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的頗有道理,顧顏也不知道說是說什麼好,只好耐心的聽她繼續講下去。
“第二個問題,你問我那天我們怎麼知道你同學家裡有葬禮,那是因爲你的同學她的父母被託運到這個村子裡來的時候,我們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我們得知她父母是從這個村子裡出去的倖存者,可是沒想到……我們都很關心這個孩子,所以主動幫她請了村子裡的法師,想送她父母好好上路。雖然我們都是一些瞎老太瞎老頭,但是這個村子沒有誰比我們更熟悉了,這也是我們可以爲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顧顏愕然,照這樣解釋也說得過去……可是如果老人說的話是事實的話,那現在在甘露露外婆家的那個人是誰?她難道不是甘露露的外婆?那她說的話可不可靠呢?到目前爲止,顧顏真的不知道誰對誰錯了……
他再次強調,語氣中充滿了濃重的疑問:“您真的沒有看見甘露露的外婆嗎?可是……”
老人打斷顧顏,厲聲道:“你們是不是被騙了,她讓還對你們說了什麼?”
“沒……沒說太多……”顧顏在努力地回憶,“她只是把這個村子的以前發生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遍給我們聽,然後她說讓我們幫她找到最後的一批古物,她想找到後上交給國家,替這個村子贖罪……”
“贖罪?”老人又激動起來,這一次比前幾次反應更大,幾乎要從座椅上跳起來了,“我們是有罪,但用不着她給我們贖,而且她憑什麼要給我們贖罪?她爲什麼不直接讓國家考古局來質問我們,還非要找到這批古物,這難道不是明擺着嗎,她就是想要得到這批古物。你口中的甘露露的外婆說不定是和來村子騷擾我們這羣老頭老太的人是同一夥的,他們的目的只是這批古物罷了……至於她是不是你同學的外婆,那就是你同學的事情了。說不定她們兩個人聯手起來欺騙你們一羣人呢?”
“不可能,甘露露說老人和她外婆長得一模一樣,雖然她已經有好些年沒看見過她的外婆了……而且我相信我的同學不會欺騙我們的……”
“可是村頭的老人確實已經在十幾年前已經在那場災難中去世了,老婆子我是不會騙你的,再說我爲什麼要騙你呢?我都是即將入土的人了,再欺騙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奶奶,您是不是記錯了,這麼多年了,也許您記錯了吧?”顧顏顯然並沒有被老人的話說服。
“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反正奶奶在這裡已經提醒你了。總之,信不信由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奶奶我恐怕幫不到你了。你還是走吧,今天會有車進村,大概在暮色時分以後,你趁早出去吧,留在這裡對你沒好處,這村子本就不關你你的事……”
“你快走吧……”老奶奶再一次下達驅逐令。
“可……”顧顏再一次語塞。
“走吧……”老奶奶這時的語氣在顧顏聽起來像是在懇求一樣,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但它卻真真實實地存在於顧顏此時的內心深處。
難道她現在是在有意提示自己趕緊離開,難道他繼續呆在這裡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顧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過最終他的確是走了。
“奶奶,您保重。我先走了……”說完最後一句話,顧顏站起身來,最後回顧了一眼這所房子的一切,默默地走出這間古舊的屋子。
他知道,老人一定聽到了他腳步漸行漸遠的聲音,他的氣味也會在老人的記憶中逐漸淡去……但是,他是離開了,離開了老人的家門,卻不是離開這個神秘的骷髏之村。他沒有留在的理由,卻也沒有離開的理由。所以,他只是選擇了留下……
可是顧顏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前腳踏出老人家古舊的木門時,三個陌生人就立刻闖進了老人的家中。他們將老人捆綁了起來,將她囚禁了起來。
目的?目的可想而知——當顧顏回到甘露露外婆家時,葉紫他們幾個人面色焦急的臉終於舒緩了。顧顏不告而走,這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像消失了一樣,他們怎麼能不着急呢?如果說開始,他們幾個人只是相互認識的話,經過這一趟,他們儼然已經成爲了朋友,也可以說他們是夥伴,不可分割的夥伴了。
白曉是幾個人當中最着急的了,對於顧顏她可不僅僅只是把他當做夥伴而已。看見彼此時,兩個人眼中流露出的情感他們都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的。
緣分就是這麼奇怪,它讓你深深的羈絆。可是最後呢?緣分往往只是痛苦的來源——“你去哪啦?”在見到顧顏的第一眼,白曉立刻下意識問道。
白曉用迫切的眼神注視着她眼中的顧顏,其他幾個人也同樣迫切的知道答案。
可是顧顏像是沒有聽見白曉的話似的,直接衝到甘露露面前,猛地抓住女生的肩膀,話語中充滿了急切:“你外婆呢?你外婆去哪呢?”
