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網
神秘靜謐的紫玄林,一個長髮披肩的妙齡女孩兒穿着一襲白衣,俏生生的立於樹下。
絕美的小臉兒上,帶着溫婉甜美的淺笑,她黛眉如煙,星眸似水,瓊鼻高挺,櫻脣嫣紅,這本就極美極瑰麗的姿色,已令衆多男子神魂顛倒,偏生她的脣畔,還始終掛着暖融融的淺淡笑意。
這抹似有若無的笑,令她絕美的小臉兒上,多了幾分難以描繪的與世無爭又優雅高貴的華採,使得她整個人猶如一顆剛剛落入凡間的清露,優雅純澈,不染凡塵。
女孩兒身姿窈窕柔美,雖是粗布白裳,卻更顯出其純淨的氣質。
她此刻正仰着頭,拿着一根漆黑的鞭子指着趴在樹梢上得意洋洋的雪白小獸,氣呼呼的說道:“你這隻小懶貓,把我娘辛苦釀的桂花蜜全都偷光了,再怎麼着也要給我留一點兒你給我下來,你偷吃我的蜂蜜,我就要剝了你下酒”
原本還在樹梢上搖頭晃腦得意不凡的小獸聽了,差點直接滑下來,剝了它下酒
這丫頭看上去優雅靜,沒想到這幾年跟着城上的傭兵跑東跑西的,都混出匪氣來了。
這個女孩兒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已長大成人的蕭沫兒。
而樹上的雪白小獸,正是六年前被她救下的雪茸。
當年,蕭鴻一去不返,司徒城主回來後,徑直找到雅,一聲不響的衝她行了武師曲單膝跪禮,聲稱對不住她,不曾保住她的丈夫。
堂堂的一城之主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弱女子下跪,雖說只是道義上的武師禮節,這也是極其隆重的事。
唯有知道內情的,才知曉司徒鬆爲什麼會這樣對待雅。
他這麼一跪,也令雅和蕭沫兒的日子好過了兩三年。
然而,隨着蕭沫兒和司徒容若的關係越發的冷淡,訂婚之事也再不曾提及,令原本蠢蠢欲動的人囂張起來,很多人甚至以爲,當初城主那一跪,不過是違背訂婚之儀的禮節性道歉。
因此,原本就看不慣她們母女的人們,開始試探着行動起來。
初起,蕭澤還會過問一二,但隨着蕭潤明槍暗箭的諷刺他對弟妹雅還不曾忘情,三弟屍骨未寒就想要納入後院等話,使得蕭澤的妻子上了心,令蕭澤也不便如何幫襯着她們母女,就算他不怕,雅也不能因此染上污點。
而蕭元勝自從蕭鴻出事後,就淡出了衆人的視線,直接將自己鎖入靈塔,每逢傳授蕭逸霖功課時,便命蕭逸霖去靈塔尋他。
蕭沫兒自那之後再不曾見過蕭元勝,蕭元勝也明白,想讓蕭沫兒再爲他泡杯水仙白是不可能了,沫兒的心地就算再如何善良,蕭鴻畢竟是她爹,在她的心底,始終是怨恨他的。
因此,蕭元勝心灰意冷之際,再不管家族事務,只將自己關在靈塔中潛心靜修。
當確認蕭沫兒和司徒容若真的沒有訂婚後,蕭沫兒母女開始被欺負,先是冷言冷語,過了些日子,總會有意無意不輕不重的推搡一把,再過些日子,沫兒發現家族每月派發給她們的金幣被剋扣掉了些,直到有一個月,她們拿到手的金幣已不足以支撐她們母女二人的日常生活。
萬般無奈下,蕭沫兒便拿着玄鐵棍和黑棘鞭跑到城中唯一的一家傭兵工會,想要接些零散的任務補充家用。
可惜她沒有加入傭兵團不屬於傭兵,不能直接接任務,再加上她的體質令人測不出深淺,只當她是普通人,因此沒有哪家傭兵團願意讓她加入。
無奈之下,她在傭兵工會與負責登記發任務的老頭兒軟磨硬泡,希望給她幾個她能接下的任務。
正當老頭兒不耐煩時,蕭沫兒非常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傭兵團的隊長,而這個隊長不僅認識她,還自報家門,說蕭鴻是他的恩人,因此,她便跟着這個隊長,加入了他帶領的傭兵團狂焰傭兵團。
經過三年多的相處,蕭沫兒早已和狂焰傭兵團裡的團員打成一片,他們也很喜歡蕭沫兒這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兒,最重要的是,他們發現蕭沫兒雖然沒有靈力,但戰鬥上絲毫不弱於他們,所以,誰也不敢輕視她。
家,就這樣在她的努力下,維持着生計。
此時,小獸站在樹梢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粉腮星眸的女孩兒,六年來,這個女孩兒的努力它看在眼裡,佩服在心裡。
本以爲這樣的遭遇會令她憤世嫉俗,對蕭家的人充滿仇恨,但實際上,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面情緒,反而每天都很開心,除了努力修煉和接任務之外,就是幫着母親雅做家務,並陪着她的母親渡過每一個痛苦難捱的夜晚。
或許,蕭沫兒脣畔的那抹笑意,就是爲了她的母親雅而留。如果她表現出一丁半點的痛或恨,她的母親都會徹底崩潰。
她看似優雅平和,脣畔的笑溫柔甜美,誰又曾真正的知曉她的內心
就連它,跟着它的原主人曾經走南闖北,見識過多少非凡之事,也不曾看透過她的心思。
她,和它的原主人,都是一樣的難懂。
蕭沫兒看到小獸愣愣地望着她,挑眉笑道:“害怕啦還不快給姑奶奶下來”
小獸的嘴巴人性化的抽了抽,可愛的小耳朵更是直直的豎了起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姑奶奶
蕭沫兒得意的哼道:“告訴你喔,我今天可是賺了十個金幣,你如果乖乖的下來認錯,我就既往不咎,還給你買些蜂蜜來,如果你堅持呆在那上邊兒”
說到這裡,蕭沫兒頓了下,在看到小獸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緊張的望着她時,她嘴角的笑容彎得更深。
突然間,她手起鞭落。
啪的一聲,小獸所呆的那根樹枝齊根斷掉,小獸瘁不及防,一下子掉了下來,正好摔在她面前。
小獸疼得齜牙咧嘴,一對大眼睛更是水汪汪的惹人憐愛,蕭沫兒拎起小獸,看到它那副模樣,原本滿臉的凶神惡煞瞬間變得柔軟溫和。
“摔疼了”蕭沫兒把它摟入懷中,輕輕摸着它飽滿的小腦袋,輕輕哄着它,“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