是緊張的頭也不敢擡,只顧着用袖子擦臉了。
涵玉本不喜官場這些,但看到這中年男子見到自己居然嚇成這個樣子不禁好笑。爲了不驚擾更多的人,涵玉命令太守做好有關後勤工作便直接奔向了楊村。不過此時的大部隊更加壯大了,來迎接的人羣摻到了隊伍當中,還有着許多圍觀的百姓。
不知是從哪傳出的消息“皇后親自爲楊村的百姓治病!”,跟隨的百姓越來越多,有的是想看熱鬧的,有的是想趁機瞻仰一下國母的丰姿,更有的人高呼着“皇后萬歲,皇后萬歲!”涵玉沒有想到來到這古代,‘萬歲’這個詞語竟會用到自己的身上,一時之間不禁有些飄飄然!小嘴也笑開了。
張師傅好笑的看着涵玉,不管她的身份如何,不管她本事多大,可究竟還是小孩子心性,聽到‘萬歲’便笑得如此開心。可她還是知道掌握分寸的,雖然坐在轎子中快樂的笑,可卻沒有給羣衆任何的迴應。張師傅估計若是涵玉探出頭說兩句話,百姓們一定會更加瘋狂的。
一條簡易的小道曲曲折折的通向了楊村,下得車後方感覺到已進入到山的懷抱。原來此村的後面緊靠山坡,一條清澈的小溪繞村而過,給小村增添了無盡的風景和韻味。不過下車看到這樣情景的涵玉倒是更加放心了些,這個村莊地勢偏避,不會有過往的行人經過這裡,加上官兵嚴密把守,可以說擴大傳染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涵玉在村頭停了下來。找了足有兩百平米寬闊的平地,讓人搬來了十數張桌子,這便成了御醫們治病號脈的辦公桌。又讓人搬來了十幾張牀,這裡將留那些病重的人就診。再一一安排好哪些人員負責發藥,只一會功夫一個簡易卻功能齊全的治療空間便出來了!
一切就緒後,涵玉方纔命太守讓幾人帶上了鑼到村裡通知,保證讓每家每戶都能聽到朝廷派人來救治瘟疫!請患病的人員抓緊時間前來就診(能來的自己來,不能來的請家人或左鄰右舍幫着扶來),所有的治療均免費!
先是一個兩個,慢慢的三五成羣,漸漸的村民都聚到了這裡。一個屯長模樣般的人恭敬的跑到了太守的面前,隨時準備着接受任務。
爲了確定村人病情,涵玉對每一個就診的人都細細的號脈,認真的觀察,詳細的詢問。村人雖是樸實無華,但看到涵玉也都驚爲天人,那甜美的長相,那溫柔的聲音,以致於排在涵玉面前等待診脈的隊伍很長很長,而那十位御醫面前卻了了無幾。
事實證明涵玉的判斷一點不差,這個村子裡的人確實是得了霍亂,到今天爲止已有近百人在霍亂中喪了命。好在涵玉將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充分,病重的人先是補液,接着抓藥。村民們誠惶誠恐的來,千恩萬謝的去了,幾名病情嚴重的人就在那臨時準備的牀上就診。
既然確定了村民的病情,涵玉便停下了手,開始細細的問了屯長:這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誰第一個感染了這個病等等,瞭解情況方纔能徹底根除傳染源。
從屯長的述說中涵玉得知,第一個得了這霍亂的是位老人,他當時上吐下泄,衆人皆以爲他年老力衰,一次小小的腹泄便奪去了性命。只是當後來當村里拉肚子的人越來越多,而越來越多的人因此失去了生命才知道是感染了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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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屯長的述說中涵玉還知道了一件奇怪的事,那便是此次得霍亂的人多是村西人,村東人少,尤其此病開始時只有村西人患病,而村東的人則無事。涵玉思索着,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證明傳染源就在村西,所以村西的人生病的多!爲了證明自己的這個猜想,涵玉決定進村裡去看一看。
此時的村莊裡已是炊煙裊裊。很多戶人家已經開始做晚飯。涵玉和師傅、侍衛在村子裡細細的檢查着。遠處傳來狗的吠聲,但聽着竟是那樣的親切。
從一戶人家傳出了淒厲的哭聲,那聲音聽得只覺讓人渾身發寒,涵玉心中才有的一絲喜悅隨之消失,如果所料不差,這戶人家一定是有人因病去世了。
循着哭聲,涵玉和師傅等人來到一戶門前。大門開着,涵玉慢慢的步入了門中,衝着門的地上鋪了一些稻草和被褥,之上則躺了兩具死屍。一個女子正趴在地上絕望的哭着。由於低着頭也看不到她的臉,不知道她的年齡多大,長相如何。倒是躺在那地上的人讓涵玉的心一陣陣的發寒!地上之人一個是二十餘人的年輕人,一個則是二三歲大的孩子!涵玉心裡一酸眼淚落了下來!其實只要他多堅持一天就會有救,可惜如今卻什麼都遲了!
