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玄囂月今天聽到的第二次“沒資格”,但此時他已然冷靜下來。
“她是我的親妹妹,我爲什麼不能提?”玄囂月冷哼一聲,“倒是你,沒資格提及她的是你,你只是一隻靈獸罷了,竟不知羞恥的強佔她,並令她無奈的誕下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辱沒她的,是你!”
蕭沫兒呆了,玄囂月竟然是雷蒙的舅舅,他居然親手殺了妹妹,還要殺妹婿,連外甥都不願放過!
金翅鵬的額角青筋直冒,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只是只靈獸,是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再如何愛着他的妻子玄囂雪,他也不是人類,與雪兒的結合就是個錯誤,是不爲世人所接受的,更不被玄囂月所接受!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玄囂月一字一句的道,每個字裡都充滿了殺機。
“不必考慮,你休想得到那東西!”金翅鵬斬釘截鐵的道,這期間,兩人都將蕭沫兒置於一邊,彷彿看不到她似的。
砰!
漫天的血水蓬然噴灑,迷離了所有人的眼睛,彷彿血雨般紛揚落下,在清夜烈風之中,灑向遠方,濃稠得連心都停滯了。
“爹!”絕望的慘厲叫聲震痛四野,眼前有的一切瞬間變得荒蕪,毫無生機,只有眼前簇紅的鮮血,染着這一世的傷與痛,再隨着狂沙烈風,漸漸消彌得一乾二淨。
蕭沫兒看着連骨渣都不剩的漫天血水,有些發怔,當初的她,不也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慘烈的結束自己的生命麼,萬物生靈的命運,真的是要由天道來定啊。
玄囂月身材頎長,一身紅衣的站在漫天的血水裡,一動不動,血雨打入他華貴的衣衫,慢慢的滲入,卻看不出痕跡。他俊美的臉上連一絲感情都不曾有,冷得彷彿比這荒野更加的寒涼。
“你知道我殺她時,她說的什麼嗎?”看着漫天的血雨,玄囂月自言自語的道,“她竟要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身爲高階修煉者的尊貴血統,被你這隻孽畜辱沒,竟還對你產生了感情,如此的諷刺,如此的自甘墮落,我豈能不殺她?”
“玄囂月!”雷蒙幾乎瘋了般,雙目赤紅的怒吼着,如果不是被蕭沫兒拽住,此時已經衝過來拼命,“你明明知道我爹的遺憾,就是臨死前你都不讓他知道我孃的心意,玄囂月,你好狠!”
玄囂月面無表情的看向雷蒙,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反而有幾分嫌棄的樣子:“知道又能怎樣?還是一樣得死。”
“玄囂月,我殺了你!”雷蒙怒吼着,拼命的想掙脫蕭沫兒的控制。
玄囂月看着他的樣子,突然奇異的笑了笑:“你父親當時也是這樣,好像瘋了一樣。彷彿他的世界都已崩塌,再找不到那人,再找不到心之所歸,疼得連生死都忘了一樣。可是,總會活過來的,總會找到新的依託,新的方向,就像……你會把殺了我當成活下去的唯一目標一樣。”
雷蒙瞬間靜下來,他淚流滿面的狼狽不堪,雙目赤紅的瞪着玄囂月,一字一句的道:“玄囂月,你說的沒錯,我今後就算活得像豬像狗,也定會以殺你爲最終目標!”
玄囂月微微擡頭,看着雷蒙,冷冷一笑:“可是你連像豬狗一樣生存的機會都沒有,我今天就要斬草除根!”
說完,他的氣勢一下子增強,連天地都變暗下來。
蕭沫兒想也不想的擋在雷蒙面前,淡定的盯着玄囂月:“給他活下去的決心,再親手扼殺這決心,你太殘忍!”
玄囂月看着她,溫和的道:“現在死,和活下去一生無望,你覺得哪個殘忍?”
蕭沫兒抿脣不語。
“他的天賦就是這樣,半獸人無需修煉,但也不會逆天,這是上蒼的公平。”玄囂月淡淡地道,“以他的天賦,最多也就是半步帝階,終其一生,能殺我嗎?殺不了,就只能活在痛苦與仇恨中,這樣的靈魂連輪迴都進不了的。”
“他不應該有這樣的仇恨,他的母親也不應該遭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蕭沫兒冷冷地道,
玄囂月冰封般的神情有了一絲裂痕,蕭沫兒的話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插進他的心臟。
“如果不是你,這世上哪有什麼縛靈環,縛靈術!”蕭沫兒冷冷地道,“你的妹妹玄囂雪也不會因此中術,被一隻靈獸禁錮,更不會生下半獸人,說到底,你纔是罪魁禍首!”
玄囂月的俊顏第一次蒼白如紙,蕭沫兒的話字字泣血,與當初妹妹指責的一樣,如果不是妹妹說出這樣的話,他也不會錯手殺了她,再如何,她都是他骨血相連的妹妹!
可是,這一切還如何彌補,如何回頭?他已經回不了頭!
“沫兒,乖乖跟我回去,我不想對你動手。”玄囂月看着蕭沫兒,不再提及方纔之事,至於雷蒙,他更是不再看上一眼。
“回去做人質,等着你要脅我娘?”蕭沫兒冷哼,“你休想!”
說完,蕭沫兒將還在痛哭的雷蒙收進儲靈戒,便將問天劍橫在了胸前。
玄囂月嘆了口氣:“沫兒,你還在等帝昊玉暉來救你嗎?他被我隔絕在結界外,根本進不來的。”
蕭沫兒微眯雙眸,從剛纔開始,她就感覺到手腕上的印跡在發燙,原來帝昊玉暉已經知道了她的所在,並且心急如焚。
她應該如何與他取得聯繫呢?
蕭沫兒神識強大,現在有意識的尋找族徽印跡中的信息,倒是一下子感受到了帝昊玉暉的焦急。
“沫兒,你們的兩位院長已經回去了,只留下幾個長老,就是他們合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何必再大動干戈呢?”玄囂月有些懶散的道,“我是不太喜歡出手的。”
說着,他向蕭沫兒走了兩步,蕭沫兒額頭的汗水一下子滑了下來,如果真的打不過,還有秘境,怕就怕玄囂月的手段,直接束縛住她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