顧顏似乎用力過度了一點,甘露露的肩膀被抓得生疼生疼的,忍不住“啊”的叫出聲來。
顧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過失,慌忙中放開了女生,眼神中說不清是焦急還是愧疚。
“她外婆不在這兒,我們也不知道上哪裡去了。”葉紫替甘露露回答道。
顧顏聽後沉默不語了,就近坐在了旁邊的一張凳子上,目光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此時的白曉更是沉默不語了,她的心在某一瞬間已經被完全的刺痛了。女生白曉眼神中滿是疼痛,她執拗地望着顧顏,可是她所在乎的顧顏從進門開始連一眼也沒有看過她。
她放棄了探索顧顏的眼睛,難過地低下了頭。
“你……你找我外婆有什麼事嗎?”甘露露似乎被剛纔顧顏的舉動着實給嚇了一下,這會兒對着顧顏說話都有點戰戰兢兢的感覺了,“我外婆不在!”
“我找她是因爲……”顧顏正準備往下說下去,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僅說了半句話就立即打住了。
他其實並沒有確定兩個老人誰說的纔是真話,所以如果這時候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弄不好還會讓幾個人的心情更加的糟糕。而且,弄不好,女生甘露露還會認爲他對她的外婆有什麼成見呢?他想還是等自己確定事實真相以後再挑明,現在使他困惑的事情太多了,他還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去證明一些事情。
雖然說這一切還是和他無關,但是難得有個機會讓他爲別人做點好事,也未嘗不可。所以,一句話,他不想搞砸這件事。
顧顏突然地停頓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好奇地盯着他,他一時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樣說纔好了。
“因爲什麼?”甘露露好奇的追問。
“沒什麼。”顧顏訕訕地笑了笑,又加強似地補充道:“真的沒什麼。”
可是他的這句畫蛇添足的話似乎並不能使在場的哪怕一個人信服,所有人的目光仍舊質疑地盯着他看。顧顏一時尷尬起來,爲了掩飾自己的慌亂,他趕緊扯開這個話題:“我不在時,你們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發現?你可太擡舉我們了……”白曉說話突然變得刻薄起來,“你什麼事情都不跟我們說,擅自就離開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
“呃……”顧顏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象徵性的發了一個音就什麼也沒有說了。
可這倒更加的激怒了白曉,女生氣憤地望着顧顏:“反正你有什麼發現也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分享,以後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可不敢高攀和你在一組了!”
“白曉……”顧顏無辜極了,可是在這種場合下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本來想說,白曉我私下裡會把我知道的完全說給你聽。可是在這種場合下說這句話不是引火還會是什麼?
他嚥了口唾沫,忍住了自己內心噴薄欲出的想法。他試圖用眼神暗示白曉,可是女生完全看都不看他一眼了。顧顏也困惑了,呆在一旁。白曉今天對他的態度和以前真的是相差太大了,他一時有點不能適應她的這種態度。自己難道什麼時候得罪她了嗎?可是白曉一直都不是小心眼的人啊?
“白曉,我相信顧顏也不是故意離開我們一羣人的。你不要再生氣啦,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啊……”葉紫眼見兩個有點不對勁,趕緊勸說白曉道。
這時候,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顧顏顯然現在有一些事情不願意告訴他們,不管是什麼事情,既然他不願意講述,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凡事畢竟不能強求,如若逆之,也許最後會適得其反。
“拜託你們不要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成嗎?”楊宇新顯然很是不耐煩,“我這幾天聽你們說一些疑神疑鬼的話已經有點神經質了,你們暫時消停下吧……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