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陳爾提着一竹籃的鮮花朝餐廳走來。
沈一念正在擦拭桌椅。
把鮮花插瓶後,陳爾才走進了廚房。
竇一通正在嘴裡唸唸有詞,複習着這段時間記憶的書籍內容。
陳爾走過去,他連忙回過神來,“師傅,食材已經準備好了!”
陳爾點頭,卻沒有馬上就開始做的意思,而是在一旁坐下。
“今天還早,我就先抽問你幾個問題,看看你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竇一通嚴陣以待。
陳爾隨意地問,“酒有幾別?”
竇一通愣了愣,連忙回道,“酒也,有清、獨、厚、落、甜、苦、紅、線、白之別。共九別。”
陳爾倒了杯水來喝,“再具體一點。”
竇一通憋紅了臉,又想了想,“酒,清者曰慄,清而甜者曰她,濁者曰酪,亦曰醞,濁而微清者曰醮,厚者曰醇,亦曰爵,重釀者曰醉,三重釀曰酊,落者曰醣,甜而宿熟者曰醴,美者曰酗,苦者曰醋,紅者曰醒,綠者曰酩,白者曰醮。”
陳爾點頭,“記是記下來了,但是還不夠熟練。”
竇一通重重點頭,他還需要加強記憶一下。
陳爾就把燒水的茶壺遞給他,“燒一壺水。”
竇一通連忙去燃炭火燒水。
水剛燒開不久,沈一念就拉響了門口的鈴鐺。
陳爾揭開茶壺的壺蓋,取出一包曬乾的忘憂草,直接了一些丟進茶壺裡。
輕輕搖晃了一會兒茶壺,才放進托盤裡,又把菜單也放進去。
沈一念接過以後,連忙端着去了餐廳。
餐廳裡此時正站着一名身穿火紅色連衣包裙的妙齡女子。
一頭長及腰處的大波浪黑髮披在肩上,她又側頭看向別處,一時間竟叫人看不清她的長相。
只是她的身材生得玲瓏有致,緊繃的包裙之下包裹着兩條圓潤筆直的大長腿,皮膚白皙如雪,在紅色衣裳的襯托下更是白得晃眼睛。
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沈一念把茶壺和茶杯都放在食案上。
對方纔扭過頭來,露出一張眉眼分明,嬌豔動人的臉來。
她就是今天的客人,舒動人。
“你們這個餐廳裝修得到很有品味。”
沈一念很有禮貌地笑了笑,然後爲她斟了一杯水。
舒動人過來坐下。
原本就十分緊身的包裙此刻更是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將她胸前的曲線勒得淋漓盡致。
就算沈一念是個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在心裡讚歎了一句。
舒動人伸手端起白如玉石的瓷杯,雪白的手指幾乎快和瓷杯融爲一體。
沈一念只能看見她指甲蓋上塗抹的殷紅色。
“這水好香。”
舒動人端着茶杯在鼻子前晃了晃。
“水裡有花香……”
“應該是忘憂草。”
舒動人立馬就判斷出花香的來源,“現在正好是忘憂草開花的季節。”
“水中的忘憂草花香很濃,應該是剛曬乾製作好的。”
沈一念不由地對舒動人心生佩服,還沒喝下去,就能判斷出泡茶水的花是什麼。
舒動人吹去茶杯上的熱氣,然後將一杯水一飲而盡。
帶着熱氣和忘憂草氣味的水在口腔裡停留的時間並不長,一下子就滑進了肚子裡。
可是她還是能感覺到那股忘憂草的香氣在她口腔裡揮之不去。
廚房裡,陳爾已經開始直播了。
“忘憂草又名萱草,是一種既可以入藥,又可以入菜的好東西。”
“它的另一個名字大家可能會更熟悉一些,黃花菜。”
陳爾慢騰騰地道,“忘憂草具有祛溫利水,除溼通淋,止渴消煩,開胸開膈;令人心平氣和,無憂鬱的特殊功效。不管是拿來做菜吃,熬粥煮羹還是烹茶泡水都是可以的。”
“只有一點要注意,新鮮的忘憂草不能拿來吃,會引起腸胃不適。”
沈一念拿着菜單過來。
“舒小姐已經點好菜了。”
陳爾點頭接過。
看了看手裡的竹簡,然後對粉絲們說道,“今天這位客人已經點好菜了,一共兩道。”
“杏仁餳粥和白餅。”
陳爾把需要用到的食材一一取出來放在桌子上。
“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食材。”
“穬麥、杏仁、麥芽糖、細絹布、甜酒釀、麪粉、大米。”
陳爾只說了一遍,大家就覺得不太對勁。
茶葉蛋入侵地球:“細絹布是什麼鬼?”
陳爾擡手把絹布拿到一旁。
“這個是工具,不是食材……”然後突然看着一旁的竇一通,“你怎麼把工具給混進來了?”
竇一通十分委屈,“這些東西都是師傅……”
陳爾就端起那一大碗穬麥塞到他手裡,“洗乾淨。”
竇一通便去淘洗穬麥。
茶葉蛋入侵地球:“好一齣大戲哈哈哈,陳老溼爲了保住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也是拼了。”
陳爾一本正經地道,“你們終於承認我是如此的英明神武。”
衆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陳爾燒開一鍋水,用開水來浸泡杏仁。
浸泡好後,取掉杏仁皮,再把白生生的杏仁放進細絹布里,綁緊扎口,用搗子輕輕搗爛,再擠壓出杏仁汁。
然後把杏仁汁全部倒進熬粥專用的砂鍋裡,蓋上蓋子。
點燃炭火熬煮。
竇一通洗好了穬麥,陳爾讓他把穬麥先放進大鐵鍋里加入水煮熟。
陳爾道:“咱們現在做的美食就是杏仁餳粥。”
“這道美食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一道貴族食品,因爲杏仁和餳在那個時候都很難得。”
竇一通在一旁問,“餳是不是古代的一種糖?”
陳爾點頭:“餳就是半融化的麥芽糖。”
彈幕裡有粉絲髮問。
“陳老溼剛剛說的穬麥是什麼?”
陳爾看了眼竇一通,示意他來說。
竇一通連忙在腦子搜索相關知識。
“穬麥是大麥的一種品種,也稱裸大麥、青稞。”
“成熟後種子容易脫落,吃起來口感更綿軟,顆粒飽滿。”
穬麥煮熟後,散發出濃濃的麥香。
陳爾將穬麥粥盛出鍋。
然後揭開了煮杏仁汁的砂鍋。
杏仁汁白如牛乳,散發出陣陣清甜香氣,有點類似奶香,但是沒有奶香的腥氣,反而十分清新。
陳爾拿出勺子輕輕碰了下砂鍋裡的杏仁汁,就見杏仁汁表面起了一層像豬皮一樣的皺皮。
“杏仁汁在鍋裡煮出皺皮後,就可以放穬麥粥。”
陳爾接過竇一通遞來的穬麥粥,輕輕用勺子全部舀進砂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