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晚真的是你嗎

“想……想見我?”就只是想見她,就要勞師動衆的派劉燦來找她,她沒忘記劉燦離開時是匆匆忙忙的,劉燦的工作一定是很忙的吧?

“對。”想見一個人,一定要很複雜的理由嗎?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打擾到我?”特別是現在她失業了,滿肚子的怨氣沒地方發泄,滿心的煩惱和憂患沒地方着落。藍若水氣結的瞪他。

“那我道歉。”沒有一絲道歉的誠意。

“宮先生,我們只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如果您是因爲無聊想要找個人消遣的話,請不要找我,我真的沒空陪您這樣的大貴人玩,我也玩不起!所以,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好嗎?”每次見他都沒好事!

“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他睜開了眼睛,湖藍色的冰眸緊鎖着她的,在“陌生人”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手指間的煙升起縷縷的輕煙。

“對,陌、生、人!”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不帶一絲感情。如果真要追究,她應該恨他的,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失身,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不過她更需要那筆錢……呵呵,真是可笑!

“我買你一夜。”他的臉上再一度覆上了平日的冷漠,湖藍色的雙眸像北極的冰川般,寒意逼得人直想逃,離他遠遠的。

“你說什麼!”她羞憤地大吼,臉上因爲生氣而泛紅,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比夜總會裡那些男人想對她毛手毛腳都更令她感到恥辱。

“陪我一夜,三萬!”他抿滅了菸頭,站起身朝她走來。

“三……萬?”這個數字讓她敏感的想到了什麼,心頭一陣痛楚劃過,他怎麼會知道佔了她身子的男人給她留下了三萬?是他嗎?

“對於一個不是處女的……”他停頓,在那個名詞上卡住了話尾,看着她微微發抖的身體,他邪邪的扯動脣角,“三萬塊很夠本了。”

“那天晚上……是你,對嗎?”私底下,她是這麼希望的,與其跟那個肥得像豬一樣的鄭老闆或是其他幾個噁心的老男人做,她寧願是眼前這個男人,至少他不會讓她看着都覺得噁心!

“你一點記憶都沒有?”她臉上的表情,讓他清楚的看到她心裡的想法,更是森冷的靠近她,伸手扼住她的下巴,藍眸如冰般盯着她。

“否則,我不會讓‘他’有機可趁!”她被迫的仰着頭,黑白分明的杏眸憤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嗎?是否會希望,那個跟你上牀的男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他的表情有着自負,帶着嘲弄。

“關了燈都一樣。”她口是心非地冷哼,自尊心讓她不可以這麼輕易的被他掌握她的想法。

“該死的!你……”他揚起手,狠狠的朝她的臉頰揮過去。

藍若水強抑住想要尖叫的恐懼,咬着脣,閉上眼睛等着臉頰上的巨痛,卻久久的沒有等到意料中的那一巴掌。

“藍若水,你真是夠資本做一個專業的妓女了!”宮少野甩開了她,不屑地啐道。

“對,我就是一個妓女,你在認識我的那晚,不就知道了嗎?難不成,你以爲我在夜總會裡幹什麼?參觀嗎?還是欣賞

?都不是,我只是跟所有的妓女一樣,只要給我錢,陪酒,陪上牀,我樂意!”她像是發了瘋般,對着他失控的大喊,淚水在臉上滂沱,她拉起袖子一把抹乾,不讓自己在他面前軟弱。

“你……”宮少野看着她,她的眼淚,讓他有一瞬間的自責,卻很快的被他忽視了。

“我就是這樣的人,如果宮先生什麼時候需要,希望照顧我的生意,我會感激不盡的!而且,目前爲止,我就跟一個男人上過牀,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長什麼樣,但比起那些跟N個男人上過牀的妓女來說,我還算乾淨的吧!宮先生放心,我會便宜點算……啊!”她的聲音在“啪”的一聲後,化爲一聲痛呼,偏頭看着他,嘴裡嚐到一股腥味的鹹澀。

“賤!”宮少野嫌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快步的走出了按摩房,留下無聲的流着淚的藍若水獨自站在門口,目送着他偉岸英挺的背影漸行漸遠。

剛纔莫名的勇氣與激烈也隨着他的遠去而逐漸的從她身體裡抽離,無力地靠在門框上,緊緊的咬住脣,硬是沒讓唔咽的聲音從齒中逸出。

賤?這個字她已經從那些被她拒絕的男人嘴裡聽到麻木了,以爲不會再難受了。可是,爲什麼聽到這個字從他那好看的脣齒間逸出,竟然讓她如此的心痛?捂住左邊胸口,那裡,正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揪住,痛得她蒼白了臉……

不能在流金歲月賺錢,她也絕不可能閒在家裡。以她的外貌和才藝,很快,她在全市最大的酒吧裡當歌手,這裡的工資雖然不如流金歲月那麼高,但比起其他的工作,還是挺不錯的了。最重要的是,當歌手不必靠近人,不用忍受那些齷齪的男人的污辱、揩油,她不必每天都在緊張的防備中度過。

自從那天在萬寶樓發生了爭執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在她的世界出現一樣,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不過,她還是應該感到高興的,至少不用再被他打擾到了!

