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就是承認我身材差了?”夏穎心咬牙切齒地瞪向鬱緋,這人懂不懂謙虛和冷幽默?怎麼這個時候他反倒變得實誠了?
“心兒……喜歡我嗎?”溫柔充滿磁性的嗓音自耳畔下響起,這種感覺新奇而特別。
只這溫柔的一聲,夏穎心愕然。“我……我……我……”她聲音忽然變得哽咽,聲音含着無奈和嘆息,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愴,她喜歡他又怎樣,他愛的始終是姚雪姍。
“好了不說了。”看出了她眸子裡的傷感,他凝望她,目光一動不動,傳遞着堅毅的力量。“我懂!”
她拼命搖頭。“不!你不懂!連我自己的理智也無法接受,我好像……”終究是沒把“喜歡你”三個字說出口。
大手捧起她的臉,迫使她直視他,他深邃而深情的眼眸沉下。“心兒,我都明白!”
鬱緋在感情上何其睿智自信,身邊愛他的女人數不勝數,夏穎心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讓她變成第二個徐安雅對他愛地死去活來也只是時間問題,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但,只對她,他終不忍這麼做。
甚至,明知不該過於疼她寵她,他卻辦不到。
因爲,她那張和雪姍一模一樣的臉,讓他無法狠下心來。
也許對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永遠最好。
鬱緋也不例外。
如若不是因爲那個原因讓他無法和姚雪姍重新在一起,現在的一切都會不同。
“不!你不明白!”夏穎心忘記了羞澀,擡頭迎上他的目光。
鬱緋,你這樣的感情高手懂得我的心思仍沒有正面迴應,是不忍拒絕我,怕我傷心吧?
別人認爲你無情,怎麼我卻覺得你心太軟。
如果不是你這般心軟,我一定會選擇逃離。
真的!你該讓我死心!
然,他似乎很懂得分寸,並不多說一言。
夏穎心已經知道了答案,心中不免失落。
“緋,吻我。”她也彷彿在刻意逃避現實,不去理會他緘默的現實。難得地撒了個嬌。只這一刻吧,鬱緋是她的,爲了證明這一刻他是她的,她主動向他索吻。
鬱緋一驚,詫異地看着這女人。
“吻我。”她定定地仰臉凝望着她,水濛濛的雙眼含着罕見的霸道。
他遲疑地看着她斜下來的目光,目光溫柔,喉嚨裡發出一個低音。“不怕鬍子扎嗎?”
“啊?不……怕!”她稍稍有些衝動,也難得大膽一次,很快便後悔了。“算了……”長嘆一口氣,試圖移動身體。
“別動。”鬱緋雙手箍緊了纖細的腰肢,在她額上輕輕地印下一吻。“寶貝,我在儘量剋制自己!”今晚夏穎心受了委屈,他不想碰她,所以極力壓抑着內心的渴望。
穎心乖乖地靜下來,雙眸垂下:“那該怎樣?”
“閉了眼睛。”他說着,拿了洗髮香波,塗在她發上,將髮尾輕輕拉上頭頂,小心翼翼地揉起她一頭柔軟的髮絲。
夏穎心就這麼任由他在自己頭上緩緩動作着,安心地閉了雙眼。
這樣的一個男人肯爲她洗頭,她還有什麼奢求?
如果是場夢!但願夢永遠不要醒來!
