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轉眼即是第二天清晨。
“哦...”經過一夜的休息,許啓明總算是醒了,但是頭還是有些昏沉和疼痛:“宿醉啊...”
說罷,許啓明催動真氣,驅散了酒氣和疼痛,恢復了一些,頭頓時不暈也不疼了。
這就是修煉者的好處,喝多少都可以用真氣驅酒,不耽誤正事。
天已經亮了,許啓明換上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家主....”下樓的時候,下人們看到許啓明都紛紛行禮打招呼,十分恭敬。
“早...”許啓明點了點頭,走到了樓下的院子裡。
天似乎還是很早,空氣中傳來一絲涼意,家裡的其他人還在房間中休息着,下人們倒是起得早,都起來忙着打點家裡的各處地方,清掃得乾乾淨淨。
“來人。”許啓明看了看四周,隨後說了一句。
“家主有何吩咐...”一個小侍女恭敬地走過來,怯生生的問道。
她剛剛在修剪樹枝,就在許啓明附近,所以許啓明一說話,她就來了。
因爲是幾天前看到齊楚的招募才被選入進來做事,第一次見到許啓明傳喚她還是有點緊張的。
“不要緊張,我問你,齊管家何在?”看到小侍女怯生生的樣子,許啓明因爲自己剛剛說話太嚴肅了,嚇着對方了,不過一看才知道,對方應該是新來的,於是他放輕了聲音,問道。
“齊管家正在賬房裡查賬。”小侍女連忙回答道。
“嗯,我懂了...小妹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裡什麼情況?”許啓明點點頭,關心的詢問起了小侍女的情況。
“誒?”小侍女一聽家主問自己的名字和家裡的事,頓時臉紅了。
她沒想到許啓明會問這個,原以爲問完了就會放自己走的。
“我叫袁小花,今年13歲...家裡父母住在...青竹鎮...”小侍女害羞的回答道,道出了自己的情況。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爲何來我家做事呢,青竹鎮人人家裡都分了田地,有人提供糧食,怎麼還來我家裡呢?”許啓明疑惑道,在別人家做侍女的,要麼是家裡缺錢沒飯吃,要麼是沒有家,可是青竹鎮上的居民都是跟隨王亞文和謝虎一起遷徙來的村民,每日都可以獲得一定的糧食,許啓明爲了他們,每天要花費大量的錢糧,爲他們修繕院子,購買糧食,在開墾的農田中糧食長出來之前,許家要供應整個青竹鎮的居民,直到他們可以自力更生爲止。
雖然無法保證他們都能成爲了有錢人家,但是許啓明確信,自己能讓他們頓頓有肉,三餐不缺。
可即使是這樣還有人來做婢女,這讓許啓明有些奇怪和關心,到底是那裡出錯了呢?是自己的決策被人陽奉陰違了,還是根本沒有實施下去呢?
“是,是這樣的...”袁小花猶豫了一下,似乎做了很大的鬥爭,這才說出了實情:“我們家以前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山村中的居民,家裡八口人,但是因爲野狼幫我的爺爺和兩個哥哥都死了,父親早年有疾,腿腳不好,奶奶多病,我和孃親都沒有什麼力氣,弟弟也還小,您分的土地我們家沒有人能耕種...爲了生計我和孃親只好出來找事情做,賺點錢給奶奶還有父親治病。”
“原來如此,爲什麼不早說呢?”許啓明聽到這裡才明白,因爲家裡沒有年輕力壯的人耕種,所以田地荒廢了,於是他問道。
“父親說了,家主您是大恩人,全青竹鎮的人都受了您的恩惠,得到土地,有口飽飯吃已經是大恩了,不可以再麻煩您。”袁小花低聲道。
“廢話,這是小事嗎?”許啓明有些生氣和惱怒:“我是青竹鎮的里正,你們這些村民肯來我這裡居住,是給我面子,我當然要庇護你們,回答我,你們家這樣的情況多嗎?”
