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着媽媽來到位於西郊的農場,一切都讓我震驚,一望無垠地廣袤!一片自然的綠色和奼紫嫣紅,在農村見過數以萬計的耕田和土地,像這樣廣闊地大規模農場還是第一次遇見。?
“媽媽!你要是再退回去幾十年,可能要被人帶上地主的高帽子來鬥了!”我站在媽媽的身邊壞笑地望着她。?
“現在還有好多地方都荒着呢,還沒有完全開墾,一來我沒有想好種什麼,二來我也沒有太多精力!”媽媽和我並肩站在一起,眼神灑落在這一望無垠的土地。?
“不過這裡肯定是個療傷的好地方,希望我能在這裡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就是離市區有點遠,如果我要在市裡上班的話,會不太方便吧?”?
撒嬌地將頭輕輕斜靠在媽媽的肩頭,希望這一刻的美好能永遠停留,雖然已經是滿身滿心地傷痛,但是有了媽媽的關懷對於我來說也是莫大的慰籍。?
媽媽隨即輕輕將手撫摸上我的肩頭,意味深長地說:“欣,不管怎樣,如果在市區上班也不要去可航那裡住,要不媽媽給你在市區租間房!”?
“爲什麼呢?”我疑惑地望着她。?
“你剛纔也看見了,你嫂子那人有些勢力眼,以前你和少凱如此風光她當然給你好臉色,可是現在世風日下,懶得聽他冷嘲熱諷,你就聽媽一句話省得你哥難做!”媽媽一臉地心酸,看得出曾經也是飽受了嫂子的小人得志。?
“明白了,媽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我隨即微笑着希望能趕走她一臉的陰鬱,試想如果不是因爲親人的牽掛,今天的我倒不如繼續流浪,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當我擡頭依稀看見走在果園裡的身影時,禁不住詢問媽媽道:“媽,你的農場裡有多少幫工呀!最少也應該有個什麼機械化設備,否則這樣整個農場跑一圈都要一兩天呢!”?
“一共有十五個人,大部分是以前村裡的鄉親,你很多都認識,”媽媽轉而對走過來的一位大嬸說道:“老方,這是我女兒回來了!”?
只見那方嬸曬得微顯麥色的皮膚看着站在媽媽身邊的我,露出一排白牙笑道:“是可欣吧!好多年沒有見過了,真的快不認識了,一看就是個闊太太!”?
我聽到她這句闊太太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昔日名副其實的成功女人今天已經不再有任何絢麗地光環輝映着我,我將從失敗的婚姻陰影中走出來,只有憑藉自己的雙手才能取得更多的經濟收入,從而去實現我尋找苗苗的夢想。?
“方嬸!你們這些年還好嗎?”我迎上去接下她手裡的水壺。?
“我倒是好喲,就是我女兒小愛呢!不讓我做媽的省心呀?”方嬸和我坐在椅子上開始閒聊起來,媽媽隨後也取來了茶杯。?
“小愛和我同歲,現在應該也有孩子了吧!”我靜靜地凝視着她,這個方嬸是我兒時好友的媽媽,闊別多年,看上去比我的媽媽還要衰老。?
她的眼中透着一抹淡淡地神傷說:“她離婚了!老公把兒子要了去,唉!小愛已經在家呆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上個月我硬是堅持將她拽到你媽媽的農場來做事,喏!在那邊的花園地裡幹活,有空幫我勸勸她!”方嬸邊說邊用手指着右邊正前方的那塊花園地。?
看着她憂鬱的眼神和媽媽的如出一轍,我方纔明白我給媽媽帶來的傷痛和不安遠比我看到的要深!?
“我去看看!”於是我起身奔那片奼紫嫣紅而去。?
這一地的鮮花,有些已經紅豔豔地綻放,有些還是含苞待放的骨朵,還有大片不知其名地尚未開花。?
“小愛!小愛。。。。。。。。。。”我看着正在彎腰除草的小愛,驚喜地歡呼道,爲了久別地重逢,更爲了和我今天地同病相憐。?
小愛聞聲把身子從玫瑰花叢中直起來,迷惑地看着我並上下打量着我,一時間難以分辨我的身份。?
“想不起來了?我是可欣呀!”我上前搖着她的肩膀,輕輕捶打着她的肩頭。?