“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長夜裡你可知我的紅妝爲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髮爲誰梳。我是一隻守候千年的狐,千年守候,千年無助。情到深處,看我用美麗爲你起舞,愛到痛時,聽我用歌聲爲你傾訴。寒窗苦讀,你我海誓山盟銘心刻骨,金榜花燭,卻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這首歌,她曾爲一個人唱了三百遍,每唱一遍流一次眼淚,而那個男人,卻是她親手推出去的,是她親手截斷兩個的情感。

“能不能讓我爲愛哭一哭,我還是千百年前愛你的白狐,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能不能讓我爲愛哭一哭,我還是千百年來不變的白狐,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來生來世還做你的狐。”可惜,現實與夢想,永遠都是銀河兩岸的牛郎與織女。

就算他真的回來了,他還會要她嗎?他是那麼認真的男人,執着的令她都感到動容的男人,他曾那麼珍惜的對她說:“若水,你是我心裡最完美,最高貴的女王,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你,一定會把最美的回憶留在我們的新婚之夜!”

所以,交往的整整三年間,他除了吻過她,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衝動,不捨得在婚前就破壞

了她的美。若是他知道,她現在已經是破鞋一隻了,他還會要她這個不再完整的藍若水嗎?

也許,他已經找到了第二個藍若水了……

“謝謝,下面我爲大家獻上一曲犯錯,希望大家能夠喜歡。”一首歌結束後,她起身向全場微微的俯身致敬。

“美女,這首歌不是男女對唱的嗎?我來跟你對吧?”臺下的一個喝得有點高的男人搖晃着站起來,舉着酒杯向她揮了揮。

“如果這位先生不嫌棄的話,安安當然是歡迎之極!大家鼓掌歡迎這位帥哥上臺!”她還是用當初流金歲月裡的化名,還是不願意讓這裡的污穢貶低了爸爸爲她取的名字。

“好!好!”臺下一片歡呼,大家紛紛配合的用力鼓掌,起鬨。

“帥哥準備好了嗎?”見他的身子連站都站不穩,她看不過去的伸手扶了他一把。

“開始吧!”他醉眼朦朧的看着她,貪婪的眼神毫不掩飾的在她胸前流連,仗着酒性,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上帶。

“先生別這樣……”藍若水反胃地推開他,卻又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讓他難堪,因此,反而看起來像是某種撒嬌。

“今晚,我買你一夜!”他涎着笑,伸手從她臉頰上撫過,猥瑣地笑着。

這句話好熟悉!

藍若水愣住了,好像看到了宮少野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湖藍色的雙眸中,像要把她連靈魂一起冰封般。她竟然衝動的想要點頭答應……

“你答應了?”那男人驚喜不已地握住她的手,話筒從她手中滑落,發出“砰”一聲巨響,全場都靜了下來,好奇地看着臺上的兩個人。

“對不起,我們開始唱歌吧!”這聲巨響也把她的魂拉了回來,宮少野的臉變成了眼前這張陌生的,不懷好意的臉。藍若水忙藉着彎腰撿話筒的機會,不着痕跡的躲開了他,離他三步之遠。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錯,分手不是唯一的結果,我只是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對你說。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錯,傷心不是唯一的結果,只想再聽你說一次,你依然愛着我。”這首歌的歌詞,作者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寫出來的呢?

“既然你並沒有犯錯,爲什麼還要躲着我?我每天都這麼的難過,到底我做錯了什麼?既然你並沒有犯錯,爲什麼還要不理我?你什麼都不肯對我說,請你不要再沉默。”沒想到,這個長得不怎麼樣的男人,歌唱得卻是這麼的動聽,而且這聲音……

那麼的像某個人,某個不會再出現的人!

她苦笑,低下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是怎麼了?爲什麼這段時間老是會想到他?

“謝謝安安,也謝謝這位帥哥,接下來,是我們的美女組合帶來的勁辣,性/感到暴的辣舞!帥哥美女們要是覺得HIGH了,趕緊上來一起!讓我們在這個美麗的夜晚,放開胸懷,放飛我們的心情,盡情的HIGH吧!”主持人推了發呆的藍若水一下,以眼神示意她趕緊下臺。

“謝謝。”她輕輕的對他說了聲,飛快的逃下了舞臺。

遠遠的,還聽到那個與她合唱的男人拿着話筒在叫安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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