“這位姐姐,不要哭了!”涵玉開言安慰道。可能是很久沒有聽到說話聲,村子裡自瘟疫開始後,村人再也不敢四下串門,對患有瘟疫的家庭更是唯恐躲閉不及。涵玉的這句溫柔的問候竟讓那哭的女人嚇得止住了哭聲。
“你們是誰?”女子看到四位陌生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忙抹去臉上的淚水詫異的問。
“這是我們的皇后娘娘!還不快行禮!”王軍大聲斥責道,女子忙跪倒在地。
“不用害怕,我們是來幫你們治病的,可惜來得晚了些!”涵玉不由得嘆了口氣,如果所猜不差,地上躺着的一定是女子的丈夫和孩子。涵玉四下看了看,屋子裡除了跪在地上的婦人再也沒有其它人了,難道這個女子家裡沒有其它人了嗎!
女子聽後再次趴在地上痛哭失聲,抽動的雙肩和那絕望的哭聲讓涵玉再次說不出話來。
“你家裡還有其它的親人嗎?或者孃家有沒有人!等過些日子,這病情穩定下來後可以回孃家住些日子!”涵玉安慰着。
“家裡什麼人也沒有了,小女子本來有個姐姐,可姐姐進宮當差後再也沒有音訊,家裡再也沒有一個人了!”女子擡起頭哽咽着說道。
涵玉呆呆的凝視着這名女子,突然只覺心中一動。雖然那女子穿着粗布衣服,雖然那女子淚痕滿面,雖然那臉上還有些灰塵,可還是能看出這名女子生得十分的俊俏。涵玉還可以看到那哭泣的女子口中的虎牙,那眼神,那眉目竟都有着宮女胡月雯的味道。
“你姐姐叫什麼?”涵玉有些期待的問着,難道這個女子竟是胡月雯的妹妹!
“我姐姐叫胡月雯,我叫胡月俠!姐姐自進宮後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小女子三年前嫁到了楊村,可是這個月先是孩子的祖父去世,接着丈夫和兒子也都一病歸西!”女子哭泣的,涵玉細細的審視着,原來她果然是胡月雯的妹妹,二皇子的姨娘,自己絕對不要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愛罪。皇家欠胡月雯的,應該給她們家一點補嘗!
“月俠姑娘,安排好你相公和家人的後事,你就跟着我吧!去見見你姐姐的兒子吧!”涵玉沒說出胡月雯已死的事,胡月俠轉頭看着地上躺着的相公和兒子,點了點頭眼淚又流了出來。
“你們村有幾口井?都在什麼位置?”涵玉接着問道。
“全村共有兩口井,一口在村西,一口在村東!”胡月俠擡起頭來有些驚訝答道,因爲不知道皇后娘娘問這個做什麼。
楊村確實只有兩口井,涵玉現在就在細細的審視着村西的這口井,井水看上去倒是清澈無比,只是在離井一邊的不遠處一條小溪緩緩流過,此時的小溪中居然還有着兩隻鴨子自由自在的遊着,讓人想起“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羣鴨”的兒歌。
張師傅奇怪的看着涵玉,涵玉盯着那鴨子已經很久了,只是涵玉不說話張師傅也不會隨便打擾。涵玉確實一直盯着鴨子在看,如果剛開始是被鴨子的悠閒所吸引,可是後來的涵玉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那鴨子剛纔在水中拉下一泡屎,這讓涵玉受到了啓發!難道是旁邊的小溪受到了污染,然後滲透到這飲用水中!如果這樣那就省事多了,只要不喝這井水就安全多了。
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涵玉順着小溪向上遊走去。沒有出乎涵玉的意料,那小溪的上游竟然有着四個農家廁所和這小溪能夠相通。如果人感染了霍亂弧菌,又再通過糞便滲透到小溪,再滲透到飲用的井水中,這樣便造成了循環感染,所以霍亂病人多是西村人吧!
“涵玉,你在找些什麼?”張師傅終於忍不住了,看着涵玉若有所思的樣子,張師傅掩飾不住的好奇的問。
“師傅,再去看看村東的井就全部明白了!”涵玉不想如此輕易的下結論。如此重大的事情,一定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性。
村東的井所處的地勢在村東的半山坡上,這裡沒有任何的污染源!涵玉看着細細的向師傅解釋着,聽的張師傅佩服的點了點頭。
“通知從現在開始不得飲用村西的井水,再把這井封了吧!”涵玉命令着,侍衛張明接了命令去找屯長一起完成這件事。
涵玉放心的舒了口氣,切斷污染源,對患病的人加強治療,對沒有患病的人做好預防,這樣病情應該能控制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