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常生的提醒,被颶風遮蔽感知的兩人神色一變。
溫玉山毫不猶豫的催動出一身烈焰,那是他的金丹之火,煉器多年已經被祭煉得堪比法寶,上官柔則用出了千丹之術,千顆靈丹互相連接形成了堅固的防禦壁壘。
嘭!!!
颶風過後,蛇尾抽在兩人身上。
溫玉山的金丹之火直接熄滅,整個人被抽飛了出去,上官柔的千丹有過半都碎裂開來,同樣向後倒飛。
剛一交手而已,兩位金丹後期的千雲宗長老竟沒有還手之力。
儘管兩人沒能擋下大妖的一擊,仍舊爭取了難得的時間,更多的長老聞訊趕來。
“何方妖孽!膽敢在我千雲宗撒野!”
徐文錦抵達後立刻催動出百張符籙,百符接連轟在青芝身上,結果如同小孩玩的雪球一樣對人家毫無傷害。
“大妖!”徐文錦驚得目瞪口呆,剛說出大妖兩個字就被一尾巴掃飛出去,口噴鮮血。
“一起出手!”齊危水離着很遠就看到徐文錦被抽飛,他可不敢怠慢,匯合其他數十位長老御劍攻去。
包括趙一人李輕舟萬藐在內,千雲宗的長老們各自施展絕學,劍如雨下,然而青芝僅僅是將蛇尾罩住頭頂,即可在劍雨中毫髮無損。
一位位長老先後來臨,無論閉關與否,千雲宗的長老不多時盡數到場,數量不足六十人。
妖族攻山中戰死一批,被靈羽樓主斬殺一批,不久前又被蛇妖吞吃一批,如今的千雲宗長老比起之前的百位金丹僅僅剩了一半而已。
“既然你們不願意一個個等着被我吃掉,那就一起死好了。”環顧四周,青芝現出邪異的笑容。
“大妖青蛇,你本四百年前的妖族強者,你與千雲第一祖恩怨未了,何必遷怒我等金丹長老。”溫玉山抹掉了嘴角血跡,落在扶搖峰上,站在常生身旁。
“沒聽說過那句話麼,父債子償,既然你都說了他是千雲第一祖,而你們又是千雲宗的長老,這筆賬不找你們算,還能找誰呢。”青芝攬着小棉花的肩頭,對着女孩的耳邊說:“你說對麼,小丫頭。”
小棉花都要被嚇哭了,小臉蒼白,一動不敢動,要不是師尊就在對面,她都得大哭起來,即便如此,眼圈裡的眼淚都在直轉。
“不對,我師尊是無辜的。”小棉花咧起小嘴,哭腔說道。
“什麼無辜!他是千雲第八子,他最該死!不過呢,我喜歡看他痛苦的樣子,所以他要最後死掉才行。”
青芝將目光看向常生,陰森道:“你會看到整個千雲宗的活人被逐一吃光,你會看到白骨成山,血流成河!既然你說了薛北羽的賬算在你頭上,那就準備好體會這種痛苦吧,你這位千雲第八子!” wωω ttKan C ○
這是個在仇恨裡活了四百年的老妖怪,常生十分清楚靠着勸解已經沒用了,他沒想到四百年前的千雲妖禍,居然能延續至今。
“當初大師兄應該斬了你。”常生默默的注視着對面的青發怪物,語氣帶着一絲無奈。
兩頭蛇妖,只鎮殺白蛇,卻被青蛇逃掉,當時的薛北羽應該很清楚逃掉的青蛇必將成爲最大的禍患。
但薛北羽卻沒有追殺青蛇,否則不會出現如今的千雲妖禍。
或許薛北羽想要追殺,而白蛇甘願被鎮殺在鎖妖塔,令他有所不忍,這才讓青蛇逃掉。
果然是一段孽緣……
四百年前的往事已經沒人還知曉,長久的歲月能磨滅掉一切,唯獨無法磨滅仇恨。
“是啊,他的確應該斬了我!可惜他沒有,他在內疚!內疚他自己誅殺了他所愛着的白蛇!”
青芝的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四周的威壓如同海浪般洶涌,她厲聲喝道:“而你們,將承受薛北羽的罪過!我要千雲宗所有的男人都在痛苦中死去,千蛇禁!”
隨着青芝的厲喝,一條條青蛇虛影出現在金丹長老的身上,這些青蛇虛影足有三丈長短,繮繩般纏住了衆人。
大妖禁制,金丹無法掙脫。
一位位長老先後掉落在扶搖峰,轉眼而已無一倖免,全都被纏了個動彈不得,連丁點靈力都無法動用。
除了常生之外,溫玉山上官柔等人都被禁制禁錮。
青芝只是禁錮了這些長老,卻沒有動手擊殺,而是緩緩擡頭,對着天空詠唱着咒文。
莫名的力量被咒文所喚醒,空氣中有一道道無形的水紋在流轉,這些水紋如同千萬道小溪,穿插在千雲宗內,掠過亭臺樓閣,越過樹木山石,穿過一個個弟子的身體,宛如清風。
被這些無形水紋所穿過的弟子,先是感受到冰冷一瞬,緊接着是渾身的氣息開始外溢,彷彿被那無形的水紋所帶走。
外溢的並非氣息,也絕對不是靈氣靈力,而是另一種對生靈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
生機!
來自大妖的秘術,殘忍而邪惡,青芝的施法之下,千雲宗內幾乎大部分女弟子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劍門院下院,一衆弟子與執事正驚疑不定的集結在院子裡,齊齊的望向扶搖峰方向。
大妖的出現與衆位長老的打鬥,早已驚動了宗門弟子,只是距離太遠,低階弟子們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吳用的眼裡滿是擔憂,扶搖峰是師叔祖的住處,一旦出事將非同小可。
“我去看看。”吳用按耐不住,打算走一趟扶搖峰。
“能不能不去,宗門那麼多長老,你去了也沒用啊。”吳用的妻子在一旁擔憂,她剛剛進階築基不久,整個人顯得生機勃勃。
“師叔祖對我有大恩,放心,我不會冒險,我到扶搖峰下看看形勢……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吳用說着轉頭看向夫人,結果一看之下他忽然呆住了。
他那位剛剛進階築基又喝下了不老泉的夫人,年輕的容貌居然在快速衰老。
一道道細密的魚尾紋當先出現在眼角,隨後是額頭,烏黑的秀髮也在一根根變白,轉眼間彷彿頭上蒙了一層寒霜。
“我怎麼了!相公我怎麼了!”
女人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卻能從夫君的眼裡看到驚恐,她急忙取出銅鏡,一看之下,竟心如死灰。
鏡子裡,已經不在是年輕的容貌,而是快速蒼老的婦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垂垂老矣,滿臉皺紋。
“不!!!!!!”
女子的哀嚎聲帶着絕望,在千雲宗各處洞天響起。
但凡喝過不老泉的女修,此時全都一樣,生機在快速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