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魂狀態被扯入藥局空間的黑蟲,步了鍾無隱的後塵。
連元嬰強者都要飲恨的陰陽藥局,黑蟲的後果可想而知。
隨着陰陽玄氣的靠近,黑蟲感覺到死亡的來臨,小眼變得無比驚恐。
它還想掙脫,以兇悍反擊,可是在陰陽玄氣面前,反擊的勇氣被漸漸摧毀,直至絕望。
在死亡與臣服之間,黑蟲選擇了後者,趴伏在常生面前,以首觸地不敢擡頭。
黑蟲並非實體,而是神魂狀態,神魂的臣服無法作假。
終於降服了第一隻靈獸,常生來不及緩氣,立刻將自己的神魂之力分出一道沒入黑蟲的神魂當中形成一份烙印。
只要這道神魂烙印存在,黑蟲就不敢反叛,否則它的神魂會在常生的一個念頭下碎裂,頃刻斃命。
做完這一切,常生纔將陰陽玄氣散開,神魂之體一陣暗淡,變得虛弱不堪。
心念一動,神魂復位,黑蟲的神魂也被從新宿入蟲身當中。
石屋裡,常生空洞的雙眼恢復了光澤,只是整個人變得萎靡不堪。
眼前的黑蟲更加不堪,翅膀都無力扇動,直接掉到地上。
常生知道黑蟲本體極強,摔下去也沒事,沒去管它,自己坐在石牀上先是取出丹藥靈石,一邊恢復傷勢,一邊穩固境界。
心窩處的傷口在靈丹的藥效下快速癒合,外傷不算什麼,難以癒合的紫府才最麻煩。
黑蟲在地上先是爬了幾步,不知該去何處,於是也爬上石牀,趴在常生身邊。
常生在盤膝打坐,閉目不語。
黑蟲不會坐,只會趴伏,時而擡起前爪梳理下口器,看樣子如同在刷牙一樣,那一排細牙越發森白,又好像在回味着美味,可能是一顆大妖之心吃得太快,正在反芻。
石屋裡寂靜無聲,當黑蟲梳理完細牙,晃了晃腦袋,跳上常生的衣領,找了處舒服地方趴着不動了。
過了許久,勉強穩固了紫府後常生才睜開眼。
“好險,近期再也不能妄動金胎之力了,否則紫府不保。”
常生後怕的嘀咕了一句,站起身活動一下痠疼的四肢,隨着一個念頭,躲在衣領裡的黑蟲立刻爬了出來。
常生伸開手掌,黑蟲飛起落到手中。
“發聲。”常生命令。
吱吱吱,黑蟲聽話的叫了起來,聲音細如蚊蠅。
常生仔細聽了聽,搖頭道:“不知這種聲音,是吼聲,類似龍吼的聲音。”
黑蟲想了想,在常生手裡轉了個身,好像變身爲龍一樣低吼起來。
吼聲雖然依舊尖細,但有了幾分龍吼的氣勢,如果不是本體太小,這聲咆哮應該十分驚人。
“果然在模仿,你在模仿什麼,難道你曾經寄居在真靈身上?”常生越發疑惑,他能看得出黑蟲的叫聲是故意模擬出來的,不是它原本的叫聲。
吱吱吱的蟲叫,如果變成吼聲,可見這種聲音黑蟲應該聽過多次,或者遺留在種族的傳承當中,就像工蟻生來會勞作,蜜蜂生來會採蜜一樣。
黑蟲聽聞詢問後變得迷茫了起來,晃着頭,不再吭聲。
它從擁有意識的那天起就被關在螺殼裡,所以它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種類,卻天生能發出類似龍吼的聲音。
常生能窺探黑蟲的內心波動,蟲族的智力很低,想什麼能一目瞭然。
黑蟲無法在主人面前屏蔽自己的意識狀態,它疑惑了半晌,變得有些暴躁,飛了起來,圍着常生打轉,好像在討食。
常生很清楚黑蟲的狀態,對方的確想要食物。
“剛吃掉大妖之心,你的肚子是無底洞嗎,這誰能養得起。”
常生無奈的說道,扔出一粒辟穀丹。
黑蟲見丹藥出現立刻撲了過去,都沒等辟穀丹落地就進了黑蟲的肚子。
齜了齜牙,黑蟲討好地落在常生肩頭,很是滿足。
之前還凶神惡煞的黑蟲,一旦被懾服成爲靈獸,立刻變得如小狗一樣,不過這份親暱只限於常生這位主人一個,換成別人離着黑蟲這麼近的話,會遭遇無情的啃噬,甚至擊殺。
“看來你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你也是個孤獨的傢伙,以後叫你小黑好了。”
常生能感知道黑蟲的孤獨,孤獨到甚至連自己的種族都不得而知的程度。
老白,阿灰,小黑,常生給這些傢伙起名都比較簡單,以常見的顏色當做名字,至於姜小蓮的黑犬也叫小黑,常生倒是不在乎。
天下間叫大黑小黑的動物多了去,反正黑狗又不是他的。
與黑蟲的一場惡戰,加上恢復的時間,足足持續了半天,外面的長老們沒剩多久的活頭了,如果再不想辦法,千雲宗的金丹長老將全軍覆沒。
帶着沉重的心情,常生走向石屋門口。
同樣心情沉重的各路長老,則在石屋外盤坐了一地,目不轉睛的盯着石門。
“小師叔能贏吧……”喬三哥覺得嘴巴發乾,喉嚨冒火,頭暈眼花。
蛇毒開始爆發,以喬三哥金丹初期的修爲,絕對堅持不到三天,或許兩天不到他就得當先斃命。
上官柔所說的三天,是以她金丹後期的修爲才能堅持,在場的沒幾個能堅持到三天之久。
“這都過了半天時間,贏了早出來了,沒準小師叔已經被啃成一副白骨,我們還是等死吧。”趙一人往草地上一趟,閉着眼說道。
“小師叔修爲高深,絕對能鬥得過那黑蟲,我等拭目以待。”齊危水在給衆人打起,如果大家都心如死灰,那就真要等死了。
“連番惡戰,修爲再高也會難以爲續,那蟲子怎麼來得這麼巧,它從何而來呢。”徐文錦奇怪着黑蟲的來歷。
“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剛結束妖族攻山,又出了赫連穆叛逃,好不容易安靜幾天又來了青蛇大妖,大妖死了,多出個吃妖心的怪蟲,我們千雲宗是不是犯了天劫,要被天道滅了?”李輕舟看着天,張了張嘴,沒敢罵什麼。
“等死吧諸位,蛇毒已經爆發,小師叔怕是先走一步,我們千雲宗的各大長老或許會在陰間再會。”老婦萬藐臉色蒼白的說道。
不止是她,很多人都感覺到體內的蛇毒正在爆發,於是一個個滿臉絕望。
就連溫玉山與姜小蓮都認爲常生此時已經遇難,畢竟時間太久了,石屋裡連點聲息都沒有。
“師尊不會死!不會的!”
小棉花就靠在石門上,倔強的等待着師尊的歸來,在她強忍的淚花即將滾出眼眶的時候,身後的門,開了。
常生的身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