因爲今天她受了驚,鬱緋果然溫柔地抱住她,一夜沒有碰她。
兩人雖睡在一張牀上,卻一人佔據了牀的一邊,中間隔着很大空隙。
直到陽光泄進房間,夏穎心睜開眼睛,牀的另一邊已經空下了。工作中,鬱緋勤奮,絲毫不會鬆懈。
夏穎心反而平靜下來,既然得不到想要的愛情,不如寄情於工作。
她以姚雪姍爲自己的目標,決心向她靠近。鬱緋念念不忘她是有道理的,要知道,一個女人隻身到美國這大都市打拼,有多麼不易,而她做到了,所以,鬱緋看她的眼光卻那般充滿懷念吧。
幾天來,皇爵的一部片子喜獲戛納電影界最佳外語影片獎,鬱緋要出席各種商業和媒體活動,很少回家,只偶爾打來電話,告訴她他的行蹤。
夏穎心改稿子,處於崩潰,擡頭看了時間,事前和書靜約好了,她到了片場。
“錯過了真可惜!花車上的人帶着正宗的威尼斯面具,很是華麗吶。”正巧今天小葛也來攝影棚探班,見到夏穎心便侃侃而談起來。影片最壯觀的一幕,劫持花車的一場戲已經拍完。
“沒關係,等首映式看現場版的。”一襲抽繩工裝馬甲,牛仔褲,穎心和小葛站在幾名工作人員之後,微微一笑。“真想看看翠兒的演出!看他有沒有演出雪狼族首領的霸氣和勇敢。”
“怎麼說呢。”小葛並不確定地思索了片刻。“作爲媒體評論人,看了一截,個人覺得他只用了六七成的功力,可以發揮地更好。”
“翠兒沒問題的!演戲只要進入角色會越來越得心應手,畢竟是新人,不如給他點時間。”穎心信心十足,因爲翠兒具備一個好演員所需要的素質和精力。
……
這天清晨,夏穎心忽然感到一個壓力襲過來,驚得她睜開雙眼,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在鬱緋懷裡了,他一襲歐式睡衣,一手托起夏穎心的背部,一手抱住她的雙腿,將她放進了臥室的大牀。
“書房那麼好睡嗎?”鬱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昨晚冷淡的醉意蕩然無存,換了他素來優雅的
朦朧之中,夏穎心拼命搖頭,她失眠到太晚,甚至到他抱起她的那一刻,意識還是清醒的。
鬱緋的兩隻手臂就撐起在她躺下的頸部兩側,臉上盡是溫柔的神色。“那怎麼就是放不下?”
夏穎心眨了眨眼睛。“你放下了?”
她一語雙關,鬱緋的面色驟然冷下。“夏穎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緋,昨晚……”她閉上眼睛並回想着,語氣平和地說。“你有囈語,唸到……雪姍……”
昨晚,她只是睡到半夜實在睡不着,然後回到臥室想看他一眼,似乎只有看他一眼便能心安了。結果,當她推門走進房間,他睡得很熟,只是嘴裡明顯地發出了一個聲音。“雪姍……”
夏穎心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雪姍。
“雪姍……你放下了?”她忍不住再次質問,哪怕只要他一個謊言,她便會作罷,然後,她許久沒有謊言,再睜開眼睛,發現鬱緋面色冰冷地拿起西裝外套,正大步跨出房間。
直到高挺地背影消失,夏穎心的拳頭狠命地砸向自己的額頭,砰砰地敲擊個不停。她也知道在鬱緋面前最忌諱提起姚雪姍,可是她怎麼就是忍不住?他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在夢語中念別的女人的名字竟然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不!她高傲的自尊心絕不允許!自從和他在一起!她已經把姿態放的很低了!他還要把她當做別人的影子?這對她不公平。不公平的事情和鬱緋在一起每天都在發生,只要不提起姚雪姍,她便是安全的,可一旦提起,一旦涉及,她即刻變成了罪人,受到他冰冷地對待。鬱緋這個人太冷,只有一個姚雪姍例外。
都說結婚前女人要擦亮眼睛,結婚後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夏穎心事先也想過自己可以做的很好!可現實超出她的構想,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大度地允許自己的丈夫心裡想着別的女人。何況,這個丈夫不是別人而是鬱緋!
再次無眠,夏穎心無精打采地來到電影組,會議室外佇立着一個瘦削的身影。幾天不見呢,他居然又瘦了,因爲穿了一件短外搭,那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骨骼那麼明顯,看到夏穎心,他臉上立刻閃現了笑容。
“來了……”翠兒回身,臉頰兩側的笑靨明顯。
“恩。”夏穎心衝他招手,才發現翠兒生得簡直無可挑剔,應該是所有少男少女都喜歡的類型,所以,連許老大也沒能逃脫他的媚惑,更難得的是,他有着鬱緋沒有的陽光和活潑之氣。
“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翠兒迎上來,仔仔細細打量起她的雙眼,身子也越靠越近了。
夏穎心條件發射地閃躲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沒有的事兒。”
“敢說沒有?”翠兒漂亮的臉湊近看她。
穎心紅了臉。
寂靜的走廊響起一陣乾咳。
發現有人來了,夏穎心條件發射地收斂笑容。
來人是小葛和書靜,小葛一臉戲謔地直奔穎心。“怎麼沒見你說我好呢?是不是喜歡人家翠兒呀!”
斜眼瞥了穎心一眼,翠兒笑眯眯道:“姐姐身邊看得過去的人只有我了,不喜歡我喜歡誰呢?”
“嘖嘖嘖!穎心你聽聽,就知道這小子也對你有意思吶,現在相信了吧?”書靜也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