“呃!怎麼你變了那麼多,我一點沒有認出來!”小愛將額前的頭髮掛在耳際,驚喜地看着我。?
是呀,我和小愛基本上是初中畢業以後就不曾相見了,那時候我們才十五歲,一晃十五年過去了,當我們再次重逢時,總感覺人生其實就是在不停地轉圈,不計其數地理由讓我們作出選擇,但是當我們走了一遭後卻還是要返回原點來重新啓程,其實這種經歷對於任何一個人的未來或許都是一種寶貴地回憶,但是要想懷揣一顆和當初一樣平靜的心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走,我們到涼亭裡坐會兒!”我拉着她的手,無意間觸摸到手掌裡的些許死繭。?
“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完呢!”她欣喜而又憂慮地神情望着我。?
“先去那邊休息下吧!”媽媽的話語隨即從身後傳來。?
有了媽媽的應允,小愛方纔將手中除草的鐮放下,喜出望外地和我往前面的涼亭走去。?
其實媽媽也知道像我和小愛現在的處境,能夠互相傾訴是一件很不錯的事,遭遇近乎相同地兩個女人總是在擺出婚姻不幸的同時能引起絲絲共鳴,更能治療心底的傷痕。?
“小愛,在農場裡幹活很辛苦吧!”我坐在小愛地對面望着她。?
這個眼前的老同學,可能是因爲環境的因素和我比起來好像大了十幾歲般,眼角和臉頰都已經有了細細的魚尾紋。?
“還可以,總是要做點事纔會充實!”她略顯羞澀地眼神有些疏離我,不知道是多年不見的距離還是她內心地彷徨。?
“你哪裡吃得消!,別開玩笑了!”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臉地驚愕!?
“我的意思是,我也來參加這裡的建設和經營,這片土地應該能獲得更大的收益!”我走到她身邊指着那遠方的果樹林。?
“這要和你媽媽商量下,我們這裡現在一年能賣很多果子和花,收益應該還可以!”她質疑地望着我,一臉的知足和對我媽媽地尊崇。?
“小愛,你們每個月能拿多少錢工資?”我看着她。?
“大概六百多吧!”她隨即迷惑地望着我。?
“以後還會在這裡長期幹下去嗎?”?
她的臉頰上陰鬱地神情迅速蔓延開來,或許此刻她和我一樣未來一片渺茫,因爲失去了女人最賴以頑強地希望。?
隨着她的一聲不知道,我方纔瞭然地發現我觸及到了她內心地傷口。?
“他爲什麼和你離婚?”我有些憤懣地望着眼前這個曾經優秀的班長同學。?
她極其幽怨地眼神注視着遠方,欲言又止,畢竟我和她相隔數年,可能我並不像曾經那樣能給她可信感或是怕我嘲笑她的遭遇。?
“別擔心,我也離婚了,離婚的女人不一定就是不可愛的女人,我們還有希望!”我輕拍過她的肩頭,她延續着那樣的眼神轉而看着我,瞬間兩滴清苦地淚水蔓過她的黑瞳。?
“他經常使用暴力!他經常喝酒和賭錢,輸了就老喜歡拿我發泄!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只有提出離婚,但是他說條件是孩子一定要給他!”已經泣不成聲地小愛雙手掩面痛哭起來。?
折斷了她婚姻翅膀的人也是一個極其不負責任地男人,他們總是這樣挑戰着女人地韌性和寬容,總是讓女人在婚姻裡作出極其痛苦地選擇。?
我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勸慰道:“小愛,別哭,爲了那樣齷齪地男人不值得掉淚!”?
我隨即取下我頭上的帽子看着她說:“你看,我的頭髮都沒了,我相信上帝不會讓我們一直這麼倒黴的,他會開眼關照我們的!”?
她擡起頭驚訝地看着我的光頭,疑惑地說:“是你自己剃掉的吧!爲何這麼光滑?”?
“別開玩笑了,我還沒有前衛到剃光頭的地步,你也不看看我和你一樣大的年級了呀!”我苦笑地看着她。?
小愛似乎半信半疑地挪開了手,掛着淚痕地眼瞅着滿腹心事地我,但是我並沒有想把這種不幸帶給她分擔地衝動,我隨即安慰了她幾句便以有事的藉口離開了。?
我想除了亞薇,我沒有任何勇氣向別人提及我經歷的這段失敗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