他這才明白,事情的問題,野狼幫屠殺村民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像袁小花他們家這樣的估計還有很多。
“不清楚,但是我們村有不少。”袁小花說道,她也不是很清楚其他的村落是否也是這樣。
“去,把齊楚給我叫來。”許啓明一聽,面色一沉,說道。
“是。”袁小花小跑而去,不一會兒領來了齊楚。
“家主,您找我?”齊楚恭敬地說道。
“給你件事情去辦。”許啓明嚴肅道。
“請家主示下,在下一定竭心盡力去辦妥。”齊楚聽到許啓明的口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回答道。
“嗯,你現在立刻召集家丁,到青竹鎮上給我挨家挨戶的去查去問,誰家有地無人耕,有沒有人受了傷或者生病治不好的,給我記下來,告訴我和王夫人,這些人家的地劃給其他人家耕種打理,記下來的人家每個月從賬房中撥款,每家每戶送去,務必保證其可以維持正常生計,另外,派人通知陸議,讓他派人來治病,費用我許家一力承擔。”許啓明一口氣說完了一大堆吩咐。
“是,在下一定在近期之內完成您吩咐的事情。”齊楚說完,見許啓明沒有別的事情了,便緩緩退下。
說起陸議,那老頭治好了許啓明傷的第二天就又拜見了許啓明,答應了醫館的事情,在許啓明的支持下在江海郡西區接近青竹鎮的地方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醫館,一邊治病一邊收徒,一個月下來,據說優秀的門徒已經有幾十人了,都是江海郡慕名而來的醫者。
陸議也是不客氣,照單全收。
許啓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搖頭苦笑,誰說神醫都是淡泊名利的,這不就來了嗎?醫館就這麼起來了。
而讓許啓明歡喜不已的是,陸議的名氣確實是不小,東州最好的醫者開醫館,一幫人來拜師學藝,甚至還有人從其他的州郡趕來,真不愧是人的名,樹的影。
到最後,陸議甚至開始限制收徒,嚴格考察,控制門徒的數量。
“謝家主!”一邊的小花聽了許啓明和齊楚的對方,頓時激動的五體投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連連扣頭:“有您這話,我奶奶和父親有救了。”
有困難不好意思說,這是村民們不願意麻煩許啓明的原因。
許啓明是個幹大事的人,他未到二十就成爲了武宗,爲了前途不可限量,這是就算不是修煉者的都清楚,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會讓一個未來可能成爲強者的人操心他們的困難。
“不必客氣,說起來,你們在這裡已經好幾個月了,我才知道這些,說白了還是我的過失,應該我向你們道歉纔是...”許啓明說完,對袁小花一拜。
“不,家主大恩,小花無以爲報,願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袁小花連忙拜道。
“好啦好啦,做牛做馬就算了,我家的馬很多,足足十幾匹,牛也不需要,家裡沒有田,你與我的妹妹也就相差了幾歲,按道理也算是我的妹妹,以後你就做小慧的貼身丫頭吧,薪俸給你加一倍,另外,有時間可以去我兩位夫人那裡學學文化和武藝,就這樣吧。”許啓明微笑道,做牛做馬?自己又不是地主惡霸,要啥牛馬?
“真的嗎?多謝家主!”袁小花一聽,更加感動了。
她一個山村出生的女孩,沒有養尊處優的環境,沒有人人敬畏的地位,更沒有學習知識的可能,許啓明這番話,是給了她希望。
“下去吧,準備準備,以後就照顧我妹妹吧。”許啓明擺了擺手,他正好想起來許慧君缺一個貼身侍女,袁小花正合適。
“是...”袁小花說完,恭敬的退下了。
在解決完事情以後,許啓明洗漱了一下,隨後在院子裡練習着八荒輪迴掌和八荒碎星拳。
許啓明身形不斷移動,揮拳如風,打的十分迅猛,隨後雙掌慢慢推移,呈現太極狀。
“要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要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經過多番的練習,許啓明漸漸發現了一些規律,八荒碎星拳和八荒輪迴掌的起手式和一開始的路數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打出來一個以力,蠻橫無比,一個以巧,就像樹根一樣滑潤。
許啓明能想象的到,當初的林震一定是一念之差創造出了不一樣的招式,力還是巧,都在一年前。
而他現在就是要靠八荒碎星拳,來慢慢的推演出八荒輪迴掌的路數來。
看似無厘頭,實際上卻又是有道理的。
他慢慢地打着八荒碎星拳,希望能從裡面找出什麼東西來。
“好一個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啊...”一番施展後,許啓明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他隱隱的感覺到了自己能抓住什麼,可是每到關鍵的時刻,那層東西就像消失了一樣,怎麼着也找不到,而就在這時,屋頂上傳來了一陣掌聲。
“是你,來喝酒的嗎?”許啓明看了看屋頂上的人,微笑了起來:“如果是喝酒的,那不好意思,昨天的酒宴可是很豐盛熱鬧的。”
“哈哈,你可真是無情啊...”對方苦惱了一下,隨後爽朗的笑着,之後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還是那一身熟悉的裝束,是楊寧沒錯了。
“要喝酒的話當然有,就怕你是來要命的。”許啓明淡淡的說道。
“呵,你也怕死呀。”楊寧開了一句玩笑。
“是啊,我怕死啊,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了...”許啓明回答道:“我死了,這一家人不知道會怎麼樣,媛媛和茹兒也許會整日以淚洗面,也許會改嫁也說不定,反正,我可不想死。”
“哈哈,你啊,還真是個俗人,不過我喜歡...放心,那兩個姑娘我見過,對你挺好的,就是到死了恐怕也不會改嫁的,對你的恩情,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楊寧說了一大堆,全是閒聊的話。
“好啦,你可不常來,說吧,找我什麼事情?”許啓明問道。
“你倒是瞭解...”楊寧嘴角一揚:“確實,找你有點事情,不過...嗯...”
話未說完,楊寧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左手釋放出真氣,往斜上方一抓。
嗖的一聲,一陣勁風下來,吹得許啓明眼睛不太舒服,連忙閉上。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許啓明看到了謝虎。
只見他氣勢洶洶,臉色佈滿了仇恨和殺意,手裡握着一把金色的虎頭大刀,明晃晃的,停在了楊寧頭上幾寸的地方。
再看手臂,謝虎佈滿肌肉的雙臂青筋暴起,微微發顫。
而楊寧,氣定神閒的用兩指牢牢地抓着謝虎砍向自己脖子的金刀。
“去死吧!”謝虎大吼着,鬆開金刀,一拳直接轟向了楊寧的肚子。
他醒酒起來,剛出門就發現了楊寧的存在,頓時他清醒了過來,憤怒的他拿出武器就衝了過去。
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謝虎爲弟報仇之心仍然旺盛!
而因爲這突然地變故,許啓明的心裡也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