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皇入殿,明軒等衆人起身相迎。明軒拱手道:“破滅神宮上下見過法皇。”天刑無極哈哈一笑,抱拳回禮,道:“敗軍之將,怎敢再以法皇自稱?破滅神宮主稱老夫天刑無極即可。”他雖面有疲『色』,但神情爽朗,好似勝敗之事全然並不掛在心上,似乎也並未對破滅神宮抱有強烈敵意,衆人相視一眼,各自放鬆。
明軒笑道:“法皇胸襟氣度,令人欽佩,請座。”一時分賓主坐定。明軒問道:“法皇貴體,已經無礙了嗎?”天刑無極道:“謝宮主關心,已經無礙了。聽小兒的話,老夫賤軀得復,全賴宮主與藏御宮護法,在此謝過。”明軒道:“這是破滅神宮當爲之事,法皇不必見外。”
天刑無極嘆息一聲,神『色』黯然,說道:“老夫枉自一身修爲,竟不知不覺之間遭人暗算,在腦中種下精神禁止。清醒之後,方覺今是而昨非,細思往日種種所爲,着實慚愧得緊呢。”明軒忙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以前種種,都非出自法皇本意,又何須自責?”天刑無極道:“話雖如此,老夫到底心中難安。”
天啓賢者道:“法皇對往日之事既有認知,此後將如何打算?”天刑無極哈哈一笑,道:“晏日先生,你我相鬥數萬年,至今總算有了個結果。你得如此明主,老夫敗得也不冤枉。”天啓賢者朗聲一笑,道:“過往如雲煙,勝敗亦不足提。晏日之名,我也不再用了。”
天刑無極道:“哈。我明白。”說完浩然一嘆,道:“因時立法,因事制禮,賞罰慎法,定分止爭,這是天下至理。界天獄淪爲野心者得工具,不是此理不興,而在於我的一念之差,廢公立私,未能秉公而用。界天獄,爲禍深矣。我今日既知往日之非,自當竭力彌補。”
天啓賢者道:“法皇準備怎麼彌補?”天刑無極面轉肅然,緩緩說道:“重建界天獄,弘法之威,斷天下不平之事。”衆人聽了都是一怔,想不到天刑無極猶放不下界天獄。
天刑無極一番說辭,到底是肺腑的話,還是權宜之計,衆人難下論斷。但天刑無極雖是敗軍之將,終究不是破滅神宮的人,衆人也不好干涉他的行動。破滅神宮既然救他一命,自然也不再爲難於他,何況他畢竟還是內殿掌令天刑無畏的尊親。
明軒默默點頭,道:“法皇宏願,令人欽佩。”天刑無極也明白自己這時處境,說好聽一點,是破滅神宮之賓,說難聽一點,正是破滅神宮階下之囚,界天獄可否重建,關鍵不在於他自己的想法,而在於破滅神宮之主的意願,因此說道:“此事是否可行,尚須破滅神宮主決斷。”
明軒道:“法皇過謙了。界天獄如果能一改往日作風,因時立法,定分止爭,天下人必得其利。破滅神宮屆時不但不會干涉界天獄行事,反要多仰仗法皇呢。”他說出這番話來,心中也有盤算:“界天獄重建,實力也遠不如以前。天刑無極若真能秉公立天刑,管盡天下不平之事,無論對破滅神宮,還是天下之衆,都是福音,也能成爲對付冥域的有益力量。即便天刑無極重蹈覆轍,再成天下一害,也難逃破滅神宮制裁,何況他的兒子還在神宮之內。” 而且他暗中也有藉機介入界天獄的打算。?? 始神訣254
天刑無極聽了大喜。不過他自然也聽出了明軒的弦外之音,說道:“多謝破滅神宮主成全。此後界天獄之行事,願受天下人監督。”明軒心念一轉,光華閃處,天刑法箭頓時出現手中,說道:“此天刑法箭,是法皇至寶,今日奉還。”遂命奉劍交給天刑無極。
天刑無極接過,動容道:“破滅神宮主氣度,天刑無極佩服。”明軒笑道:“物歸原主而已,法皇不必客氣。”天刑無極拍拍天刑無畏肩頭道:“我兒,好好輔佐宮主。”天刑無畏道:“父皇放心,孩兒省得。”天刑無極嚮明軒等人抱拳一禮,道:“重建界天獄之事刻不容緩。老夫告辭了。”衆人都起身道:“奉送。”一時天刑無極離去。
天啓賢者道:“但願重建界天獄,是法皇精神禁制解除之後的重新選擇。”明軒道:“嗯……內殿掌令,關於腦中精神禁制,法皇可有說明?”天刑無畏道:“父皇言道,他也不知什麼時候遭人暗算。不過以屬下看來,父皇確有轉變。”天啓賢者道:“但願如此。”明軒道:“內殿掌令,你多注意界天獄動向,留心襄助,以成全法皇令名。”天刑無畏躬身道:“多謝宮主,屬下遵命。”
正在這時,護殿使者紅衣叫道:“啓稟宮主,太師率衆回宮。”明軒道:“有請太師上殿。”一時第七劍君與四祭祀上殿參見。明軒問道:“太師迴歸,戰事如何?”第七劍君道:“屬下不辱使命,率四祭祀並天地二府人衆,征討水月地丘天道行殺,得勝而歸。”明軒大喜,道:“衆人辛苦了。太師詳述其中經過。”第七劍君道聲遵命,將作戰情形詳盡稟報。
明軒點頭道:“戰果不小,軍師可酌情獎賞。”天啓賢者道:“是!”第七劍君惋惜道:“要不是最後關頭突然出現的大批蒙面人,救走天道行殺幾位首領,戰果不僅如此。”明軒道:“可知對方來歷?”第七劍君道:“屬下等都不知。我已派人手查探,相信不久便有回報。爲首的幾名蒙面人修爲之高非同小可,要不是他們志在救人,一旦硬拼起來,勝負着實難料。這批人只怕來歷不淺。”
明軒道:“嗯。如有任何消息,及時回報。”第七劍君道;“屬下明白。”正說間,突聽掌鏡使者青衣驚咦一聲,道:“是幽冥使者!啓稟宮主,有幽冥使者前往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